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道：“走吧，我跟你去村子一趟；说过的哈，不许暴露我的身份。”

吕子山道：“上仙放心！上仙可先去我家吃个便饭，然后我再带你去田里，看我家被吕子恒家占了的地。”

喊着跑开了。

周原摇头。

“你家可以去看一趟，你家的地要不就不必看了？”

周原摘了一个吃，果然香，带点儿甜味。

“这是一小块，被吕子恒家占的在村对面。”

二人进村后，有小孩喊道：“叫花子儿西边走，穷鬼蛋，到处遛；癞皮狗儿东边走，灾星蛋，火上楼。”

“从上面看下来差不多，走起来就不止了。”

很快走到村边。

要进村时，老头指着一块地道：“这就是我家的地。”

在勤政部院里找一根木棒做拐杖，一个破碗端起来。

即佝偻着身子从勤政部大门出去。

见老头还在前面等。

周原把变身符贴好，转眼间变成了一个要饭老头。

周原看地里面全种满了蚕豆，“这个蚕豆倒是大呀。生味重吗？”

“不重，上仙可以摘几个试试。”

吕子山才听了出来，“啊，上仙，刚才老儿听差了，对不住！”

吕子山居然没有认出周原来，斜了周原一眼，“我都是要饭的，你找老儿要什么饭？癞皮野狗，一边去！”

周原才转为本音，“老头，是我！”

“上仙仁义，其实老儿不求什么，只求有人知道我家的冤屈，老儿也就不再多想了。”

二人走了快一里地，但看大云村还是没到。

“刚才穿红衣服的那个小孩就是吕子恒的小孙子，叫吕富贵。”

二人进村，不时从一个角落是跑出一条狗，几乎都瘦得皮包骨的，楞楞的瞪着周原，等周原走近些，就是狂吠。

很快进一个院子，院子三面环绕，都是石砌的房屋。

老头从屋子里提了两把长条凳到院子里来，“上仙请坐。”

不一会儿，从院子外的路上走进来两个颇壮实的男子。

二人一进院子就自己拾掇了条凳坐下。

吕子山正把方桌往院子外抬，一放下，指着两刚进院子的汉子道：“上仙这是犬子，老二和老三。”

周原把拐棍在地上掂了掂，“不是说你家没男子的吗？”

吕子山叹道：“老四呀，被邪灵带走啦。”

“不是……唉……”周原索性不想说话。

“老二，你憨包吗？坐着不动，去叫小兰给上仙倒茶！”吕子山喝道。

周原觉得有点憋气，就把变身符取了下来，放松了一下，顿时恢复了原貌。

这时有三个女的在偏房门口缓缓地走出来。

吕子山骂道：“你三个憨包跑哪里去了？不会倒茶？”

周原又立即把变身符贴上。

回头一看，三个女的都娇小可爱，只是穿着也大大咧咧，不甚讲究，脸上都是见了生人的那种害羞和紧张。

那两个男的见了周原真像以后面色也才和润起来。

吕子山道：“就这三憨包，吕梅、吕兰、吕竹，都是被人欺的像。快去给上仙倒茶！”

吕子山也回条凳坐下。

“不必，”周原道，“有没有酒？”

“别倒茶了，给上仙换酒！”吕子山道。

很快，三女的同进同出，把酒拿出来了。

斟了一大碗放桌子上，周原端起喝了一大口，直呛得他百会穴一阵发蒙，半天才睁开眼睛。

他把碗往桌上一放，起身，“老头，去看看你家的田！”

老头起身道：“上仙请跟我走！”

即引着周原往出村子去，走到一条小溪边。

老头指着自家溪边那一小溜长条形地道：“上仙你看，吕子恒家掏这条沟，每年往我家这边掏一点，每年往我家这边掏一点。

几年下来，我家的田就只剩那么一条了。为此两家不知吵过多少次，打过多少次。”

“就为这事儿就打了？”

“打了。一来二去次数多了，还懂了刀子。我家老大就是被他家带走的。”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就为这点，不值得。”周原道。

这时突然见到吕竹从村子方向往下跑了过来，边跑变喊：“爹，不好啦！”

吕子山喊了一句，“姑娘，你等我马上来！”

见他赤手往地里一刨，里面露出了三四把马刀。

他提了两把最大的，就往吕竹方向跑上去。

别看他老，也瘦，又是上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儿，他是三步两跨，就跑到了吕竹边上。

周原起身在后面用疾跑术都差点没跟上。

见老头一到那吕竹身边，把其中一把马刀递给了吕竹。

二人即往他家屋那边跑去。

周原跟着，远远已经见到这吕子山家屋那边冒起了浓烟。

再跑进些，才看见他家那三围一院的房子，屋顶全部起火，摆在墙根给牲畜垫窝的草也全部烧起来了。

村子里面的村民已经出来，有的站在门口，有的爬到屋顶，有的抱着树干，瞠目结舌地看着。

院子里面，地上，那吕梅，吕竹已经倒地，火光映照，一地血泊。

那老二和老三正拿着条凳和对面的五人进行最后的抵抗。

这五人也是一样的壮实，赤着上身，手里面皆提着马刀。

等老二老三迎上去时，五人一拥而上，把顶上来的条凳踢开。

扑上去，马刀向前戳，那老二老三胸窝皆中，口中立即喷出殷红和泡沫。

老三怒目圆睁，还要使力站起，被边上的男的踱步上去，一刀从脖子上砍下去……

吕子山“哎呀呀”一喊，挥着马刀上去，吕竹紧随其后。

周原想拦已经拦不住，就觉得这“哎呀呀”的喊声像是京剧里的唱曲。

那五人见吕子山和吕竹上来，略一转身，即伸出刀来挡。

吕子山和吕竹无还手之力，也被杀了。

这时，见从院外进来一个长得的和吕子山很挂像的老头，提着拐棍，朝那五人每人敲了一棍，“我吕子横没有你们五个儿子！”

说完，从院子里蹒跚着走出，离开了。

等吕子横走了，那五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周原。

他五人缓缓走来，脸上表情冰冷、坚定，“你就是吕子山从庙里拜来的神仙？”

“不是不是。”周原连忙道。

他想这是这两家人的仇怨，现下看来已经结清，跟自己也没啥关系。

“你既不是他家拜来的神仙，你在这里瞅啥？”其中一个把马刀提起来指着周原。

周原一看，觉得危险，就要使出疾跑开溜，却被人一把拽住。

周原嗅到一股浓烈的酒气，转身一看，竟是方子野。

方子野左手拿着酒壶，右手剑未出鞘，手臂搁周原肩肩上，一把把周原变身符扯了，“周兄弟，别来无恙。”

周原即恢复本形。

那五人见又闪出一个黑衣酒鬼，喝道：“你又是谁？”

方子野似没听见，“周兄，你是修仙的，难道连这些人都怕？”

“根本不怕，只是我是一个修仙者，他们这些人的恩怨，与我无关而已。”周原道。

“你怕就说怕呗！”方子野醉醺醺道。

“我怕？我要是真想放倒他们，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周原说着，闪到一边，找了棵树靠着。

方子野道：“既与你无关，周兄为何从山上下来？”

“听吕子山说他家又三个女儿，当时我本身心情不好，一时无聊兴起就下来了，到不是因为我有什么非分的想法！说起来这家人还是蛮可怜的！”

方子野哈哈大笑。

那五人提着马刀走向方子野。

方子野把左手中的酒瓶放在嘴里。

见没酒了，摇了几下，还是空的，很生气。

他把酒瓶往地上猛地一摔，把右手剑鞘换到左手，拔出剑来。

往五人冲过去……

“还以为下来也就一里地远。”周原道。

周原走到老头身边，齁着嗓子道：“老人家，我几天没吃饭了，你给我一点吃的。”

上文已经说过，老头叫吕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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