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赫偶尔会把她叫到办公室，但通常只让她呆在那里喝够了两杯咖啡后就让她离开，什么话都不会多说，有时候把她当空气一样完全不存在。离谱的是李知恩叫她叫的比金正赫还要频繁，她会和自己聊天，从出道前一直聊到出道后，甚至还亲昵地为她出主意怎么吸收人气。

也许就是在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她潜意识里的深层欲望就这么被激发了出来。

“IU前辈，我要火。”孙胜完已经毫不掩饰自己对成功的沉迷和渴望了。

李知恩递给她一个肯定的目光，鼓励她继续说下去。

即便离开了傻冒，但她还是红贝贝的一员，偶尔需要全员合体的时候她还会和自家姐妹见面。她们都不会多嘴去问金英敏孙胜完的去向，大家都是圈里人，对这些明里暗里的规则都十分敏感。不需要亲口确定，她们都已经猜中了结果。无论她是不是自愿的，出卖自己博得资源这种事情就够得她们憎恨她了。

裴洙泫长叹了一口气，红着眼，从此也变得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比起真正肉体上的痛苦，朋友的疏远和排斥才是压垮孙胜完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从回忆中抽离，她的思绪逐渐回到了办公室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李知恩阐述心迹。

“你们是不是……你一定是被他强迫的吧？”

“我去找满叔叔，他一定有办法帮你的。除了他，我还认识一个………”

当孙胜完看到裴洙泫如此着急心疼自己的这一幕，她却只觉得恶心反胃，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恶人都不是群体的，她们往往都是盲从者，总是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去审视别人，却从来不去体会别人的处境和真实想法。

莫名其妙地进了一家公司，稀里糊涂地成了金正赫的“玩具”，再后来被李知恩带走安顿好了后，她也变得和Edam所有人都一样了。

不满足现状、充满了野心和欲望。

好像这家公司有什么奇怪的魔力，能一下子激发人的本能欲望。金正赫给予了他手下的人很多东西，名誉、权力、金钱…………

孙胜完觉得自己遇上怪兽了。

在孙胜完看来，裴洙泫就是这一类人，不明是非地，理所当然地站在她以为对的立场上来指责她。人的语言是很奇妙的，说出口的时候就是一颗埋藏在心里还没来得及生根发芽的种子，随着人的心境变化而成长，不知不觉的时候便会对人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不，欧尼，我是心甘情愿的。他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孙胜完狠心拒绝了裴洙泫的好意，她像是一头刺猬，怕自己因为这段友情而受伤，及时止损的速度比大部分人都要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报忽然产生了报复的念头，还是真想从此超越碾压队友们，她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还真没有什么抵触心理。

虽然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所有人都已经自动默认了他们是什么关系，而且在李知恩有意的纵容之下，在那个凌驾于韩娱的圈子里，这样的风声传闻愈演愈烈。

她已经在李知恩身上看到了他给她的放纵的、无底线的爱情，还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纠葛。

自那天被送给了金正赫后，孙胜完就从傻冒的宿舍搬了出去，住进了李知恩给她安排的酒店里。这里是Deluna酒店的总统套房，离金正赫在Edam的办公室仅仅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好像就是把她当作了随叫随到的玩具。

慢慢地，有些姐妹开始逐渐疏离她，觉得她不好，觉得她脏。尽管她们没有表现出来，但孙胜完能很敏锐地察觉到她们微妙的变化。即使她曾经和她们一起经历了练习生时代，建立了特别深厚的友谊，但在她们眼中自己已经变成了“不要脸”的代名词。

只有裴姐，只有她按耐不住而站出来关心她

“我要比她们都要火，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可以承受。”

“这样啊，”知恩慢条斯理说道，坐在金正赫的位置上，单手拖着下巴，若有所思。

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吧，明晃晃的白炽灯反而模糊了知恩的身形，金正赫的影子逐渐和她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这就是站在歌坛界巅峰的IU吗？她的样子让我着迷，我好向往。

就在刚才随着李知恩来到公司的时候，孙胜完亲眼看见她的所到之处，旁边都是齐刷刷地向她鞠躬致礼的人，他们眼底对IU的敬佩丝毫没有掺假。听说上半年李知恩临时担任过会长一职，或许就是那时候她在公司里树立起的威严吧。

李知恩刚睡醒，大脑还没办法高速运转起来，她必须得一字一句地思量很久才会开口说话。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她这副样子却让孙胜完觉得神秘又充满了自信。

自己是在和…和魔鬼交易，是吗？

李知恩双手交叉垫在下巴那儿，笑容里有些奇怪的意味，她饶有兴趣地说道：“金会长给你写了一首歌，下个月准备回归吧。我们可不是请你来睡觉这么简单地呢。”

孙胜完苦笑，原来自己早就落入了李知恩编织好的圈套里了吗？

“我不会让IU前辈、金会长失望的。”

知恩摆了摆手，“从今天起，开始在Edam练习吧。傻冒那边不用担心，我已经跟金英敏打了声招呼了。金正赫想玩的人，哪有还能再收回去的道理。”

这一刻，孙胜完忽然觉得自己不是被金正赫玩了，而是被李知恩牢牢地拽在了手里，沦为了她在这场游戏里的一枚棋子。

没错，自己被IU玩了。

她到底想要拿自己干什么？孙胜完想不明白，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爱豆，为何李知恩那么看好自己，甚至愿意出资源来捧她？

难道和雪莉前辈………

知恩起身，按下了播放器，潺潺的音乐声打断了孙胜完的思绪。李知恩像金正赫那样，靠在办公桌的一角，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景，身子随着音乐轻轻晃动。

她变得越来越像金正赫了，好像她是他留在公司里的一道分身。知恩听着歌，露出了微笑，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能和她高度心意相通的人。

在金正赫的计划里，他原本打算三个月之后就把孙胜完给送回傻冒，然后继续假装对小雪莉开展火热追求以此来逼迫那个男人出面。而李知恩却产生了新的想法，她决定留下孙胜完。因为小雪莉的缘故，她从来都不喜欢傻冒，这份厌恶甚至已经上升到李秀满的身上。

她憎恨傻冒给小雪莉套上的枷锁。

所以李知恩要留下孙胜完，诱使她内心深处最直白的一面。只要面对赤裸裸的利益纠葛，红贝贝就有分裂的可能性。

半个半岛娱乐圈都被傻冒给玩儿坏了，自己玩坏他一个女团有什么大不了。顶多……不……她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过火。

李知恩可以容忍自己的虚伪狡诈和不择手段，但她绝不愿意看到小雪莉的温柔坦诚、率真自由被别人当作实验品那样被剖开取出。

傻冒带给小雪莉的，李知恩要带上自己的那一份，让他们加倍偿还。

“胜完啊，告诉欧尼，到底怎么回事？”

至于她呢？

反正不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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