满桌的菜，十道有八道都是结结实实的肉，猪肉、羊肉、牛肉、鸡肉，各种做法，带汤的不带汤的，辣的不辣的，几乎快成全肉宴了。

一箱啤酒很快被喝光了，江芝莲又给他们添了一箱。

虽然江和张听着像，但小江和张经理这两个词的发音就差很多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张经理？”江芝莲询问坐在一旁的刘师傅。

江芝莲一开始还能跟着聊两句，后来大家喝上头了，见她不喝酒，也就不带着她了，自顾自地凑一块胡侃。

不过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他们在聊张经理。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们在说自己呢！因为江和张的发音很接近。

可是多听几句，才发现好像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江芝莲其实并不介意他们说什么。

难得出来放松一下，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主要是，她也没有太仔细去听他们的话。

林香最近都是白天在菇房，下午四五点钟到清香食堂来。

她看到江芝莲的时候，满脸的惊喜。

“你要来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啊！你看现在都没有桌了！”林香把一行人领到自己的休息室里，“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啊！空出包厢了就马上带你们过去。莲娃，给你纸和笔，吃什么自己写！”

清香食堂依旧爆满，江芝莲带着几个师傅去的时候，一楼大厅和二楼全都没有座位了，包厢里也都爆满。

这些人方言口音很重，喝醉了酒大着舌头，闹闹吵吵。不仔细听的话，只有一片模糊不清地咕噜咕噜声。

江芝莲累了几天，又困又乏，吃饱喝足之后就直打瞌睡。

因为提前点好了菜，林香又可着他们的先做了，所以上菜速度也异常的感人。

服务生端来了热茶和小零食，江芝莲陪师傅们聊了会儿天。

他们运气还不错，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包厢的客人们离开了。

吐槽家里老婆子，埋怨儿女不争气，诉说日子过得辛苦。

偶尔还会开几句带颜色的小笑话。

刘师傅酒喝得最少，人还很清醒。

他点点头，说道：“是啊，张经理挺不容易的。”

“怎么了？”江芝莲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我刚才没有听清楚，您给我讲讲呗！”

“也没什么，这事儿挺多人都知道的。”刘师傅不急不缓地说道：“张经理的媳妇喜欢他兄弟，不是亲兄弟，听说他们是在家属院里一块儿长大的，小学中学都在一个班级里上学。关系特别好，比亲兄弟都亲。”

江芝莲顿时没了睡意，“然后呢？”

刘师傅：“后来到年纪了，家里给说了亲，张经理就认识了他现在的媳妇。快结婚的时候，才发现未婚妻喜欢他兄弟。”

江芝莲：“啊……”

难怪她觉得张经理提到媳妇和他兄弟的时候，总会露出淡淡哀伤的表情呢！

刘师傅：“后来他兄弟就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江芝莲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刘师傅喝了口啤酒，“我也是听大家这么传的，到处溜达着接活的人啊，就这些小道消息多。真真假假，添油加醋，听个乐就行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要当事人知道了。”

“也是。”江芝莲若有所地地点点头。

刘师傅：“张经理以后还在这个饭店里干吧？你把他给留下来了？”

江芝莲实话道：“是啊，我觉得他应该挺能干的。”

刘师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江芝莲当时在想别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刘师傅的表情变化。

她想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

无非是起了八卦之心而已。

张经理的媳妇喜欢丈夫的兄弟。

那张经理的兄弟呢？他喜欢的人会是谁？

这是一段三角恋，还是会更复杂？

江芝莲突然很想把这件事分享给郭晓燕，但无论怎么说这都是张经理的隐私。

她觉得这样讲出去不大好，便收起了所有的好奇，决定尊重别人的隐私。

就这样吧，八卦退下，工作第一！

只要张经理为人正派，做事认真。其他的，都不重要。

事实证明，张经理的办事能力相当不赖。

一周时间，他就办好了各种繁复的手续。

其繁琐程度，江芝莲即使没有亲自去办，也体会得淋漓尽致。

因为她被捞过去，到各种不同的地方，不同的部门，签了好几次字。

有的文件还必须要盖红章子。

她之前有过印章，不过后来用不着就弄丢了。

这次特意找师傅又刻了一个。

还要小照片，江芝莲是临时去拍的，加钱紧急给洗出来了。

不仅要填写家庭成员信息，甚至要一个直系亲属过来签什么风险承担的承诺书，江芝莲只好去叫了陈翠红。

陈翠红正忙活着拾到自己，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去了。签字，摁手印，一通折腾。

反正一个礼拜都没有消停。

如果不是张经理积极有效地推动了这件事，这一套手续正常办下来，估计怎么着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马上过年了，办事人员很多都懒懒散散的。

江芝莲听到不止一个人边给他们办手续，边小声地吐槽：马上就过年了，急什么啊！过年之后再来办多好。

可以依此想象，张经理一个人过来咨询、预约时间的时候，得碰到多少白眼和不耐烦的应答。

太不容易了！

在一月底，分店的前期准备终于全部完成。

姚小望的馒头，率先在莲花火锅店的档口上开始售卖。

第一天只蒸了一百个，想着先卖卖看。

卖不动的话，店里的人自己吃还能吃得完，不会浪费掉。

没想到，走过路过的人都挺好奇，看着档口热气腾腾的，便勾起了食欲。

八分钱一个，一毛五两个。

很多人都选择买两个拿回去试吃。

结果这些人回家吃完发现味道极好，便又回来想多买一些。

可是这时候一百个馒头早卖光了。

“明天你们再多做一些吧！我要买十个。”

“我要二十个，老板你千万记得给我留下啊！”

“小伙子，你几点钟开始卖啊？我早点过来，晚了怕抢不到了！”

姚小望笑着回道：“这个档口六点钟开，想早点买的话，六点来就行，六点能出第一锅馒头。”

“这个饭店最近是不是换老板了啊？”有人问道。

“是啊，过两天就要重新开业了，你们记得来吃呀！”姚小望不太会讲漂亮话，说什么都是直来直去的。

他的小憨态完完全全地展现了真诚，让人没来由地对他产生好感。

对人的好感，相应的，就会演化成对食物的信赖。

加上馒头本身的味道一绝，莲花火锅店的馒头几乎是瞬间就在公园南街火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很美妙的感觉？”江芝莲笑着问姚小望。

外面没有人了，姚小望把档口的窗户落下来，难掩满脸的喜色，“原来我的馒头真的会有人买啊！”

“好吃当然会有人买了！”江芝莲帮他把蒸屉全部搬回到后厨，“这才只是开始，第一天而已。明天你再看，过来买馒头的人肯定翻了不止两三倍。而且，买的数量也不会少。”

不过因为桌上还有江芝莲，刘师傅没让他们太过分，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

江芝莲笑着问道：“菜单呢？”

“我这有什么菜你不知道啊？想吃什么都写上，只要食材不缺，我都给你做！”林香安置好他们，立马风风火火小跑着去交代服务生留包厢，随后又到后厨忙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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