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这小二倒是会做生意。”惹来熏草一阵笑，“不过，小姐啊，位置确实忒不好了些。”

南归雁走到窗前，推开看了看，果然是个死角，外人看不到这，这也看不到别处。“我瞧着倒十分好。”

南归雁双手扶住熏草的胳膊，略一使力，便将她托了起来，力道不大却让人不能挣脱。

“何必那么紧张，不过有些事便是对母亲也不能说的，免得她担心。”南归雁自然是信任熏草荭草对自己的忠心，但如今她们更忠于南夫人。

说完先将自己腰链取了下来，放在桌上，又要脱自己的衣服。

“小姐这是准备做什么去？”

南归雁摸了摸熏草的头，“暂时还不能说，不过我知道你是忠心的。”

“熏草是夫人早早定下来伺候小姐的，自是以小姐为天，刚刚是熏草逾越了。”说完便要跪下请罪。

“原是这样啊……”熏草的小圆脸涨得通红，扭了扭手中的帕子，莫名有股子失落，唉，都怪小姐生的太好，又时常有股雌雄莫辨的意味，让她想入非非。

“可千万别，这袍子夏天穿还行，如今可是秋天。”熏草说着又要脱自己的衣服，“小姐要是不嫌弃，将奴婢的衣服穿上吧。”

南归雁摁住熏草的手，“无妨，我不冷，再说熏草的衣服我或许穿着小。”

万家抄家的旨意已经传达到，这在盛京可真算是大事了。

只见万家所在的那条街被凑热闹的百姓围的水泄不通，甚至有人在隔壁街的茶馆二楼定了房间，吃瓜成本略高。

南归雁在街口看了一眼，便让车夫直接转向茶馆去了，刚好二楼还剩一个房间，就是偏了点，不是观察万府的好位置。

南归雁并未直接回府，而是让车夫转道去了万家。

熏草看了看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小姐，叹了一口气，也是。不过依旧有些看不过眼，将襦裙上的净色丝带在南归雁腰间系了一道，细细的腰便显了出来。

“熏草的手果然巧。”

小二推开门，生怕南归雁反悔看不上，擦了擦桌子摆了摆凳子，又赶紧将茶水果点端上来，一溜烟出门去了。

到了二楼，那间房间位置果然不好。茶楼是个两层建筑，底下大堂宽敞，二楼则成回字，可在栏杆处看向大堂。

南归雁定的房间在拐角处，门开在侧边，十分不起眼，乃是凑出来的一间房，平日里是不坐人的，今日情况特殊，竟也能拿它赚回钱。

“小姐这是做什么？”熏草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小姐要是想做些什么，自己也不会拒绝就是了。

南归雁抬眼看了看熏草，“红色太扎眼，我换一换。”

她要查宸妃的事，但不能再牵扯南家，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奴婢知道。”熏草答道，对南归雁打心里更加恭敬。

天色渐暗，南归雁将窗户推开，足间一跃，整个人便灵活的到了窗外，又在墙上借力，轻飘飘的落到了街后的角落。

前后不过一瞬，看得熏草目瞪口呆，自家小姐果然是天上来的吧，这不是会飞是什么？

这当然跟流水大师撒娇卖萌学来的轻功啊。

南归雁如今用着轻松，但当初为了练成，也是吃了一番苦头，四肢绑着沉重的沙袋，不知上山下山多少次，一次还要比一次快。汗水打湿了多少套衣服，山路磨破了多少鞋，她也记不清了。

万家如今十分混乱，丫鬟仆从们均被登记造册，另行发卖。府兵搜出金银珠宝数不计其数，珍奇古玩数量更是令人咂舌。

方无两坐镇监督，他虽迷信，但也不是贪墨之人。不过底下的人贪点小东小西的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南归雁本来准备光明正大跟着方无两查抄万家，但是如今围观的百姓实在太多，她都不好挤进去。

亮出身份过去又太扎眼，只能这么迂回的潜进万家了。

明明天都黑了，但围观群众的吃瓜热情依旧高涨，即使他们大多晚饭都没吃，毕竟抄家约摸申时就开始了。

她刚刚在路口看了一眼，都有支摊卖小吃的了。人群中还有叫卖着“花生红枣大杏仁”的货郎挤来挤去。

不过南归雁的目标明确，就是防着万江暂时不被灭口，她已十分确定万江是给宸妃下毒的凶手之一。

今日不能跟着方无两光明正大参与万家抄家，就只能暗地里来了。也不是没有好处，敌未明，她当然也要在暗地里藏着。

如今万家被抄家，万江一定会找当初他投靠之人。对方会做出什么南归雁也不确定，但能下毒害人性命的总归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而对方肯定也是怕万江狗急跳墙的。

所以万江此人，最起码在南归雁问出下毒真相前，要好好活着。

南归雁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进了万家，又藏身在一棵树上，她轻功已出神入化，即使有人察觉异样，也只觉一阵风掠过。

从树上正好可以看见火把映照下的万府众人。万江一言不发，万夫人和她的儿子似乎在激情咒骂。一应小妾庶女鹌鹑似的瑟缩在一起，不敢出声。

南归雁冷眼瞧着底下。

抄家已到了尾声，看守的人也有些松懈，只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离万江越来越近，似是要和他告别。

她里面是套绣着暗纹的长袍，虽然单薄了些，但还是能出门的，而且借着夜色也不怎么打眼。

南归雁也不挑，直接定下了。

小二眉开眼笑，手中摸着熏草给的几钱赏钱，一脸谄媚的引着她们两位上楼，这位客人不但生了副神仙模样还干脆大方，真是走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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