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她，当初没有坚定地去劝梅染霜，到了现在的地步，恐怕也来不及了。

除非她能再把前世的成果赶制出来…

“你也不用劝我，我自己看得开，生死有命，我这一身本事都传给你了，没什么好挂念的。”

梅染霜在凌晓扶持下，坐稳了身子，一遍侃侃而谈。

恍如隔世，她都已经快遗忘了自己曾经最骄傲的成果，那个让她曾经登顶的成果。

“多事！我不需要人给我送终，要是死了就烧成一捧尘埃，挥挥手给我撒进大海，我也可以看着这个世界。”梅染霜却呵斥了一声，眉宇间仿佛看到了往日的威严。

“老师，你不会走的，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让你走的。”凌晓却不在意，嘴角的弧度十分自信。

“丫头口气倒是不小，我自己什么情况我自己一清二楚，活得了几时就是几时，强行从老天爷手里抢那一分两秒，说不得还得落报应。”

就算是用她的方法，也没有办法保证百分之一百能够治愈，如果能再早一点发觉就好了…

早晨的阳光逐渐炫目，落在了梅染霜微微发白的脸庞上，似乎是痛苦一般，面皮颤抖着，应该就要苏醒了。

凌晓去拉好窗帘时，还是晚了一步，梅染霜挣扎着坐了起来。

凌晓看着床榻上的梅染霜，面色沉重。短短一晚就好似又苍老了一分，这病情发展得有些快过头了。

当初她拜入梅染霜的门下时，就问过梅染霜的病，然而这么多年，梅染霜一直没有给她透露只言片语。

半年前，梅染霜还只是略微虚弱，偶尔会发作而已，现在就好像有什么在吞噬着梅染霜的生命力，导致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当晚凌晓一晚上都没离开梅染霜的身边，守着梅染霜睡了一夜。凌晓被穿过窗户的阳光刺醒时，梅染霜还没醒。

“凌晓，你还在？咳咳！”梅染霜看见凌晓，顿觉惊讶。

“老师，我这几天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所以您每天都会看见我的。”凌晓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就连她悄悄动的手段似乎都被梅染霜发现了，一点效果都没起到。

梅染霜应该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但是这几年却几乎是消极治疗的态度，把更多的时间多投入到了教导凌晓当中。

凌晓惋叹一声，不管什么病，病人消极治疗的话，一定会是事倍功半，很难痊愈。

前世的种种都成了过眼云烟，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小歌手，外面还有一堆堆的流言蜚语等着她。

本来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的另一个身份了，但现在她不得不想起来了。

“老师，您这生死观着实让弟子生气，您这英年，万一…那不是让别人说学生不孝吗？”凌晓没否定梅染霜的话，也没有肯定。

“这我可不管，人都没了，哪管什么洪水滔天的。”梅染霜这话中气十足，颇让人气恼。

“是是是！您老潇洒得很，可学生还要管别人口舌，怕被唾沫淹死。这几天您还是让学生在您身边照顾，就当给学生个机会做做样子，免得留人话柄。”凌晓换了副怨念的表情，好像真的在埋怨。

梅染霜一听凌晓这话，眉心一动，似乎终于被说动了。

她看得开，撒手就撒手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能少为后人添一分烦心，还是少添一分的好。

“好好好，你这丫头嘴滑的很，这几日你就留着这里吧。”

凌晓得了应肯，却眼神古怪，摊上一个看淡生死的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事，连留下来照顾都需要她绕那么多个弯。

…

梅染霜现在的症状，无疑是病灶已经发展到了晚期。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只剩下了延缓死亡、减轻痛苦的一条路，而且梅染霜本身还不愿意配合治疗，这情况可想而知。

这种情况，即使梅染霜从未给她说过，但她实则也能推测出七七八八了，因为这种病情，她在前世接触得太多了！

这是癌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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