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业耀，我觉得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好像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孟瑶把她心里所想缓缓地说出口，“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你说的我真的不能理解。也许是陈院长，还是学校给你的精神压力太大了，要不我跟王医生说一声，你先休息吧。”

我摇头，我不是没想过这样的办法，不用上班不用上学一个人独自待上一段时间，但无论这是不是幻觉，肯定是如影随形的跟着我，那我还不如找一些人多的地方更有安全感。“这句话我听过很多遍了，我倒真希望如此。学姐，我只是把你当朋友才说的这些，你要是有别的负担和想法可以完全当我没说。”

早知道我不和她下来了。我挺同情这哥们的，这不算是碰瓷，你确实把人家撞了，看这个样子也就是把老头刮倒了，老头的脑袋不知道撞哪了出了点血，明眼人一瞅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但是让人家讹上也没什么办******椅就在服务台，离门诊不远。在医院大门的附近，我看见来回进出的人们身上缠绕着丝丝雾气，一种怪异的念头在我心里升起，这雾，不会进来吧。

我推着轮椅回到门诊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哼哼唧唧的老头旁边多出了一个老太太和一对男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什么关系。

“一般谁听了这种话都不会相信吧，”孟瑶借着配药室的小窗户看向窗外，这让我看不见她的脸，“你说的就好像之前认识我一样。”

“别废话了赶紧点。”孟瑶白了我一眼，“那个谁，拿着这个去收银台把费用交了，然后带他做一下检查。”

我没动，那哥们接过孟瑶开的单子也没动。

“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啊，”孟瑶几乎是喊出来的，“还有别人等着呢，别磨蹭！”

“去啊，”我手抄在兜里，将无所谓的样子挂在脸上，“待在这也没什么事情。”

我和孟瑶下了一楼，她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一路无话。她在签到本上签了字，做完了门诊交接。白天的门诊和晚上的急诊完全不同，有时候你都没机会让屁股挨一下凳子。

头疼脑热的那些确实不归我们管，但是那种跌打损伤，无论是见不见红，统统都要拉到我这门诊室里，包扎止血，严重的还要缝针。有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不是儿科呢，偏偏要来外科。再不济像老妈那样多学学癌症肿瘤那方面的也不至于这么苦逼。

“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幻觉，但是巧合又太多了。”我只跟她说了我的经历，大部分所见所闻还有和她的过往能省则省，也没必要让她知道这些事情，她能不能接受是一方面，关键是她也解决不了什么。“你看外面现在是晴天对吗？”

她将信将疑的瞅了一眼窗外，“然后呢。”

“在我眼里外面铺满了浓雾，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对于她能理解基本上不抱任何希望，放在谁身上都是这样，像是一个刚认识的人，跟你说着我经历过的种种，你会觉得什么，这个人精神有问题吧。

“你说你像是轮回一样一遍又一遍的经历这段时间？”即使我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在她的脸上找到什么表情。

“想什么呢，”孟瑶给一个被开了瓢的老大爷包着脑袋，这老头刚才遛弯的时候被车撞了，就是脑袋蹭破了皮，从进来开始就在那哭嗷喊叫的，好像是掉了脑袋一样。送他来的伙计哭丧着脸，不用想就是他撞的。本来也是没多大点事，可受伤的那位非要住院，说自己全身都疼。“赶紧去找个轮椅，推他去做个检查。”

“我啊，”好巧不巧之前也没用我坐过门诊，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搞得我措手不及，“还得我去找啊。”

我望着她，我苦笑着，现在我的脸色应该很难看，“经历了那几次，在我这里你是为数不多我可以信得过的人了。”

“这样啊。”孟瑶不再说话，我和她回到配药室，把推车上的物件都拾掇下来。

“那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收拾完之后，她冷不丁的问我。

气氛好像有些怪异，早知道我不说这么多了，“那个，学姐。”我指着外面，“今天还有挺多事把，要不出去看看？”

“嗯，我还要去坐门诊，你要不要来？”她推了下眼镜。

“是他突然走上慢车道的，”那哥们都快哭出来了，“我踩刹车了已经晚了啊。”他还想试图解释什么，男人上来就薅住他的衣领，“你怎么刹车我不管，我爸这样了你说得怎么办。”

那个老太太在旁边像哭丧一样的嚎着，女人就在那扶着两个老的。

“我说，这是医院。”孟瑶刚想说什么我怕她再去呛了这群人，我上前尽量和颜悦色的劝着，“有什么恩怨去外面，决个胜负回来我再给你们做统一处理行不行。”

男人还是没松手，来回晃着那哥们，“现在我就要你给个结论，人都这样了你要怎么办。”他可能把这人当成摇钱树了，也算他运气好，还真从这哥们身上晃下来了一个东西，“啪”的一声摔在地上，那是个警察印章手册。

娘的我现在有些后悔了，说了这些非但没有拉近距离反而又增添了一些隔阂，估计在她那里已经认定我是患有心理疾病的怪人了。

孟瑶沉默了许久，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陈院长知道你的事情吗。”她突然问道，也没说自己相不相信。

“不知道。”我如实回答，“但老爸他能感觉到什么，在他眼里我和之前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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