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是她自知自己不能去睡觉，所以她强行睁着眼睛，给姐姐帮忙收拾餐桌。

“你也去睡觉吧！”白悠悠对她说道。

“你这因为生老病死受到了触动，所以终于肯让我靠近了？”她靠着他坐下，看着人烟稀少的午后巷子，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尽说些形式大于内容的话……”他叹息一声念叨。

“我就不了，这会儿去睡觉，姐姐们下午会嫌弃死我的……”白欣媛说着还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很不能接受，家属也很难过，对脑部手术很排斥。”母先明瞄了一眼里面，然后在平日病人等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道:“你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白悠悠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干嘛？”他睨她一眼，眼睛里映着她的情绪。

李萧言跟刘信函两人直接趴在问诊的桌子上睡了——他们也实在困，因为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母先明回来，就看见白悠悠在倒垃圾。

“那个病人，究竟是什么情况？”白悠悠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菜，肉，汤，大家都分得很好，但是白欣媛明显能感觉到，护士们对白悠悠的偏爱——她们是感激的。www.zuye.org 石头小说网

“你们吃过饭菜，休息一下，我也没什么事，帮你们整理一下。”白悠悠吃过饭菜，收拾桌子。

“白姐姐……”护士们有些不好意思。

饭菜来了，大家立刻过来分饭菜，然后大家一起吃。

“不是很乐观，脑瘤的可能性很大，可能要做手术。”母先明说道。

“病人现在什么情况？”白悠悠问道。

所谓休息的地方，其实就是诊所里，给病人输液的地方，她们换了床套，自己趟上去，小憩一下。

“他下午会回来，刚刚来的电话。”李萧言打了个哈欠，对大家说道:“去休息吧，不要再累瘫一个，明天可就更惨了……”

护士们去休息了。

“被嫌弃很正常，你休息好了，才能应付你的工作。”白悠悠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刘律师的房间睡觉，自己备好闹钟。”

白欣媛闻言，没怎么挣扎就投降了。

“什么？我不说这些话难道要问你真实的问题？你肯回答吗？呀，你要不要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德行啊？自来了这里，你根本就……”她嚷嚷道，他突然伸出手，将她的肩膀揽过来，并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

“睡吧，你昨晚也没睡好。”他声音温柔了一些。

“你怎么……”她有些意外，问了出来，便立刻发现自己是多此一问——她能睡着的地方，比睡不着的地方少，且大多数都是他在，她才能睡着。

昨晚，她要守着白欣媛，担心她夜里出状况，所以总是未敢睡太沉。

她靠在他的肩膀上，过往熟悉的感觉从他肩膀上传来，她不觉放松了身体，睡衣竟然很快袭来，临睡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说道:“你也靠着我睡一会吧，你看起来，也很累……”

母先明闻言，接着听见她均匀的鼾声，心里不禁有些喟叹——她对他的信赖，总是让他觉得意外，也不知道是她天真，还是他掩饰得太好，她的防备心那么重，却像个孩子一样睡在他的肩上，仿佛她是一只鸟儿，飞过南方，飞过北方，然后到了他的肩膀上，终于找打了栖息之地。

这份信任，让他的眼皮也沉重起来，他歪着头，靠着她的头颅，然后闭上了眼睛。

他睡着了，但是他很快听见有人靠近，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因为他知道，来人是谁。

来人走到他们右边，伸手拉开了雨蓬，遮住了照过来的阳光，然后脚步声远去。

白悠悠睁开眼睛，看见街上人多了一些，她发现路过的行人，有的盯着她看，然后顺着她的头看她旁边，她慢悠悠地直起身体，看见勾着头睡着的母先明。

哇，看他睡着的模样，分明是比她还困……

再仔细地看了看他眼下，发现有一丝青黑。

她起身，发现头顶的雨蓬开着，在他们身上，落下斑驳的色块。

她扭头，听见诊所里有了动静，然后她走向书店，看见那白欣媛睡得嘴角都流口水了，不禁微笑着，哼了两声，然后那位女子便立刻从躺椅上起来，然后努力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直接跳下躺椅，往隔壁诊所冲去。

“喝杯水，等下才好跟病人沟通。”白悠悠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那白欣媛想了几秒，然后接过，一口气喝下，然后冲到隔壁，给正沉睡的母先明打了个招呼:“母老板，你好！”

母先明跟李萧言两位坐诊，所以分诊的工作更麻烦，但是看诊的效率变快很多，然后问题一下子集中在白欣媛这里。

毛护士忙着包药，所以根本没空管她或者骂她，母先明在空挡，会指点那毛护士几句，毛护士努力地听，努力地记下，努力地执行。

白悠悠在隔壁廊下画画，很悠闲，画一个女人，那睫毛就画了半小时，而白欣媛这边，简直是战火纷飞——她不停地跟病人吵架，又不停地道歉，然后不停地反省，然后发现自己快疯了。

特别是两位医生跟护士姐姐们手里都没事做，就等着她将病人分诊过去给他们问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要崩溃了。

“不要慌，常规病症，两个都可以分诊，若是只想开中药的病人，给母医生，若是想咨询心理问题的病人，给李医生。”白悠悠扭头，对着她轻飘飘地说道:“你把这句话，写在你的桌子上。”

那白欣媛立刻用笔记下来，然后贴在桌子上，她接待一个病人，就看一眼这句话，然后问病人:“请问，你是哪里不舒服？”

“我有点咳嗽，别的没什么。”病人回答道。

“去李医生那里，你看可以吗？”白欣媛问道——她觉得，她拿出了自己毕生最多的耐心跟礼貌。

“可以，谢谢你。”病人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不客气……”她很自然地回答道，突然心里流过一些奇怪的东西，这东西，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让她在开口问下一个病人的时候，声音更多了一些温柔:“您别急，请问你哪里不舒服勒？”

天很快就黑了，将最后的病人分诊好，登记好，这五点以后的病人，她都排到了第二天早上，所以这些病人拿着号，都回家去了。

她收拾好自己的桌面，然后扭头，发现今天，姐姐们的表情便得温柔好多。

她因为那些温柔，突然想开口说话，也感觉到了很明显的饥饿。

“老板，请客吧，我想吃很多的东西！”她开口，对着母先明说道。

“有人会送吃的来！”李萧言从厕所里走出来，对着她说道。

“谁？”她问道。

“我在隔壁睡觉吧，免得来来去去的，浪费时间。”白欣媛打着哈欠去了隔壁，往那躺椅上一趟，很快便睡着了。

“去吧，下午会更忙。这上午的中药单子，都是母医生昨天开好的。我看了下分诊单，很多一定要中药的病人都聚集到下午了，希望那个时候，母医生回来了，你们也知道，李医生不擅长这个。

那么下午会比上午忙很多……”白悠悠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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