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攀盯着埃利诺，眼神里有着埃利诺从未见过的侵略性。

埃利诺呆呆望着甘攀的脸庞，那双黑色的眸子里似乎还有昨晚熬夜所造成的血丝。

抛下这句话后，埃利诺便拿着白玉瓶，打开门跑了出去。

……

埃利诺轻咬薄唇，最终还是点点头。

埃利诺突然踮起脚尖，在甘攀的嘴唇上闪电般地一吻。

甘攀对埃利诺特殊的“答谢”猝不及防，脑袋一片空白。

“等着我，我会回来的。“

甘攀的表情很复杂，道：

“你知道什么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

埃利诺接过这瓶丹药，乖巧地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甘攀的身高要比埃利诺高上那么一些，所以脚下自然也比她快上许多。埃利诺被他踉踉跄跄的牵着走，她的小脑瓜子到现在有些反应不过来。

回到后院，甘攀将院门关上。

“埃利诺……“

“诶？“

甘攀说道：

“接下来我一个人去外边儿就好。你赶紧收拾东西，从道观后门出去，沿着那条小河往下走。河边有一处地方有块很大的石头，在那石头的背后，有条小路可以下山，你小心一点，别被那郡主的人碰见了……“

“送你就送你了。我只是希望，你拿着丹药后，就马上乘船离开大秦，也不要泄露道观的存在与我身上的秘密。“

“嗯？“埃利诺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但她又低着头犹豫了片刻，道：

”可是，我没有什么东西能和你交换这里面的丹药……“

甘攀回到卧房里，拿出那只白玉瓶，交给埃利诺。

埃利诺看着他的怀中也抱着一瓶心脉散，道：

埃利诺红着脸跑回侧院。

她胸口内的那颗小心脏正扑通扑通直跳着。

埃利诺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吻上甘攀，只是捂着发烫的脸蛋回想着刚刚发生的场景。

若是在旁人看来，她当时似乎只是单纯的脑子一热，就把自己的初吻，献给了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孩？亦或是埃利诺傻傻地把感激当成了喜欢？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可埃利诺却执拗地认为甘攀是一个很好的人。

甘攀会捉鱼捕鱼，会煮很香的粥，

他会饿着肚子把最后一碗饭让给素不相识的自己，

在自己哭的时候，他像个傻瓜一样，手足无措地安慰自己，

自己服用丹药昏睡后，他也是彻夜未眠，尽心尽力照顾自己，也没有趁人之危，

虽然他一开始特别犹豫，似乎想自己保有丹药，并没有打算将这只白玉瓶交给自己，但事情只看结果嘛，他现在不是就拿给自己了么？

最重要的是，当自己被那些王府侍卫用冰冷冷的刀剑架着的时候，那种无助与彷徨涌上心头，其实她的心里也在发怵。

只是在她看到站在路口，手中提着木棍前来搭救她的甘攀时，不由得鼻尖一酸，而后竟产生了想要扑进他的怀中的冲动。

毕竟埃利诺也仅仅只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无论她的内心有多么坚韧与勇敢，但终究不是心坚似铁的木头人，也是渴望被人呵护和宠惯的小女生。

就像是长久远航的小船，在风雨飘摇的夜里，忽地遇见了一座温暖踏实的避风港湾，心中是多么欣喜与安稳。

埃利诺踮起脚尖，脚步轻快地走回卧房。

“我应该是喜欢他吧……”

埃利诺一边迅速地收拾东西，一边胡乱想着。

……

这是甘攀活了十九年第一次被异性亲吻，这缕唇齿间若有若无的香甜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甘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又不知怎么的，突然用袖子擦了擦。

“西方女人就是开放……”

甘攀笑着，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甘攀从不做过多的妄想，如今的他连属于自己的东西都保不住，更是只能偏居在这道观一隅，做些“寄情山水”的“雅事”。

说好听点儿叫随遇而安，但事实却是他自己真的缺乏改变当下状况的志气与野心。

甘攀心里很清楚，自己和埃利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埃利诺无论是从身材相貌，还是性格人品上，都挑不出丝毫瑕疵，而自己却除了这方处于深山里的道观与偶然寻得的丹药，并没有任何能够带给女孩美好生活的资本与筹码。

“走吧，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甘攀抱着怀中那瓶“心脉散”，走出后院门后，目光不自觉地朝侧院方向看去，又很快忍住自己心中的压抑与难受，脚步沉重地走向道场。

他是一个没本事的人……

一个懦弱的男人……

“你其实也可以选择不把丹药给我和那个郡主的，毕竟这是你自己的东西。“

甘攀似乎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道：

“我会把那个白玉瓶内的丹药送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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