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不光有各种充当“培养液”的勤快和懒惰的气体，还充溢着大大小小、千姿百态的已知与未知的生物。

再比如：一张被擦得锃明瓦亮的桌面。

m君想到这里不禁吓出来一身冷汗。

难道自己是不存在的？

看起来上面干净的一尘不染，清亮可鉴。

当然，人无法面对宇宙的真实状态，也无法真正接受万物同一的终极真相。因为这会让世界上所有一切，诸如：莺歌燕舞、香皮脆味、功成名就等等，统统变成了佛教所说的幻象，变成了大脑幻化出来迷惑世人的幻境伪态。

人类的一切奇思妙想、宏图大志、高尚的、卑微的、美丽的、丑陋的思维成果，全部都成了自娱自乐的儿戏，变成了比梵天的梦更虚无缥缈的东西。

如果真有梵天，他的梦至少有一个真的造梦机。可人的梦，连做梦的人都是被虚构出来的。

如果它们有类似人的思维和语言，它们的教科书里讲述的空间一定与我们认知的极为迥异。

说到底，就算假定空间是真实存在的。随着观察角度不同，所认知到的空间就一定不同。

更何况，空间本就是人为虚构的概念而已。

这个结论的得出，不是经过周密的逻辑推理，也不是由于对社会人情世故的通达，更不是因为荷尔蒙几分钟的荡漾，而是早早就先于思考存在。

也就是说，在他思考关于女孩的事情之前，乃至看到该女子之前，结论就已经气定神闲的在云深不知处静候他到来。

至于等了他有多久，或许是一千年，或许是一万年，也可能是在一亿或两亿年前，甚至在哺乳动物被爬行类全面压制，恐龙还没变成火鸡之前。

根据有趣的决定论，他想追求女孩的想法不是大脑思考的结果。

如果用微粒的综合体来定义人类、气体、细菌。这三者的区别不过是微粒浓度与微粒排列顺序不同。

整个物质世界也不过是充盈着微粒的混沌世界。到处都是微粒的组合体，组合体之间分布着稀疏的微粒。哪里有“空”？何所谓“空间”呢？

人类在过往几千年时间里，觉得空气里空无一物。可事实上，我们不过是生活在空气这团水里的“鱼”，大气圈就像是一个大水塘。

世界上没有三维空间，也没有四维空间，更没有更高维度，实际上就没有所谓的空间。

我们认为的“空”，无处不充斥着“实”。所谓“空”，不过是出于人类的傲慢无知，进而无视对方的存在罢了。

实际上呢？有数以千万计的我们叫不上名字来的小家伙们在上面奔跑、旋转、跳跃。

小东西们在微观世界里像人类一样，为了存在下去，与敌人纵横捭阖，拼尽全力进行着生死较量。在我们无法察觉到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精彩不输我们的人生百态。

如果自己不存在，现在牙疼的是谁？是一堆观念？还是梦里的谁？

他仔细看了看镜子里龇牙咧嘴的人，不禁哑然失笑。

现实是打垮天马行空狂想的最佳武器，也是治疗妄想症最有效的药，远比任何说服教育的更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

或许，那些不断在脑子里酝酿出各种怪味思想的人身体都很好，从不得病，从不受伤，从不会受到现实的伤害。

不会像别人一样，在幻象与现实之间的甬道上，随时都会掉下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瞬间就能斩断一切逃避现实的古怪念头。

m君是深有体会，所有的妄想都是镜花水月，无助于解决任何现实问题。

那些活生生，血淋淋的社会现实困难，随时能让一个胡思乱想的小脑袋瓜子迅速回归现实生活。那感觉真的就像是有人打开了你的头盖骨，猛的灌下来一大盆带着冰碴子的冰水，足以毁灭世界上所有不切实际的思想泡沫。

不过，m君对决定论很有兴趣。

他很欣赏该理论的一个观点：大脑冒出某个想法，不过是对这个事情的一种追认，只是让这个想法的出显得合乎逻辑，让人更易于接受。

这个观点确实是空穴来风。

他很有点心得体会。

其实大多数人都经历过这种事。

比如：做梦。

小时候，他曾经做过这样一个梦，在一个偌大的公园里找厕所。可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等终于冲进去，还没拉开裤头，就尿在裤子里。然后，他就被腿上冰冷的尿液叫醒了。

其实，大多数人小时候都做过类似的梦。爱尿床的小朋友总是找不到梦里的厕所。

那么问题来了。

人是先做了要上厕所的梦，还是先有来急不可待的尿意？

大部分人的结论恐怕和m君一样。那就是膀胱里的水要流出来了，大脑以做梦都方式开唤醒意识。

实质上，这也是一种事后追认。即，先是身体里的水分存储过量了，然后大脑发出一个信息：该撒尿了。

可是，如果这个过程发生在人清醒的时候，我们就会把事情的发生过程，自动默认为意识到该撒尿了，然后去撒尿。

而不会直接想到其完整的发生过程是：先是膀胱里的废液满了，再是神经把该信息反馈给大脑，接着大脑把这事儿转化成一个符合逻辑的指令，即该撒尿了，去厕所。

m君觉得，这才是决定论真正有趣的地方。那些被别人故弄玄虚解释的玄而又玄的部分反倒索然无味。

这些小家伙对我们而言比蚂蚁更为渺小。小到足以印证佛陀所说的“一粒沙中有三千世界”。我们在大多数时候无法感知到它们的存在，更不能理解它们微不足道的思想。

当然，也许不是以前，而是在以后。在他想到这事的一亿年之后，没准那时地球上早没人类，没准人类已经被火星人反殖民，也没准地球在宇宙只剩下一道一亿年前的投影。

时间的先后与所谓的四度空间无关，更与五维以上的空间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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