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厉目瞪口呆地看着贺媛进厨房的背影，转头看向满脸通红的沈修，“你…你没吐血？”

沈一禾趁人不注意，拿着一块白糖糕，边吃边笑，“天气干燥，容易流鼻血。”

丢人现眼的情境被众人抛诸脑后，等慕厉收拾停当下楼来，听见沈修在于什么人打电话。

“嗯、嗯……没问题，价格方面肯定不会让他吃亏……这不可能，我们沈氏做生意没有不出成本的，到时候再协商吧，是给钱还是给房。”

沈一秋冲沈修摆了个“不用谢”的表情，坐到妹妹旁边，一起开始吃糕。

……

慕厉坐在盥洗室里，在吹风机的轰鸣声中，终于把头上的水、脸上的汗一起吹干。

沈修把桌面收拾干净，假惺惺地拿着一份文件翻看，等慕厉下来。

沈修张张嘴，实在没法开口，慕厉认真看他一会儿，忽然明白了什么，脸上也尴尬起来。

用湿巾擦干净口鼻上的血迹，沈修怕慕厉嫌脏，一直用纸巾堵着鼻子。慕厉尴尬劲儿过了，低声说，“你用纸巾捏住鼻翼，十分钟就好了。”

沈修乖乖听话，像个小学生一样，跟她大眼瞪小眼，慕厉被他看得不自在，说了句“我去吹干头发”，匆匆跑回楼上。

贺媛推推自家傻儿子，沈修一抬头，两簇鼻血唰一下流出来，当妈的吓一跳，忙拿纸巾给他堵住。

两个孩子震惊地瞪大眼睛，沈一禾毕竟是贴心小棉袄，看着爸爸流鼻血，带着哭腔道，“爸爸你生病了吗？你不要死啊！”

沈一秋老练地看看楼上，蹬蹬蹬蹿到二楼盥洗室门口，大喊道，“慕阿姨你快来！爸爸要死啦！”

双胞胎看着已经傻掉的爸爸，面面相觑。

一顿饭还没开始吃，就已经让人觉得饱了。

在厨房里的贺媛，看着忙碌的王阿姨，感慨地说，“王姐，别做大补汤了，我这儿子，虚不受补。”

贺媛被慕厉头上的水甩了一脸，顺手捏起纸巾擦脸，扔下一句，“看你丢人现眼的样儿。”

“叫救护车！”

慕厉手忙脚乱地找电话，脸色煞白地瞪着贺媛，“宋燃！快点打电话找宋燃！把他送到普仁去！”

沈修拿开纸巾，鼻子嘴巴糊着一片血渍，满嘴腥味儿地说，“没事，不小心流鼻血了。”

慕厉仔细观察，发现血的确不是嘴里出来的，但还是紧皱眉头，“你怎么会突然流鼻血？胃出血一般没有流鼻血的症状吧？”

看到慕厉下来，沈修还加了一句，“那我问问慕经理，看她什么意思。——等下，慕厉洗完澡了，我跟她说一声。”

夏晓峰在那头差点把手机摔了，死死压住想咳嗽的冲动，“啊…哦……那你们商量吧，给我个结果就行。哎哎，沈总再见。”

一脸愁容的燕生看着窗外，整个人像一片在秋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散发着一股极为忧郁的颓丧气。

夏晓峰看看他，又看看手机，心说，爱情这玩意，甜的甜死，苦的苦死。

“夏总什么事？”

慕厉坦荡荡，没有沈修和夏晓峰那点心思，一听是工作，刚才的尴尬“duang”一声全锁紧收起来了。

“燕生给东海花园项目做代言的事。”

“不是不要他做代言人了吗？”

沈修点开邮箱，“但是夏晓峰说，燕生心诚，之前消息已经放出去，现在已经提前预定出二十多套户型了。”

“一共七百五十套洋房和小别墅，工程还没开，就订出去这么多。”慕厉当然知道，“买家确定都是粉丝。”

“一多半吧，即便不是粉丝，不少富太太也是冲着燕生来的，直接坐飞机过来选的户型。”

慕厉咋舌，有钱人的世界让人不懂。

“你是弘丰的人，又是这个项目的直属负责经理，肯定不能放着钱不挣。”沈修有点发愁，“但他和杜茗，我也实在觉得他追得太猛了。”

慕厉深知夏晓峰不会因为这点事给沈修打电话，“夏总还说了什么？他是项目总领导，我就算意见再大，也大不过他一个总经理。他肯定还有别的事吧？”

沈修一笑，“你什么都猜得到……对，他的意思是，要以东海花园项目为背景，拍一部电视剧。”

“这是什么操作？拍什么电视剧？纪录片吗？”慕厉从没想过这种操作，“这种高端洋房，还用拍片子宣传？”

沈修叹口气，“这不就是夏晓峰夹带私货，想给燕生个重返银幕的机会吗？你也知道，那位影帝大人好几年都没有作品了，再这样下去，本事再大也要成为过去了。”

“真是好笑……”慕厉觉得很荒诞，“堂堂一个影帝，不说他手里有多少资源，单说他自己工作室的作品，连着六年，每年都出一部精品电视剧。”

“影帝大人自己要复出，各个电影公司还不抢着给他送资源？如今电影行业不景气，要是燕生能重返银幕，还不直接刷高季度kpi？”

沈修听着慕厉嘟嘟嘟一串话，知道她不喜欢燕生这种行为，“那我跟夏晓峰说，还是不要代言人了。”

慕厉不过是跟沈修说几句牢骚话，本来男女间的事就不是外人该参与的。而且杜茗虽然对燕生态度不好，但慕厉又不是瞎子，能抵挡住影帝大人魅力的女人，估计还没生出来。

“别别，我就是抱怨几句。”慕厉抓抓头发，“我算过了，以燕生的知名度和受欢迎程度，这个项目宣传、推广都有自来水，效益可观。”

全程看热闹的沈一山，慢慢抬头望天，端走桌上的白糖糕，招呼两个孩子，去客厅另一边吃东西了。

慕厉本打算躲在楼上装一会儿鸵鸟，等大家都心情平静下来，当做无事发生就好，被沈一秋这么一喊，她有些慌神，一下子想起沈修趴在宋燃背上大口吐血的样子。

没来得及吹干头发，慕厉直冲下楼，看到眼里就是沈修用纸巾捂着脸，还在不断渗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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