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不服气似的说道：燕子、马还有鱼的甲骨文不就能反推出动物本来大致的样子吗？

他说道：也有很多无法反推的。比如：狗、狼、猪、兔子、豹子这些动物。

她说道：我觉得象征是一张大嘴可能性更大一些。你觉得上部是什么呢？

他说道：那应该是一个“辛苦”的“辛”字。这个就比较难理解了。

她略微停顿，说道：豹子那个却是有些表现主义了。狗、猪这些很容易就看出来吧？

他说道：这不就是土豚吗？身体肥壮长得像是猪，但是脚上长着的不是蹄子十爪子。

她问道：你这么一说，倒真是挺像的。土豚需要挖土吃蚂蚁，可不就是“见则其县多土功”呗。那你能猜出来甲骨文那个龙字是怎么回事呢？

他说道：那个龙字的下半部分比较好解释。看起来像是一条大蛇，也可能是一条鳄鱼，或者是一张象征野兽的大嘴。

她说道：你也觉得《山海经》里的动物大部分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说道：对啊。我觉得，现在的人和古人在思维上有隔膜，所以不能理解古人对动物的描述。我记得，《山海经》里描述过一种海种生物，有十个身体，一个脑袋。很多人在复原这个动物的时候，总是把它画成八歧大蛇一样的稀奇古怪的摸样。可是在我看来，这不就是鱿鱼吗？

她说道：为什么不是章鱼吗?

她说：你觉得甲骨文里的那个龙是什么动物呢？

他说：很难看出来到底是什么。甲骨文里的动物形象是抽象化之后的图形，线条太简练了。

她说：确实是抽象之后的。不过古人尽可能抓住了动物的独有特征。比如：牛和羊的特征就很明显。

当晚，m君没有打电话，在网络上和那个女孩交流了一会儿。俩人聊了几句日常的见闻，话题就转移到龙的来历上来。

他笑道：不是章鱼，是鱿鱼啊。因为章鱼是八只触手，而鱿鱼是十只触手。把触手看成十身体的话，鱿鱼可不就是一个大脑袋，十个身体吗？

她也来了兴致，说道：那你觉得“有兽焉，其状如豚，有距，其音如狗吠，其名曰狸力”这个又是什么动物呢？

他说道：那倒不是的。我就是觉得，从对实物形态提炼精简之后的抽象图样很难反推物体本来的样子。

他想了想，说道：这可真看不出来。古人虽然尽可能在图形上标示出了动物的特征。但是，如果我们不曾见过牛，是没法从牛这个甲骨文图形推断出牛的真实样貌的。

她说道：你是想说，龙这种生物已经灭绝了。或者，龙其实就是恐龙吗？

他说道：咱们能根据甲骨文能反推出猪狗的样子，是因为咱们对这些动物太熟悉了。如果单看狗和猪的甲骨文，狗就是一只瘦版的猪。猪在图形上只是比狗肚子大了一些。而狼与狗的区别就更小了。在甲骨文里，狼只是尾巴更长一点的狗。虽然，古人确实精准描述了它们的特征。但是，如果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狗，是看不来那个甲骨文道弟描述了一种什么动物的。

她顿了顿，赞同道：有道理。其实，古人的思维和现代人的有点差别。他们认为的特征和咱们通常认为的也有点差异。就像兔子。现代人不论东方人，还是西方人画兔子都会强调兔子的长耳朵。可是古人却是突出了兔子的门牙。

她说道：有人说那是王冠的意思。我觉得这种说法太牵强。还是应该取这个字的本义，就是刑罚的意思。

他说道：我也觉得是当刑罚讲。但是，这样一来，就没法解释猛兽头上戴着刑罚是什么意思。

她道：也许，龙在一开始就是虚构的。是出于人们对野兽的恐惧。

他完全赞成她的观点，说道：你说得太好了。我一直觉得有些专家说龙是雷的具象化是胡扯。

她继续说道：我觉得，可能是先有龙这个形象，后有的龙能兴云布雨的能力。就像先有的用来砍头的斧钺，后来才有人把它们视为王权象征。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在天竺流传的一个说法，说道：咱们这边都知道天竺地区的娜迦实际上是对蟒蛇和眼镜蛇的夸张性描述。狮蝎是古希腊人对希腊远征军对亚洲老虎文字描述的曲解。在天竺有一种说法，中国的龙实际上是咱们误会了古人对鳄鱼的描述。

她想了想说道：我也听过这种说法。好像藏传佛教里有一种龙的形象真的是来自鳄鱼。

他说道：是象鼻龙。这种龙的形象在唐代的中原地区也出现过。而且有人找到了它在古天竺的原型。

她说道：是吗？这倒是不知道了。是佛教传入西藏的时候，那些僧侣把鳄鱼的形象画错了吗？

他笑道：他们没有画错。在天竺的一些古代庙宇里，鳄鱼的形象就是长着鱼鳞、鱼鳍、象鼻、血盆大口的猛兽形象。

她说道：他们是用鱼的特征来表现鳄鱼生活在水里，用象鼻来象征它拥有强大的力量吗？

他叹服道：就是这个样子。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中国龙可能就是古人对鳄鱼的夸张描述。比如：鹰爪是形容它爪子锐利；鱼鳞是表示它善于游泳；蛇形身体是描述它蜿蜒的体态。自然界里除了古代的恐龙，就只有鳄鱼最接近龙的形象了。

她说道：你不会觉得，周处除三害杀掉的蛟就是大鳄鱼吧？

他道：我觉得很有可能啊。

她说道：我注意到，你说古代的恐龙。平时大家不都是说灭绝了的恐龙吗？你觉得恐龙没有灭绝吗？还有现代的恐龙吗？

他说道：恐龙没有灭绝啊。只是变了样子。天上飞着的鸟不都是恐龙吗？它们应该是放弃了大地，转而去征服天空了。

他没想到她注意到了这一点，笑道：这可能就是很多人把《山海经》里的动物全部都当成是古人臆想出来的怪物的原因了。

他表示同意，说道：是的。牛和羊的甲骨文算是特征很明显的了。

她说道：所以，你觉得从甲骨文来看，最初的龙是什么动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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