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议员夸张了，夸张了……荷妮小姐是选美冠军出身。”

李始钟呷了口酒，面带笑意地调侃到，“政显肯定是对荷妮小姐有些爱慕的，不然怎么会把只见过一次的人调查这么清楚？”

粱次长的手就和她的语气一样，都是冷冰冰的，除了语言的字面意思外，听不出一点深层语义或者是个人的喜怒哀乐。安政显仍处于外貌冲击之中，忍不住偶尔偷偷打量她一眼。尽管身边算是美女环绕，但粱次长这种鲜明突出气质类型的确是第一次见，认识的人里可能只有侑莉的外貌改一改妆容可以达到类似效果，可偏偏权侑莉本身是个傻里傻气的软萌妹子。

文喜相谈了谈他和梁媛瑛是怎么样的旧识，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就很有眼色地带着李始钟和外甥女离开了。对于他来说，今天亲事没谈成也不要紧。帮忙引荐了人，拉近了关系，说不定以后这条人脉就会有派上用处的时候。

李荷妮也不敢反驳初次见面的长辈，只能轻声嘀咕着，“安社长的女朋友非常非常漂亮，比我好看一百倍呢……”

“室长，好久没见了。”次长先是和最熟悉的文喜相打了个招呼，用的仍旧是当初文在国情院企调室的头衔，然后看向李始钟和安政显直接开了口，显然已经翻查过安政显的资料了，“李议员，您好。安社长您好，初次见面。”

文喜相给两边不认识的人互相介绍了一下，“媛瑛，坐下吧，这是我外甥女李荷妮。这位是梁次长，国情院第二次长。”

“梁媛瑛，”粱次长说着和李始钟、李荷妮还有安政显握了握手，然后落了座，“不好意思，路有点远，我来晚了。”

这样一来，酒桌上的氛围好像一点都没受到尴尬开局的影响，在文喜相指出四人都是首尔大学毕业之后，话题更是源源不断地冒了出来。

两位议员毕业于首尔大学法学、政治学根本不稀奇，毕竟国会大厦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SKY出身。李荷妮受伽倻琴演奏家母亲的影响也选择了民乐伽倻琴方向就让安政显对她的感观又上了一个层次，在这个几乎是****的国家，能坚持一些有历史的东西是他很欣赏的特质。

聊完学缘地缘，话题又天马行空地跳到了一个月前的天安号事件，接着再引申到对内对外的一些政见上。因为和文喜相在对倭国泥轰的看法上出奇的一致，安政显慢慢地似乎忘了要保留一些分寸，直抒胸臆把自己的想法都倒了出去。

“这是我的外甥女，你们两人认识？”

“我不是还有些演艺行业的副业嘛，和荷妮小姐在片场见过一次。”两人之所以见过，是因为李荷妮在《Pasta》中饰演女二号，安政显去片场接允儿时和她有过一面之缘。

“刚才说，安社长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对，很高兴再次见到你，李荷妮小姐。”此时的安政显一头雾水，难道李荷妮还能是刚才提到的国情院次长？

边吃边聊中时间过得很快，正讲到这次选举的大势和前景，他想见的人终于来了。

之前得知来人女性国情院次长的身份之后，安政显第一时间想象出来的大概是一个55岁、短发、差不多西卡身高，穿着灰或黑的呆板西装，在人群中一点也不显眼的形象。可事实上，走过来的人浑身干练的气质配上姣好的面容，看了让人很难挪开视线。穿着海军蓝衬衫、黑色长裤，身高大概和小贤差不多的次长看起来也就只有四十出头的年纪。她将自己的黑色直发一丝不苟地全部向后梳着，就连鬓角和额前也没有一丝碎发。浓墨似的眉毛，散发出坚毅目光的双眼，高耸的鼻梁，嘴唇涂着朱砂色的口红，如此有些男人气质的面相，和柔媚二字沾不到一点边，却又是让人过目不忘的独特美貌。

“你看看你没大没小的样子，不给你看照片还不是怕你感到羞愧。安社长的家世、学识还有样貌没有一点是输给你的。”

“……”安政显翘起嘴角有些尴尬地笑而不答。

“舅舅！你早点把安社长的照片给我看，不就不会闹出这样的乌龙了！”李荷妮坐在文喜相身边，大大咧咧地在舅舅手臂上拍了一下。

“选美冠军的事情是我女朋友告诉我的，她之前和荷妮小姐一起拍摄电视剧。”

文喜相看出安政显对自家外甥女没什么兴趣，豪爽不拖沓地挥挥手，“唉…既然没可能那就不说了，聊聊别的，我们先点单吧。”

（工具人退场了，虚构的梁媛瑛才是对剧情有影响的人。我怎么运气这么好呢？之前想给安政显找个新秘书，又不想再用敏英式的虚构人物，马上就发现了家庭方面有官员背景、年龄也合适的郑恩彩，她那个时期刚起步的演员生涯又刚好一塌糊涂。现在想让安政显和国情院扯上联系，去已有合作的左派里找了一个有国情院背景的四选议员大佬，他的外甥女又恰好是演员，还和林允儿已经搭过戏。）

其他人一走，粱次长挪到安政显对面的座位上反而笑了起来，顿时有了些电影里美女间谍头子的风采，“安社长读了那么多书，身边又都是漂亮女孩，应该不是好色的人吧？怎么一直偷看我？”

安政显没想到对方会那么直接，被问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后，索性他也敞开了说话，“我没想到来的是次长，以为只会是局长一级的人物。还有……次长您的形象有些在我意料之外，太年轻了，我预想之中是默克尔、希拉里那样的大妈。”

“莫非您以为我是电影里靠美色吃饭的女间谍？我从进入国情院起就是搞情报分析的，从没有出过外勤。”

“怎敢？就算是出外勤的女特工我也不会这么想。我最讨厌的一种偏见就是人们谈起漂亮女人，总觉得她们都是靠出卖身体获得成功的。”

梁媛瑛听了安政显的话又笑了笑，对自己和职位不符的资历解释道，“其实公司里没多少一直坚持干了三十年的人了，我的资历已经是天花板，现在的高层大部分都是外部调来的。2003年的照片曝光事件还记得吧？当年四十岁的那一批人因为那次事件都被迫离开了公司。”（2003年国情院27人高层和卢武铉的合影被意外曝光在网站上，按照规定国情院只有院长、三名次长、企划调查室室长是公开的，因此其余人全部等于是作废了。）

安政显终于从粱次长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感情，接着就不得不感叹自家堂哥对于自己的心思琢磨得太透了，自己需要国情院内部怎么样的人物安政赫可谓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压低声音问到，“次长您对国情院的外来者有不满？”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就是有时会连续跳过好几个提问，突然直接点到要害上，“安社长想要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不会是什么小事情吧，不然找个小职员就够了，你们安家在我们公司里肯定有人。无论如何，我都只有一个前置条件，帮我把院长从现在的位置上干下去。”

虽然安政显很有把握办到这件事情，但不妨他先虚情假意地还还价，“元世勋，第一个地方公务员出身的国情院院长，派别分明的政治人物。可即使如此，一任院长也就是三四年，您还这么年轻，等不起吗？”

“他都开始架空我了，所以先离开的到底会是谁呢？安社长如果答应不了，那就算了。”

“……呵…等我的消息吧。”

安政显面对踏入政坛的时间比秀晶年纪还大的国会议员，又作为受邀方算是客人，他始终把自己放在一个较低的位置上，全然没有面对李秀满、朴猩猩时那种高人一等的自命不凡。李始钟和文喜相也不可能把出身安家的安政显当作寻常小辈，更何况他是这次地方总选的合作伙伴。至于李荷妮，出身政治家庭的她显然也不是没见过大人物的土包子。虽然和安政显有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但大三岁的年龄差让她索性像是姐姐一样地平易相待。

“是的……”至此，安政显已经大概猜到了今晚文喜相约见的目的，自己想见的则另有其人，并不是李荷妮。

“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家荷妮？议员舅舅、她爸爸以前也是国情院次长，何况你多接触一下荷妮就会知道她自身也不比任何人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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