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炎的喝声，姜立微微一颤，漠然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是一件兵器，家族的兵器。拿下甄古之后，他便没有了多余动作，而此刻，姜炎给他下了新的命令。

“我来了，慕寒。接下来交给我吧。”

来人背对慕寒，手中一把黑色折扇收拢，他的声音充满笑意，也不知是对谁道：“呵呵，这一日，我可是等了好久了。”

姜立动了，朝慕寒杀来。

慕寒深吸一口气，发丝飞舞，冰雷从他的双臂一直流淌到剑身，阴阳剑被浸没在冰雷之气里。

“还不够。”

慕寒正准备划破手指，将精血滴在剑珠之上，一道声音制止了他。

“这就是击败甄古的怪物。”慕寒目光凝重，瞳孔里冰雷之光闪烁。

“冰雷天！”

心中低喝，慕寒身前，宏伟的冰雷之域宛如画卷般铺开。

自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是龙娆逃脱、甄古和龙族长老没有进入包围圈。这次本该完美进行的计划因为诸多变故而出现了巨大的纰漏。

眼下，雷尊和剑仙联手。一雷一剑，两人擅长的都是攻杀之道，仅仅两人就拦下了他们所有人。

依靠阵法连结，他和黑袍众勉强能和二人抗衡。可随着时间推移，空间转移大阵的反噬不断在他体内逐渐累积，一旦达到临界点，便是崩盘之时。

对于姜炎而言，这样的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然而，姜立径直撞入了阴阳冰雷演化形成的冰雷天中。他无视了冰雷对他躯体的湮灭，忍着痛苦再生躯体，没有因此停下脚步。

“只有这样了。”

“姜立！”雷霆、剑气纵横的火焰囚笼之中，姜炎怒目喝道。

“荒火囚牢！”姜炎咆哮。

他主动点燃了自己的本源，加快了平天修为的倒退，但他的本源化作的蛮荒之火构筑成了一座封禁之界，将双方笼罩。

“蚩尤变吗？”慕寒望着姜立。这样的距离让他的感知明显了很多。后者的气息，跟他在对战姜成时产生的厌恶之感的来源如出一辙。

慕寒上前一步，把龙娆护在身后，握住了阴阳剑，使出“灭”式。

这熟悉的背影和声音让慕寒微怔。

慕寒不由得出声：“公羊先生？”

“是我。”公羊明谦和道，没有回头。

如果慕寒此刻能看到他的正脸的话，就可以发现，他的双目之前仿若有白色的浓稠雾气笼罩，而其下的双眸，更是如同水晶般璀璨。

姜立停住了。他认得公羊明，后者在元尊会里展现出的实力甚至没有入过他眼。但眼前这个人，如今让他感受到了危机。

“让开！”姜立的声音如同野兽的低沉嘶吼。

公羊明不语。他负手而立，气息抵达了元尊的巅峰。

“元尊，乃铭纹境。丹铭九纹，而后天晶变。”

随着公羊明的缓缓道来，一道道所铭之纹从他的丹田处由小化大，在虚空中闪亮。

九道纹路，凝实无比，仿佛世间极好的工匠精雕细琢而成。

“如此凝视……他的底蕴……他在元尊境界到底停留了多久？”无数天才瞳孔微缩，难以置信，甚至连诸王都感到不可思议。

剑灭之痕划破空间，却没在姜立的躯体上留下伤口。

姜炎明白，他必须做出最后的决断了。

理性让他就此撤退，但疯狂让他再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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