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明灵’，”吴思灵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原本就没有恢复过来身体的她在接连的事实冲击和炁的消耗下有些不太舒服，只是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张楚岚，你是怎么会有‘神明灵’这种能力的？谁交给你？”

不是有人教给他，应该是有人交给了他。

吴思灵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相信你的身世至少没有宝儿姐这样复杂。”

“那‘神明灵’……”

而张楚岚本人就比较懵了，别说是谁教他，他根本连这个名字都没怎么了解过，“等等，什么是‘神明灵’，我刚才那情况是‘神明灵’的表现吗？”

“等等，小吴姐。你不会是想说我也有那什么‘圣婴’的血脉吧？”张楚岚听着吴思灵的话就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我家可没有什么长生的过往啊。不论是我爷爷还是我爹，说到底都只是会使用异术的普通人而已。”首发l https://www. https://m.

他和冯宝宝是不一样的，张楚岚的认知在这一刻似乎有着从未有过的清晰感。他不知道什么是“神明灵”，对“圣婴”也只是一知半解。就算是在无意识时候用了出来，他依然不觉得自己会有和冯宝宝一样的血脉。

更何况，当初在秦岭的时候，烛九阴不是就对他没有那么大的反应吗？

“在你自己的身体里。”吴思灵接上了冯宝宝的话，“‘神明灵’不是能够学会的东西，它跟随着‘圣婴’一起共生，是只有拥有‘圣婴’血脉的人才有可能使用的东西。”

——也是当年周穆王留给自己以便未来能够继续掌控天下的东西。

圣婴和神明灵。一个是不会死亡的身体，一个是不会消散的力量——这才是过去拥有无尽权利的周穆王和拥有无尽力量的西王母所互相交换的期望。

她心中震惊，而张楚岚本人的感觉其实要更加强烈。

身体和灵魂仿佛分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部分，他甚至在某个瞬间感觉自己的视角好像从身体中分离了出来。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突然从第一人称视角变成了第三人称视角。

这有些像是当初罗天大醮上曾经出现过的灵体出窍的招式，从高处俯瞰着自己和众人。只不过这次不一样的是，这样的视角，似乎只有他自己能看到。

吴思灵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是要面对神明灵这个问题的，她只是没有想到这个过程来得这样快，更没有想到第一个确认可以使用“神明灵”的人会是张楚岚。

和传说当中的故事不一样，周穆王和西王母这两个人从来就不是因为所谓爱情而走到一起的。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和彼此都互相需要的东西——周穆王坐拥江山，拥有普世最大但权利，而西王母则站在了当时异人的顶端，跨过了生死的一线。这样的两个人相遇，岂不也是天命？

就算是现在拥有无数传说，充满了神秘的张家一脉，当初也不过是那二人的家臣而已。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张楚岚看着自己的手心，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确认身体的掌控权是完整在自己手中的。那种灵｜肉分离的状态虽然玄妙，但是连自己的身体都脱离了自己掌控的感觉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吴思灵压缩着身体当中的炁，让其从自己的指尖流出，缓缓的渗入了张楚岚的身体之中。

于此同时，那种来自灵魂的拉扯感让张楚岚的状态正常了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的幻觉而已。

吴思灵点了点头，视线却却飘向了冯宝宝。

她果然对这个能力是有反应的，即使她的记忆不复，但是有些本能并没有消失。

“‘圣婴’是‘神明灵’被使用的基础，前者是身，后者是魂。或者换一种说法，前者是地基，后者是楼房。”吴思灵说得非常清晰，一定是有了‘圣婴’血脉的身体之后，才会拥有神明灵的可能性，“只不过——拥有血脉，却不一定是同亲族的关系。”

说着，吴思灵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似乎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体内涌动一样。

“虽然说出来真的非常恶心，但是——‘消化’‘圣婴’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的尴尬，张楚岚有些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自己的胃部，“小吴姐，你开玩笑的吧？”

吴思灵摇了摇头，虽然这里的“消化”并不完全指代张楚岚想象中的那个意思，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其实是差不多的。

“只不过，被稀释过的‘圣婴’血脉很难达到这个效果。”吴思灵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心里很清楚——不是很难，是几乎没有这种可能。能够有如此强烈效果，甚至在一个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将“神明灵”根植他身体当中的，必须要是祭坛上最初的一阴一阳两个“圣婴”之一。

“我……”这下张楚岚不敢果断的否定了，如果以“消化‘作为标准的话……

他回忆起当时马仙洪修身炉的核心，顿时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拿捏了他的内脏，恶心的感觉几乎抑制不住。

“张楚岚，你听着！”吴思灵的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绝对，绝对不能把冯宝宝的身份说出去，要防备什么所有的人，汪家无孔不入。又有072这个变数在，他恐怕和我一样，就算是没能肯定冯宝宝的身份，至少也有七成的把握！她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如果一旦暴露。双拳难敌四手，连你也会受到牵连。”

别的人吴思灵不敢确认，但是汪家的人一定是“圣婴”和“神明灵”都想要的，冯宝宝和张楚岚都担着极大的风险。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关于“圣婴”和“神明灵”的关系，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了。就算是汪家人也一样，072所掌握的信息和猜测也绝对没有她这样详细。

只有她的记忆……

张楚岚不必吴思灵叮嘱也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他本来就是谨慎之人，这种情况下估计连徐三徐四都要瞒着。

只是，吴思灵想要警告他的，并不仅仅是这样简单的东西。

“我说的所有人，也包括我。张楚岚，你一定要防备着我。”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从牙缝里挤出了正在说的话，“不要，不要让我有……那个机会。”

说到这，吴思灵用力的闭了闭眼睛，眉头紧锁了一下复又松开，就像是在挣扎着什么一样。

她的使命，还有刻在记忆里的那些东西……

吴思灵从来都不是什么“最优解”的信奉者，可有时候她也会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掉问题的话，是不是会更好。至少对与她来说，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走到了那一步，如果一定要她在张起灵、吴邪和张楚岚、冯宝宝之间进行选择的话。

她绝对不会犹豫，也绝对不能犹豫。

“刚才那个东西，我总感觉在哪里看到过。”冯宝宝抠了抠自己的头，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在哪里看到过来着？”

而在冯宝宝和吴思灵的眼里，张楚岚却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样。明明大睁的眼睛却没有一点黑色的瞳孔，整个眼眶中发散着荧蓝色的光芒，看起来又玄幻又有些可怖。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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