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查看面试者的笔试题，半分钟过去了，没有要开口问问题的架势。

宁曦坐直了身子，认真而温和地当起了面试官，“你好，非常开心你能来参加金刻陈耐团队的面试，刚刚是笔试环节，现在我们开始面试问答。首先，请你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王茗态度肯定道：“宁律师，谢谢您给我介绍得这样详细，我都知道了。我愿意听团队安排，我看工作地点了，离我家特别近，我想，我一定能坚持得到最后。”

宁曦心里早已经有数了，问李焕，“李律师，我问完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李律师，您好，宁律师，您好，我叫王茗，29岁，云市大学研究生毕业........”

段凝雪和宁曦对视一眼，得到快撤的信息后，就要出去，王茗抢先帮段凝雪开了门，十分客气地请她，“您慢走。”

这也太客气了，宁曦看到她的简历上有写她接受过正规的礼仪培训。可她真的没必要这样客气，不分场合的客气，让人觉得有些假。

最后，宁曦问她，“工作内容介绍我昨天已经发到你邮箱里了，你之前也有打电话问我，这个项目至少为期一年，如果明年续签成功的话，那就又多一年，需要派驻这么久，你觉得这跟你的职业规划有冲突吗？”

王茗职业微笑，看着宁曦答道：“宁律师，我的A证已经拿到了，今年三月份拿的。”

宁曦看着她的简历，挑了几个点，问了些问题。王茗每个回答都过于长，轻重不分，这让宁曦心中不满。

期间，段凝雪端了茶水进来，王茗起身接过水杯，微微鞠躬，“谢谢您。”

“李律师，这是我设计的几个面试问答题，你看看，行吗？”宁曦递上自己的成果。彩笔标注，条理清晰。李焕扫了一眼，说：“可以。”

李焕，典型的闷声发大财的人，惜字如金。他虽然不苟言笑，但没有那种端着架子的感觉。但人家毕竟是团队主办律师，是话语主导者，宁曦是搬砖者，这个主次地位，宁曦还是分得清的。

所以，场地摆布妥当，宁曦先请李焕移步进去，听他说：“可以开始了。”然后出去叫了新人进来。

宁曦和李焕负责面试新人，去做红山的非诉项目。

段凝雪大大咧咧的，笑道：“没事，你坐，你们继续。”

王茗没坐，又跟段凝雪说谢谢，还要帮段凝雪倒茶，搞得段凝雪挺不好意思的，好像她的到来对面试造成了极大的干扰。

“坐吧。”宁律师淡淡一笑，不想再争称呼的问题了。

“宁律师，请问这位是？”面试者小心翼翼地询问李焕，宁曦意识到要先介绍一下李焕，“这是我们团队的主办律师，李焕律师，你叫他李律师，叫我宁助就可以了。”

先前带她进所，领她去做笔试题时，宁曦就跟她讲过，自己不是律师。现在又解释了一次，但这个女生还是非常客气，一直用敬称，微笑，“宁律师，您客气了。”

王茗介绍了自己的基本情况，几句话后，就谈到了她父母早年离异，她跟着母亲生活。母亲经商，家业很大，她是妥妥的富二代。

家庭背景介绍得很详细，王茗以母亲为骄傲。她话很多，有些拎不清的感觉，喋喋不休。

李焕这才抬头，看了看王茗，“下周一能到岗吗？”

王茗立刻点头，肯定道：“能！”

李焕看了看宁曦，说：“我也问完了。”

早料到李焕不会问什么，宁曦提前给自己准备好的提示卡，对着上面念道：“好的，那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最迟明天我将会通知你面试结果。请保持联系。非常感谢你的参与。”

原谅她真的不太会说像样的话，朗读还是可以的。

李焕侧目看了看宁曦，觉得她这个样子很有趣，就笑了。

宁曦没有注意到这个难得的笑意，倒是王茗，以为李焕在对他笑，忙起身，“谢谢。”对着李焕鞠躬，又对着宁曦鞠躬，惊得宁曦立马起身，“我送你出去。”

“不用，宁律师，我自己走就可以，您不用麻烦。”

王茗还是抢着开门，然后一定要求宁曦先出去，“宁律师，您先请。”

宁曦想跟她一起出去，但她坚持要宁曦先请，没办法，宁曦先一步出了，心想，谁说的礼多人不怪，明明很累人。

宁曦送王茗到大厅，又是好一通感谢和您先请。回到会议室，宁曦忍不住吐槽，“好家伙！这也太客气了！”

李焕说：“我觉得挺好。”他说得认真，看着宁曦，等待她的附和。

宁曦眼睛转了转，机智地没有接话，试图一笑而过。

李焕说出自己的想法，“她家庭条件好，不一定能吃苦挨骂，派驻工作就不一样，工资高，工作清闲体面。所以，她会很适合。”

李焕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几乎每个实习律师都要经历加班加不到头的绝望和日常挨骂的痛苦。吃得了苦、扛得住骂的人才有资格成为执业律师。

所以，综合王茗的家庭背景，李焕这样考虑也没有错。

“李律师考虑得对！”宁曦部分认同。但也没关系，反正她就是个没有原则的人，如果必要，她可以做一个没有思想的附和机器。

在宜市经历了两个月的社会毒打，真的让她性子转变了很多。不顶嘴、不抬杠，她可是发过誓要收敛脾气，做个文静小姐姐的。

宁曦推门出去了。李焕看到她的水杯空了，拎过茶壶加水，水流细缓入杯，做这个事情的时候，李焕神情很温柔。

宁曦看了看李焕，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出言打断了王茗，尽量温柔地问道：“你是去年通过的法考，证拿到了吗？”试图把跑偏的面试题拉回正道上。

李焕和宁曦都是黑白正装，端庄着，气场满满。

第一个进来面试的是相貌普通的女生，个子不高，长卷发，打扮得挺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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