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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斗酒

  • 作者:管成
  • 类型:江湖风云
  • 更新:07-22 21:01:45
  • 字数:20282

白海棠答道:“原来如此,那岂不桌子上的美酒全让我一个人喝了?”严学志说道:“此话不当,只要老哥稍加留意,何必泼洒呢!倘若是斟得太满,不妨先用嘴吸一口,等浅碗时再行端起,那样便会稳当,对也不对?”白海棠听后无话可说,自知自己说不过严学志,便自认了。

二人正在尽兴时,柳青青跨步走了进来,闻到满屋里的酒香,不禁精神大震。又看到严学志与一位驼子坐在一起喝酒,不免把手背了过去,说道:“严师哥,你们在喝酒啊,看样子今夜你是必须醉倒的了。”严学志见她一脸的懵懂,随即说道:“柳师妹有何事寻我?不妨坐下来说。”柳青青一扭腰肢,笑道:“本来是有的,现在看来用不上了。”说着把那只背过的手又拿到前面来,只见她手里拿了份册子,坐了下去。严学志扭着身,向她问道:“手里拿着什么?”柳青青眨了眨眼,说道:“是琴谱呢!我刚刚在房间里弹奏,碰到了一处难懂的地方,特来问你,瞧你能不能通透一点,所以来了。”

胡志嘴角冷然一笑,答道:“师弟莫惊,只恐使一剑让你看看,没料你却躲了,也好,你休息一下,等会再上。”周超与严承续二人比在一处,不下五十回合,一来一往,不分上下。周超突然一个转身,背对严承续,挥剑仰着脖子刺来,嘿嘿一笑道:“这招叫连连相看,你倒可好,承续弟?”严承续反手一剑,也笑道:“师兄这招恐怕称作是猴子捞月吧,哪是连连相看呢,要不叫连连转身也好,呵呵。不过师兄也瞧瞧我这招叫什么?”周超见严承续越来越认真,当口接道:“你这招不好使,当叫釜底抽薪,可好?我看这名字倒合适的很。”嘴上说着,手下也不闲着,脚下移步一闪,右手挺剑便走,右手不断地圈剑打圆,剑尖宛如一团剑花,向严承续袭来,突然中途而止,抽剑又劈,害得严承续忙挥剑来挡,说道:“周师兄,你这招又叫什么来着?如此的怪异,荒诞不经。”周超答道:“这招应叫闻风丧胆、起死而后生。”

只见周超尽以古灵精怪的打法来击,却源源不断地给起些顺耳的名字,让严承续不得所以然。二人又斗了五十回合,方自罢休,周超一抽剑,回剑入鞘,立在一侧,向严承续拱手一礼,道:“师弟,好剑法,兄弟承让了。”回身便做了个鬼脸,以示不以为然的样子,让一旁的严承续哭笑不得。严承续也拱了拱手,说道:“周师兄如此的大度,真让人佩服,改日,我请师兄喝酒。”

严学志立起身来,跨了过去,伸手将琴谱夺了过来,翻阅道:“是哪里?让我瞧瞧。”柳青青躬身向前,指着不懂处,说道:“是这儿,用琴不好演奏,总有一个乐符不搭调,是不是琴谱被人修改过了呢,难得通畅。”严学志说道:“明儿吧,明日我用箫试试,看看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这琴谱没有人动过,谁那么无趣,好好地去修改那玩意儿,多半不会。放心吧,说不准用箫管可以。”白海棠此时说道:“没料严兄还会乐谱,真乃天才,竟有如此的情趣爱好,好生风雅啊,想必现下会的人不多了。”

次日,白海棠大早起床,吃完了早饭,向严学志辞别,只身一人骑马赶回。李目经方掌门邀请与安顿,住在原来的屋子里,这次他终于留了下来,像以前一样。胡志、周超、肖飞与严承续经这几天的精心调养,身体一天好似一天,武功也渐渐地恢复了,要想像平日一样,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便能如愿以偿。这天,他们也偷闲来到八卦门的练武场上,三三两两地伸腿习练。胡志右手握剑,对肖飞说道:“二师弟,别看我平日不动,一旦行起来,就像一阵风。小心了,可别让我的长剑碰到了!”肖飞抖擞了一下精神,答道:“大师兄出招便是,何苦急着我来。”

胡志右手一抖,一剑刺出,迅疾如风,显然他的伤势已无碍,才有此速度,否则恐怕只会慢几分。肖飞一见,暗暗惊喜,看大师兄出招,料定他身体复原也无几,却没想到这手如此快捷,当下撤身一闪,让过此招,挥剑即劈,一招“走马观花”,长剑向对方的肩、腕、喉、胸几处点去,一气呵成,就在一瞬间。显然肖飞出手也不慢,他的身体复原已有时日,只不知还留有什么遗患,看他出手,犹如常人,看样子也是无碍。胡志一瞅,当即一乐,一招“花间飞雪”,你点,我也点,胡志的长剑朝着对方的头顶点去,虽然只存一处,但这一手的劲道却比肖飞的“走马观花”要强许多,只闻长剑在飞行时“嗡嗡”作响,显是长剑贯注了真力所致。肖飞一看,倒抽了口凉气,立下侧身后仰,身子向后飞驰而去,立在丈许开外,躲过了此击。右手挥剑横在胸前,纹丝不动。

肖飞心下思到大师兄显是动了真格,否则与人过招,怎好使出浑身解数,将长剑贯注真力出击呢,若是对方的拳劲也刚,将手中长剑抵挡,硬硬相碰,便将长剑折断不可。当下说道:“大师兄,真乃好功夫,请大师兄不必动怒,小弟休息片刻,马上前来迎接挑战。”说完肖飞闪到了一边,借着这个机会躲过了一拼。

柳青青拿了只杯子,抓起酒坛,小心地斟了一杯酒,右手端起来,向着白海棠说道:“小妹平日从不饮酒,今日白兄远道而来,特意向白兄敬一杯酒,只是小妹不善海饮,略表一杯,望白兄见谅。”白海棠接口道:“姑娘不必过谦,看姑娘的神情应该是一壶酒的量,虽比不上男人,但在女孩儿面前算不错的了。”柳青青喝完了那杯酒,右手举着杯子对着别人倾倒过来,晃了一晃,示意杯里酒水一滴不沾,只因她一口喝干了。

严学志抓起一坛酒斟了一壶,说道:“柳师妹,我相信白兄一次,以你一壶酒的量,给你斟满一壶,眼下你喝完它,就算你今晚过关,否则要罚你一坛。”柳青青撅着嘴,嘟囔道:“人家喝上一壶会醉倒的了,不如这样,李目在方掌门那边,我把他唤来,让他来陪酒,这样行不行啊,师哥。”

严学志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可以,今日是我与白兄斗酒的大好日子,岂能让一位酒鬼给破坏了去,改日再和他们相聚,今晚只属于我与白兄的了。”柳青青睁大了双眼,不解地说道:“依师哥的意思,我是不该出现的了,打搅了两位的雅兴,那么也好,就此告辞。”严学志一把拉住她,说道:“你是女孩儿,平日多有师兄弟关爱着,我疼你还来不及呢,干么急着走路,何苦又生气来了,再说你的一壶酒还没有喝干,怎好逃跑,当罚你一杯了。”

严学志、李目等人追出,见鲍雪来、余长泰与武当七子说着酒话,不好劝惹,便立在一侧看着。严学志出于客套,特意邀请了鲍雪来与余长泰留下来喝杯喜酒,二人就此谢过,表示不从,便匆匆地离开了。

严学志摇了摇头,心里思到幸亏这次是当着众人的面寻李目,否则凭李目平日的行踪飘忽,作风不正,加上身上颇备钱财,又该相信谁,真不好说道。没料此二人查办事务是何其马虎大意,不等纠个真相,但凭一些江湖路道消息,闻风是雨,如此莽撞,差点弄得拳脚相加,狼烟四起,又不禁叹息了一声。听武当七子中的丁勉与秦驰如此谈论令盟主,想起白海棠告慰自己那几度的蒙面人就是令飞燕,不禁打了个寒颤,酒已醒了三分,当下又赴众人处。

这日,八卦门的喜宴喝到黄昏时分,方自告散。方掌门喜笑颜开,久留众人不归,然而大伙依依惜别,各自散尽。

第20章斗酒

柳青青撇着嘴,只在一旁生起闷气来,也不理人。白海棠听严学志如此一说,倒上一碗酒,端起酒碗,对柳青青说道:“严兄说玩笑了,不当罚酒,不如白某陪姑娘再饮一次,就当是我不对,可好?”柳青青张口说道:“白兄弟说哪里话,你有什么不对的呢?小妹将这杯酒喝下便是。”说完端起来,仰着脖子一口喝干。

他们三人坐在一起,又斗了一会酒,只柳青青是女孩儿家,喝完了一壶,身体开始发热了,推到实在不能再饮,于是作罢。严学志与白海棠两人喝得摇摇晃晃,酩酊大醉,方自罢休。

严学志认真一听,无话可说,喝完了一碗后端起白海棠那碗酒,一仰脖子,“咕嘟咕嘟”一下尽数喝干,嘴里咂道:“香醇可口,不亚于春分甘露,带有几份甜意,真乃好酒。好酒不可泼洒,如果老哥接下来把这等好酒泼洒了一点,当罚一碗,不,我看当一坛了。”白海棠笑道:“一碗就是一碗,为何要改为一坛?难道好酒不当值得珍惜。”严学志抢着说道:“珍惜好酒,那是用肚子去珍惜,何必贪念不舍?”

严学志顿了一顿,说道:“其实我们也没喝多少酒,直到现在为止也只不过三坛酒,一人一坛多算来,已是不多不多了。”白海棠说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我二人已算知己一场,别说三坛酒,再来三坛那也不算什么,谁让我遇见了你呢,就像僧人碰到尼姑一样地亲切,虽然彼此不同佛门因缘。”严学志接口说道:“这是哪来的比喻?我不是和尚,你也更不是尼姑,就算咱两投缘,平日别看你不爱说笑,说起笑话来比谁都幽默风趣。”

白海棠斟满一碗,举过头顶,向严学志恭敬道:“小弟,老兄感激你留宿之恩,否则这天已黑了,如果路上遇不见客栈,只好露天一夜,那样不免精神疲乏,而且肚中饥饿难耐啊。”严学志一听,当即回礼道:“老哥,喝酒就喝酒,不必找一些理由来碰一碗,我不信那种喝法。如你所言,你老哥可把小弟看得见外了,我可没那么小气。”白海棠答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不必如此着急,你喝完了那碗,我这碗还得你喝,干完了之后,咱们接着慢慢来,如何?”严学志说道:“凭什么如此?这不欺负小弟嘛,老哥也太不厚道了。”白海棠说道:“盛情者有罪,这句话说出来,小弟势可难懂,但我坚信如此。今日小弟如此盛情款待于我,你实乃罪人也,当罚一碗酒水。”

柳青青瞅了他一眼,见他是一个老头模样,驼背弓腰,面色慈祥,只双眼炯炯有神,略有短须。于是她开口接道:“这算什么呢,只是一时的偷闲而已,也算不上风雅了,前辈不必过奖。”严学志听见柳青青称呼白海棠为前辈,未免哈哈一笑,接口说道:“傻丫头,他乃是我的一位朋友,年龄不是很大,名叫白海棠,算是年长于我,但都以兄长相称,何苦唤他为前辈?”柳青青忙谦道:“小妹不知,有所得罪,还请白兄莫怪!”白海棠说道:“不怪,正所谓不知者不罪,何其怪哉!想必姑娘也懂琴谱了?”柳青青略一点头,答道:“全在好玩,略懂一些。”

柳青青无意间这么一声称呼,把白海棠叫得老了几分,由于她一时不知,弄得严学志出语澄清,她倒不好意思起来,当面向白海棠致歉。白海棠何等爽快,也便一笑了之,何况柳青青言语间只是出于尊敬而已,因此几位并没介意。

四人在练武场上正在比剑,一时难分难解,由于胡志较真起来,让肖飞瞅准一个机会赶紧罢手,二人撒手别了。周超不在状态上,一时贪玩,拿出一些不是招术的招儿来与严承续对敌,使得他兴趣从无,不想再行斗下去,也住了手。正当此时,李目寻来,急匆匆地对严承续说道:“让大伙赶快去前堂,临时有事需要商讨,我去唤其余的师兄弟前去。”说完李目转身离开,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时之间,几位师兄弟纷纷收起长剑,动身前往前厅那边。过了一会儿,方掌门、胡志、肖飞、周超、严承续、严学志、柳青青、李目、杨震纷纷来到了前方大厅中。方掌门开口说道:“各位师兄弟,令盟主下得令来,让本门抽出一部分人手,供令盟主调配,协助泰山派调查五行剑谱被盗一事。现下正找几位师兄弟商讨此事。”

严学志说道:“眼下本门几位师兄弟身体复原已经在望,除了邵师弟与马师弟另投他处之外,门内人员济济,抽出一部分人手支配于令盟主使用,已是足矣,但就近些日江湖疑云肆起,令盟主不似从前,很多事牵扯到他,一时半刻难脱干系,我们就此调配人手供他使用,似乎不妥。可令盟主明确了只为查办泰山派秘籍丢失一事,出于武林各派联盟自成一家,彼此同气连枝,本应相互帮助,何况令盟主又下令而来,不能弃之于不顾,理当出手辅助,因此我建议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胡志接口说道:“在我患病期间,武林各门各派发生了很多大事,想来让人不寒而栗,眼下已变得让人陌生几分,虽然各派已然联盟,但多半徒有其表,说到实质,依我看恐怕还须各派强加努力,现下正是我派的一个时机,不如多派人手,供令盟主调遣,以表示我们的诚意。”肖飞说道:“我以为严师弟说得不无道理,出于联盟一家,我们应该支以援手,但不得不顾忌令飞燕其人,眼下武林烽烟四起,都倒令盟主心有二物,让人不能不防,我们还是谨慎一点为好。”杨震搓了搓手,心有余温地说道:“我倒想出手试试,只不知方掌门如何看待?”

方掌门说道:“此次是武林联盟以来门派之间首度合作,谨慎一点自然需要,但本派多位师兄弟刚刚身体复原,人员也很紧凑,一面在静养中强加锤炼之外,一面需要养精蓄锐。我们一时半会调不出那么多人手,杨师弟久少行走江湖,留下来倒好,谨慎对待我们还请严师哥出马,不知严师哥意下如何?”

严学志一听,当即回道:“如此也好,我就按照方掌门的意图,替泰山派跑一趟,不管有没有结果,我当竭尽全力,尽量把偷盗的恶贼抓出来,还泰山派一个公道。”李目听在耳里,心里一动,想起自己闯荡江湖时日已久,留在门内恐无所事事,不如与严学志结伴同行,借机多为江湖各派出点力,立刻说道:“小弟也愿前往,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凭借许久的江湖经验,至少可以能辅助严师哥,不知方掌门意下如何?”方掌门一闻声,当下说道:“如此甚好,以免一人在外甚为孤单,刚好二人有个伴,这样也算咱们八卦门对令盟主的一番交待,否则他要是怪罪下来,只怕目前我们吃罪不起。”

众人一看李目这次如此积极,大改从前,也算为八卦门担起了一份责任,把以前本门遇难方、李二人逃跑的恶疾抛在了脑后。尤其是方少强经令盟主的提点,成为八卦门的掌门人后,胡志、肖飞等人均带着复杂的情绪认知,但出于严学志对几人献药的恩德,碍于几分颜面,都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八卦门有了掌门人后,也飞鸽传书给他们的师傅智善,只因远在他乡的师傅一直没有回意,由此这事落得极为顺利。按照智善法师的处世方式,他应当对此事表示高兴而已,因为这等于他终于带领着八卦门步入了正轨,现下可以把这一副重担卸下来,交给新任的掌门人了。对于智善而言,他有了高徒,新得佳人在侧,既不用回到少林修佛论禅,又无须着急八卦门,何尝不得放下心来,坐享山水之间呢?

经得此次商讨,最后定下由严学志与李目二人组成一队,供于令盟主支配,协助查办泰山派武功秘籍丢失一事。

时光一晃数日不见,这日,严学志与李目动身前往泰山派。一人备了匹马,他们两人各自牵得马来,辞别了方掌门,翻身上马,赶马前去。他们二人商定,按照查办的需要,首先应当拜见泰山派目击者,搜集证据,从源头查起。只因偷盗武林秘籍的人非一般强盗匪徒之辈,那些身怀绝技的偷盗者不是那么容易露出马脚,尤其是武林人士,倘若是他们这伙人,难度更大。所以他们二人须先打探消息,一路上倾听江湖豪客,由低而上,逐层摸起,既然江湖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件,一定会有风声。

严学志与李目行了一个上午的路途,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一个集镇中,为了填饱肚子,寻了一家客栈驻下,店小二很热情地接待了二位。严学志说道:“小二,给我上一盘烧鸡、来两只野兔,备一碟花生米,再来两壶酒,快去快回。”店小二答应着去了,不久端来了酒菜。严学志给二人斟了两杯酒,自己端起一杯,仰着脖子一饮而尽,赞道:“好酒,不亏是陈年老酒,上好的女儿红。”李目尝了一口,说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我们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亦可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了,真乃不错,细细品味,确实不同一般啊!”正待他们二人在喝酒说话间,隔壁的一张桌子上传来了声音,只闻一人道:“泰山派的大弟子吴宗泽在比武时被人打死了,仇还未曾相报,如今紫霞阁中诗经被盗,盗贼还与林掌门动起手来,在逃跑间一掌打伤了林子韬,一去了之,从此不见,唉!如今泰山派上上下下闹得不可开交,一片沸腾,真是祸不单行啦。”另一人说道:“泰山派紫霞阁中还藏有诗经不成?看来那伙强盗拿走了不少宝贝,据说同时还偷走了五行剑法的秘籍呢!却不知盗贼拿走诗经作什么用,要说诗经少林寺中最多,藏经阁中满地遍是,为何盗贼不去那里呢?”那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道:“少林派高手如云,岂能容下一般人猖狂。怎地?还有五行剑法的秘籍不成,难怪犯得上林掌门出手阻拦盗贼了。”

另一人说道:“你倒是说泰山派好惹吗?五行剑法与雷影掌法合称泰山一绝,堪称镇山之宝,如今有人偏要与之斗上一斗,还真不知孰胜孰负呢。只不过自泰山的桐柏上人仙逝之后,后人中无人达到他的境界,均不及他的万分之一而已。想当年泰山派的桐柏上人单剑挑败江湖大侠何仁龙,威震四海,好不威风八面。”那人答道:“江湖大侠何仁龙是谁?没听说此人。”另一人说道:“孤陋寡闻。名城城主王宗伟,听说过此人吗?”那人说道:“此人有谁不认识,号称神剑的便是。”另一人说道:“何仁龙便是他的家师。”那人当即醒悟,看来何仁龙本领不小,心中叹念一下,便不吭声。

严学志仔细听着二人谈话,说到泰山派不仅丢了武功秘籍,紫霞阁中的诗经还被盗,难免打起精神来细听,却闻得二人谈起泰山派的一些旧事,不免觉得有些意外。但又一想那日泰山派到访的两人,一个是鲍雪来,另一个是余长泰,听他们的口气泰山派只丢了武学秘籍葵宝,未曾闻得诗经。严学志私下一合计,自然以泰山派鲍、余二人为准头,想必江湖传闻多半有出入。

于是他一边吃着,一边侧耳倾听,只闻那人又道:“令盟主着泰山派的鲍雪来、余长泰前去查办武林秘籍丢失一事,肆处闹得天翻地覆,所到之处无不令人闻风丧胆,哪知却连一个贼寇的鬼影都没见到。”另一人说道:“泰山派紫霞阁丢失宝贝,惊动了令飞燕盟主,还特意派人查探此事,寻回宝贝,这未免也小题大作了。看来,武林各派联盟的确大有益处,否则此次泰山派只能望宝兴叹了。”那人回道:“此话怎好再提?不过令盟主也是愿意掺和此事而已,如果换成我,我就难得聚集众派力量去对付此事了,据说这次令盟主下令各派,均都抽调人手查办,勒令尽快完结。”

另一人说道:“这叫一人有难,众人支援。”那人回道:“令盟主怎可轻易放弃这次机会,他还不借机提高自己的威望,紧勒各派,暗自集聚自身的力量,削弱各派,凝聚实力,扩大朋友,排除异己。”另一人说道:“以你这等说,令盟主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那他不是太…”以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作了一副神秘的表情。

严学志听到此处,心里打了个突,他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问题,经人这么一嘀咕,冷不防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令盟主真是如此,未来的武林世界偏要天翻地覆不可。他又突然想起少林空云大师曾警告过令飞燕的志向不仅仅是联盟这般简单的事来,不免停下吃喝,沉吟了一会,对身旁的李目说道:“李师弟,你对这次泰山派武林秘籍遗失一事如何看待?不妨说来听听,解解闷。”李目一仰脖子,说道:“按照泰山派鲍雪来与余长泰的自述,盗贼蒙面而来,偷走武林秘籍,和泰山派掌门过招,出手打伤了他,可谓胆大、心细,不是一般的盗贼。从伸手而论,至少不在林掌门之下,这样的盗贼难免不多,就算拿江湖成名已久的贼寇去看,能和林子韬武功一拼的人已然绝尽,何其能伤了他?所以我认为我们不能从贼寇那里入手,需要铺张罗网。”

严学志点了点头,说道:“李师弟的意思,我了然于胸。但要铺张罗网,那我们的目标势必散失,犹如大海捞针,当从何下手呢?”李目沉思了一会,又摇了摇头,说道:“全看时机了,可有一法,不妨试上一试。”严学志问道:“何法?”李目扬了扬眉头,说道:“我们不妨给他们来手小猫钓鱼,把盗贼给引出来,这样才有机会逮住他。”严学志说道:“鱼饵是什么?”

李目答道:“自然是另一件宝贝,只是目前不知盗贼想偷什么。”严学志说道:“所以此次我们首先去拜访一下泰山派是很有必要,当面问个清楚。这种方法好自好,不过还需要人协助。”李目问道:“谁来协助我们呢?”严学志回道:“有宝贝的人。”

李目赞口道:“他即不是普通的盗贼,自然目的是明确的,显而易见他对武林秘籍颇感兴趣,而武学秘籍除了几大门派之外,其余的都是秘密,连我们自身都不知,这事找谁去帮忙?”严学志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也是如此,此法不仅难度极高,而且冒着风险,万一又让盗贼得手了,抓鸡不成反折了把米。弄巧成拙了可不妙。”

此时,严学志与李目饭毕,二人结算了银两,要回了马匹,出得店门,翻身骑上马背,催马直奔而去。

严、李二人行了一个下午路程,于傍晚时分来到泰山派,说明了来由,泰山派众人将二人让之泰和殿中坐下奉茶。林子韬林掌门一瘸一拐地来到二人面前,略一欠身,向其一拱手说道:“欢迎两位光临敝舍,想来令盟主对本派甚为挂心,让老朽罪不敢当,据说此次各门各派都有人马为寻找敝派秘籍而劳苦奔波,老身真是感激不尽,没料二位特意为此赶来,实在是无颜以对啊,让老朽难堪之至!”严学志说道:“林掌门过谦了,此次令盟主有所交待,必须尽快找到结果,以免此事绵延下来,多有不利。特此前来,详闻细节,以便待查。”

林掌门说道:“那日上午时分,我正在书房里翻阅典籍,不料厨房失火,众人纷纷前去扑火,有的拿桶到井里提水,有的用脸盆端水,一伙人忙忙碌碌地打水扑灭火势,所有的师兄弟都奔赴前去。我听众人叫喊声一片片,到处奔走相告,便放下书本,抽身掩门而出,几步跨到,由于火势越烧越旺,厨房离紫霞阁不远,当时东南风急,害怕火种引燃紫霞阁,只因紫霞阁中堆满了书籍、典藏,万一烧起,就难扑灭,势必酿成大错,所以我命众人从厨房的西北方向扑起,自西北向东南头一一扑去,我便站在较高的地带,以方便观察地势,好指挥大伙如何救火。”

林掌门顿了一顿,续道:“就在此时我站在矮屋的梁脊上窥见一个黑影一闪,出没在紫霞阁旁,由于紫霞阁是本派弟子戒备森严的地方,平日泰山派弟子没经允许不得入内,只因本阁内藏有本派的武学秘籍,何况其他人呢。我见到那个黑影身法极快,武功极高的样子,便纵身跃下,前去看个究竟。他神出鬼没,东躲西藏,行踪飘忽不定,当我追到他时,他似乎吃了一惊。走近观看,原来是位着有全身黑衣劲服的蒙面人,我便拔出长剑,呵斥一声,他一回头提剑来袭,与我斗在一起。”

林掌门沉吟了一会,续道:“只倒对方边打边跑,突然他跻身掠到我的面前出拳来击,只因当时太过大意,没能及时闪避,被他打伤在身,这时,他一个箭步跃出,拖着一条黑影扬长而去。此时并不知他已得手,又被他打中一掌,因此我便放下没有追赶。”

林掌门长吁了口气,续道:“回过头来,我拖着伤身来到阁中查看,只见紫霞阁中井井有条,并不似想象中那般凌乱不堪,唯有藏着的武学秘籍不翼而飞,从此不知去向。这时才知,他原来趁众人救火之际,悄悄地来到紫霞阁中盗走了秘籍。只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道‘借我一用,稍后奉还’的字样,让人不得所以啊。”

严、李二人闻后,相互对望了一眼,严学志缓缓道:“哪有这么巧合呢,蒙面人正来盗取秘籍,厨房里就走火了,这事听起来让人匪夷所思啊。”李目答道:“听你的意思,你怀疑厨房里的火势是有人专门放得吗,那他又是谁呢?”严学志说道:“厨房失火,引开视线,让众人都奔赴前去救火,这样所有人均聚集于一处,无力去管紫霞阁,当下他便趁着混乱摸入阁中,盗取了武学秘籍。在逃走之时,恰巧被林掌门窥见,二人动起手来,由于他害怕人越聚越多,所以在仓惶中出手打伤了林掌门。”

李目说道:“如此一看,那火必是蒙面人所放,看来他早有潜入泰山派了。”严学志接着说道:“对方还留有一张字条吗?这进一步说明他不是一般盗贼,通常都是盗贼不留痕迹,他却放置一张纸条,且不管他是否说话算话,但凭这张字条足够证明此贼不是情非得已,便是有意为之。”没等严学志说完,林掌门便从袖筒里拿出一张淡黄色的纸条来,递给严学志,严学志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借我一用,稍后奉还。李目拿了过来,看了一会,哑然失笑道:“看来此贼猖狂得很,不是一般人,从中亦可看出,他早就知道泰山派藏有武学秘籍,似乎专门奔此而来,而且早有准备,否则现场提笔写出,似乎不通情理了。”

严学志借着酒劲,对柳青青说道:“柳师妹,今晚我与白兄斗酒,彼此欢快,不如师妹也来喝两口,怎样?”柳青青眨了眨她那双大眼睛,说道:“好呀,不过我们女孩儿家不比男人,酒量有限,何况是你们斗酒,并不是我,师哥又何必借机逃呢!不如,小妹也来陪两口,调解一下气氛,如何啊?”白海棠说道:“如此甚好,我还从没有见过女孩儿饮酒,这儿个我就来看看,姑娘从谁喝起呀?”柳青青甜甜地说道:“白兄远来是客,这第一杯酒自然要敬白兄,不知白兄意下如何?”白海棠爽快地答道:“好!来,我陪姑娘喝一口,在下先干为敬。”说完他端起一碗酒,仰着脖子“咕嘟咕嘟”地喝完。

严学志把白海棠安顿在自己隔壁的房间,小住一日,晚间,他独自与白海棠斗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断。离八卦门不远处有座小镇,因此酒喝光了,又去买来,来来回回不停。

到最后严学志与白海棠干脆就用碗来装酒喝,严学志说道:“白兄,如果我放开度量去喝,你未必是我对手。”白海棠答道:“严兄海量,只不知你为什么摇晃身子,难道是大地在颤抖不成?”严学志哈哈一笑道:“我有点冷,酒多了散热快,难免身子温度不够,所以在打颤呢!”白海棠一笑道:“那我身子怎么热乎乎的呢,却没有问题,依我看仁兄酒量不够就不要寻借口,以免听着气死了人。”严学志答道:“也罢,咱们就斗酒不斗嘴,怎样?”白海棠点头说道:“嘴上功夫恐怕严兄是一流的,肚子里的蛔虫恐怕只算二流的了,一流的功夫只怕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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