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厅里人很多，可以说是水泄不通。

但江南刚走到台下，便已有人头攒动，众人心有灵犀般给他硬生生挤出了一条直达门口的，仅供一人穿过去的通道。

倒不是他有多绅士，而是人家值得他感谢，毕竟灵感启发这东西是无价的。

没得克里斯汀。

啧啧！

“这霍奇猜想虽然是我证明的，但你的功劳也很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再见！”

说完。

江南朝克里斯汀微微鞠躬。

之前身为报告会主人公的弗兰奇死挤硬挤都挤不进来，可江南刚一开动，这些人便已经把路给让出来了，恭敬的一批。

不过……

江南并未立马离开。

咳咳。

错了，再来。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事了提衣去，满心贤着音～(^3^)-☆。

而是在路过艾玛·克里斯汀的时候，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补充道：“克里斯汀小姐，打扰了你的报告会，实在抱歉！”

“但我今天要感谢你，是你的新思路给了我启发，让我的证明过程形成闭环。”

毕竟他虽然没带走什么东西，却留下了十六块大黑板和满黑板的天书。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没人知道江南是什么时候走进报告厅的，但他走的时候却所有人都知道。

这份待遇，不可谓不高。

如果来自山鸟的弗兰奇还在的话，看见这一幕，怕是又要被气得吐血。

他还不知道要想几天才能的出结果。

而时间对他来说，是多么宝贵啊！

所以……

他由衷的感谢克里斯汀。

然后，他便顺着让出来的通道，大踏步离开了报告厅，直到消失不见。

可即便江南已经走了，但报告厅里仍然是鸦雀无声，死寂到了极点。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就这么木讷的站在原地，也不知在等待些什么。

三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就这样过了足足十分钟。

才有人打破了这个寂静氛围。

“这个逼我给满分，不怕那东云人骄傲！”

“装完逼就走，贼特么刺激！”

“啊啊啊太帅了，好想有一天我也可以这么帅，身为数学家却帅过世人亿点点！”

“就是不知道这霍奇猜想的证明过程，到底是正确，还是不正确！”

“反正身为二级数学家的我，是看不懂上边16块黑板上的天书。”

“即便我是三级数学家，我没看明白。”

“没事，你们才二三级，我可是四级数学家，但由于对霍奇猜想研究不多，所以我也没全看懂，唯有请教最为资深的人。”

“对对对，我们看不懂没关系，但有人看得懂就行了，比如皮埃尔教授！”

也不知是谁点到了皮埃尔之名。

然后就是一片“哗啦啦啦”声，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把目光投了过去。

众所周知。

在江南出现之前。

皮埃尔是对霍奇猜想研究最深的人。

甚至其上午还专门做了一场一小时的有关霍奇猜想的精彩报告。

要说有谁能看懂看明白江南所写，那百分百是皮埃尔教授无疑。

甚至连国际数组负责人肯牛尼，都朝皮埃尔投过一个询问的眼神，“那个……皮埃尔教授，您觉得这个过程正确么？”

皮埃尔：“……”

此刻他正做着疯狂推演，根本没心思搭理外界人，包括肯牛尼。

所以……

他没开口，只是下意识摇摇头。

但见到皮埃尔摇头，肯牛尼是既惊又喜，连忙再问：“怎么，皮埃尔教授，您是找到了什么不通的地方么？这个过程有误？”

皮埃尔：“(怒｀д′怒)！！！”

不通？有误？哪来的不通？怎么就有误了？

我摇头是不想搭理你，你难道就没有点逼数么？真是气死个人。

就你还能当国际数组负责人，我看下一届竞选的时候，你还是退了吧！

皮埃尔差一点就被气晕了，直接摇头道：“你误会了，我才推演到第14块黑板，截至目前为止，并没有不通的地方。”

“以我对霍奇猜想的研究，这14块黑板的过程，都是非常正确的。”

“但后边两块还需要点时间验算，看看该证明过程是否可以形成闭环。”

“所以……”

“麻烦你，还有你们要么离开，要么就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我，understand？”

说这话时。

皮埃尔语气出奇的重。

就差要发飙了。

对此，无论是肯牛尼也好，还是周边其它人也罢，都纷纷点头说“yes！”

然后，全都闭上了嘴巴，一声不吭，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至于离开？

不好意思。

这时候是打死都不能离开的。

毕竟他们还想见证完这一个伟大的时刻，绝不可能中途放弃。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霍奇猜想是否真被证明，但皮埃尔已经推演完14块黑板都没问题，那就起码有七八成把握无误了。

现在就看最后两块，反正都待了这么久时间，也不怕再等待几十分钟，甚至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都可以等。

科研就是如此。

往往为了一个问题，动辄就是二十四小时，甚至三天两夜，十天半个月。

身为数学家，这耐性都是杠杠的。

就四个字：一起死等！

然后。

这一等就是两个小时。

不要说皮埃尔速度慢，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跟江南一样变态。

且皮埃尔毕竟老了，思维不是太跟得上，且之前都是他跟利古马斯两个人给江南的猜想过程做推演，而现在却只有一个人。

自然，这速度快不起来。

更何况霍奇猜想可是千禧年七大难题之一，称得上是最高级别的猜想。

在一次推演过后，还得反复推演，确定完全无误之后，皮埃尔才敢宣布结果。

就这样……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众人等的口干舌燥，站立不安，甚至有些都犯了低血糖，要晕厥的时候。

皮埃尔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真笔，再摘下眼镜，捏了捏酸痛不已的眼睛。

然后。

他目光横扫四方，在万众期待之下，郑重说道：“我研究了霍奇猜想一辈子，但一直没有找到将其证明或推翻的办法。”

“可是今天，来自东云的江南江教授，却当着我的面，将其给证明了。”

“虽然不知道以后是否会有人把该证明给推翻，但截至目前为止，在经过我反复推算之后，我以皮埃尔之名确认……”

“江南教授的证明过程，无误！”

“换句话说……”

“难倒无数人的霍奇猜想，在继黎曼假设之后，终于被人给证明出来了。”

“江南教授，不愧是当世最厉害，最伟大的天才数学家，我……不如他。”

皮埃尔的语速很慢。

却非常的清晰，肯定，甚至可以说是斩钉截铁，不容任何人反驳。

跟之前在东云华清时候一样。

虽然出于对数学的严谨。

他没说江南的证明过程就一定正确，或许若干年后有人会将其推翻。

但实际上……

他却以自己的名誉给江南做了担保，霍奇猜想的证明过程，没有问题。

霍奇猜想，今天真的被证明了。

从此数学界又将进入一个新的篇章，在新时代又往前跨了一大步。

而随其话落。

偌大的报告厅先是一片寂静。

数百号人脸上瞬间闪烁出惊讶，诧异，难以置信等各种夸张的表情。

那一刻，仿若时间暂停，世界失声。

而随之而来的。

就是足以震撼天地的惊呼。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正如……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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