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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咬牙印以及开面

  • 作者:午时三
  • 类型:耽美言情
  • 更新:07-22 10:14:41
  • 字数:7768

应该是一家中的长女,所以说一直洗衣服洗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吧。

“城下町什么的,其实一点也不好玩。集市的鱼腥味好重,人又那么多,闹哄哄地挤在一起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少年若无其事地对着青年掩映在乌发间那一截雪白的颈子吹了一口气。

“什么?”

少年小小声地抱怨了一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总是想出来,真是莫名其妙。”

少年的确这样做了。在久见秋生背着他站起来之后,他仗着久见秋生的手叠在身后举着他于是便松开环着久见秋生脖子的手,去玩他的头发。

那双指骨纤细皮肤白皙的手灵巧地在其中穿动着,三两下就把那个发髻扯乱解开,顿时那些扎得好好的头发都散落掉下去,扎得久见秋生的脖子有些发痒。

“好看的呀。”

紫藤姬敲了敲久见秋生的背:“太阳好毒,晒得我头晕。秋生背我回去吧,秋生秋生秋生……”

他腻歪歪地喊秋生的名字,连着不停,还扯他的衣角,就像是绕着主人的鞋子打转的幼猫一样,真让人担心一不留神会把他踩死……

“我就说。”

紫藤姬把市女笠轻轻掀起来,露出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睛:“而且秋生不是不愿意被别人看见穿着振袖的模样吗?”

……明明知道我不愿意还要求我这样子做真是超级过分!

但是……

“会很奇怪吧?”

久见秋生哭笑不得:“一定要带折礼乌帽子干什么?挡不了风也挡不了太阳。”

他早已经习惯了紫藤姬的各种略微过分但是又小心翼翼地掐着度的要求,便顺从地半跪下来,双手撑着地面,等着少年跳上去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他们从桥上下去,看见有个少女蹲在桥洞下拿着油光水滑的木槌在敲打衣服,她年轻又有活力,袖子撸起来,露出两节雪白如藕节的手臂。

“哪里就脆弱到这个样子了!”

紫藤姬低声嚷了一句,还是强硬地把市女笠重新盖回了久见秋生的头上:“秋生会被笑话的,才不要。”

“你觉得城下町会有什么?无非也就是这些东西……”

久见秋生就笑:“这些都是姬君治下的臣民,对你交付信任。他们的愿望很小,很简单,就是好好生活。虽然好好生活然后要干什么也依旧一无所知,但是这就已经足够了。”

由于颈间传来的痒意过重,久见秋生有些不适地摇了摇头,黑发盖住了那一截雪白的颈子。

“折礼乌帽子好看的呀。”

紫藤姬如是答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一截颈子被挡住了很可惜,遂又伸手把久见秋生的头发拨弄开,用手指在上面又是画圈又是打转又是抓挠个不停:“秋生,你硌到我了。”

久见秋生:???

“就是腰后面那个袋带。”

……久见秋生小心翼翼地发泄了自己被迫女装的郁闷之气:“要是今天没有穿振袖的话,就不会硌到姬君了。由此可见,一啄一饮,因果前定。”

紫藤姬:“……”

他发泄似轻轻地咬了久见秋生的脖子一下:“你怎么这么讨厌。”

被讨厌什么的,明明应该是富冈小平太的事情吧?在这种时候久见秋生的思绪意外跑歪,不过他很快转了回来,对着紫藤姬讨饶:“别磨牙啦……”

咬得那么用力都有点发疼了。

紫藤姬似乎在笑,得意洋洋得像是头一回捕猎成功的猫儿似的。

这种东西大概是天性,兽类看见猎物在面前露出脆弱的咽喉颈部就会下意识地撕咬。人在还不是人的时候就是兽类,即使现在是所谓的人了兽性的本能还是埋在骨子里蠢蠢欲动。

久见秋生觉得头痛,他认为这都是自己今天女装了的错。

小猫长大的过程可真是相当叫人为难……即使是久见秋生这种在恋爱方面脑子里有坑的直男在西平喜二郎的刺激下都有点觉悟:是不是应该给紫藤姬“开面”了?

说干就干。

“……”

没干成,总觉得和自己一手养大的姬君谈性教育这件事非常的奇怪且莫名羞耻。

久见秋生陷入沉思,决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

就你了!阿雾……不不不阿雾还是太年轻而且似乎喜欢日月丸,让自己的预备役儿媳妇去和自己的另外一个崽讲这种事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的亚子。

就你了!云侍!

老练,冷静,优秀!

久见秋生对云侍报以无比的信任。他在这边头脑风暴,紫藤姬在那边又是咬又是舔结果发现秋生毫无波动就很无聊,遂略带失望地松了口,心虚地把秋生地头发拨弄过来挡住那个有些发红的牙印。

莫名其妙得意洋洋。

这种微妙的心情被心细如……钢筋的阿雾发现了,她若有所思:看来姬君大人是真的很喜欢去城下町玩啊。

……对此一无所知的紫藤姬到了自己的主室,发现被子已经被阿雾晒得暖洋洋。他脱下了头上的乌帽子与身上的衣服毫不留恋地一甩丢在一边,穿上熟悉的浴衣随手拿了一本地方志便往被子里钻。

从头到脚都暖洋洋的,让人心安。

书翻了几页看不下去。

脑海里秋生带着发红的小牙印的雪白颈子微微在眼前一晃便消失不见,想要追寻又不知所踪,只能百无聊赖地抓着被子把自己捆成一个蛹在榻上滚来滚去。

他一个人就这样滚了很久,不知道为什么笑起来,又伸手去摸书,翻开一页恰好看见热田神宫的记载——源义经在这里元服。

此时此刻,云侍被久见秋生深情握手交付重任,觉得自己蓄势待发。

翻一翻压箱底的小黄书……不,不是,是春画,意外发现都已经快压烂了。

多少年了。

上一个教导的是先夫人……云侍不知为何竟然觉得恍如隔世。

现在先夫人已经过世一十四年了啊。

她的手忍不住抚摸了一下始终被她佩戴在腰间的短刀,上面刻着的名字,西行寺云子,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华光流转,终归黯淡。

先夫人是青土国长尾氏的姬君,其母姓西行寺曾经也是盘踞一方的豪强大名,鼎盛之时曾经入京诣见天皇得赐天书锦封,只是如今已经衰败,蜷缩于越后一隅借天险苟延残喘。

云侍曾历万丈红尘盛世繁华,后来铅华落尽到了如今,曾经那一腔不忿不知何时已然散去。坐在廊下翻晒着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画时,她被时光带走了美貌的苍老容颜终究一片安然。

整整这个下午她都在平静地为给自己所服饰的孩子解释“开面”而做准备,不过把那些烂熟于心的东西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其实也就无所事事了。

久违的大片闲暇。

大多数时候她什么也不想,只是晒着太阳等着时间过去。

偶尔她会想一想自己那个懦弱温顺但是却又意外地勇敢的姐姐,然后意外地发现曾经烙印在她的身子骨里的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褪去了颜色。

那些栩栩如生的东西,那些曾经染红了她的眼睛的东西,原以为会一辈子跟随着她的,在深夜里噬咬她虚弱而苍老的心脏的东西,已经被平静的生活无声地驱赶到了灰色的地带,无法再打扰她,伤害她了。

西行寺云子。

云子姬。

曾经是西行寺氏中以美貌闻名的姬君,擅鼓乐,有明艳之美。

蝶姬。

云子姬之姐,懦弱胆小,在领主的众子女中默默无名。

二人的生母是出身低贱的战场游女,当时的家主以自己临幸过这样的女人为耻,云子姬之美名愈盛,他心中对她愈是厌弃,竟意欲把她嫁给年老而贪色的强力属下以安稳其心。

云子姬心中不忿,遂与年少武士私奔,未果,被抓回。

年少的武士被酷刑处死,挖下的心脏被浸泡在毒酒中送到由于违背礼仪堕了家族之名而被下令自尽的少女的面前。

少女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她伸手去拿那个盛着自己心上人的心脏的金杯,将里面的酒液一饮而尽。

酒是血腥味的。

她最后亲吻了酒杯中那个已经冰冷腐烂了的心脏一下,等着自己的死亡。

但是行刑的人却笑着说那酒里没有毒,她只是喝下了自己恋人被挖下的心脏的血酒而已——她那么尖利而歹毒地笑着。

谁不想看云子姬的笑话呢?她依仗着美貌是那么的肆无忌惮,那么的鲜活,大家那么的羡慕着她,嫉妒着她,蜷缩在黑暗里等着她跌下云端。

云子姬气得浑身发抖,看着那个侍女端着真正的毒酒奉到她面前,她甚至分不清口中的血腥味到底来源于何方。

绝望。

黑色的绝望。

浑浑噩噩间她看见什么人冲了进来一把推翻了那个侍女然后狠狠地用指甲撕烂了她的脸和嘴,尖利地叫道你配吗?你配这样对我的妹妹吗?

是她的姐姐蝶姬。

胆小懦弱永远不知反抗的姐姐蝶姬穿着出嫁的华丽十二单带着自己的武士闯进了那个小小的地牢,曾经连血都不敢看的她活生生撕烂了那个侍女的脸,指鹿为马说那就是云子姬,然后把她硬是在众人的眼前带走,塞进送亲的队伍里。

蝶姬要出嫁了,嫁给刚刚兴盛的青土国长尾氏的领主当妻子。青土国长尾氏那算什么东西?那是西行寺氏脚底下的泥,是但凡沾着公家的裙带都看不起的乡下人。

她是众人眼中的笑话,是废物姐姐,是没用的……我配吗?我配当她的妹妹吗?云子姬恍恍惚惚地想着:我配吗?

从那一天起世上再也没有西行寺氏的云子姬,只剩下一个死死遵守着礼仪的侍女云子,即使面对自己的亲姐姐也口称“夫人”。

姐姐病逝那一天一直到死她都摸着云子的脸颊在哭。

“要笑啊,云子,要笑啊。”

云子你好久没笑了,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没用……

她一边哭一边说,云子,最后笑给姐姐看一眼吧,女人面对死亡要露出最美丽的笑容啊。

于是云子笑了。

那是没有灵魂的人偶的僵硬笑容。

要遵守礼仪,否则会带来巨大的灾厄。但是既然姐姐要我笑的话,礼仪也无所谓了。

她是云侍。

“听不懂。”

“虽然穿着振袖被认识的人看见会觉得觉得奇怪,但是偶尔陪着姬君大人尝试一下也无所谓。”

久见秋生觉得自己心态平和,甚至想要笑:“况且姬君体寒,中午的日头又太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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