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感兴趣吗？”

桂木历拿出手套，横向拉扯成细细的一条。

“你知道这种款式的袍子，红色的那种吗？还有面具，只有右眼处才开了孔的。”桂木历下了手，嘴上依旧平淡地继续询问。

“那……那是护法袍，右眼面具……那是右护法的面具……”男人痛苦地喘着粗气，但却还是听话地回答，只是眼睛依旧盯着桂木历手中的那双手套。

手套很快被拉成一条牙签粗细，看起来马上就要断了——灵器手套，任性真够好的。

“啊！！！”

桂木历冷漠地伸手一捏，把男人的一条手臂骨头折断。

元大谷下手还是太轻了，只把他揍得鼻青脸肿而已，这点程度怎么够？

男人脸上出现病态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

桂木历皱了下眉:“那刚才呢？”

“刚才？我们的据点在上周被一群退异师摧毁了，而带领我的法师也消失不见，所以我想用「奉献」来重新获得与教会的联系啊。”

“我们教派不是东西，不对，摩欲教就是摩欲教！我们教提倡奉献精神，奉献得越多的人，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

“说得好听，不就是邪教么。”桂木历呵了一声。

“当然不是邪教！我们通过「信物」获得的力量可是实打实的！”邋遢男人手脚被绑着，躺在地上不满地吼道，对这年轻人说的坏话很是不满。

“摩欲教？什么东西。”

“奉献仪式举行到一半就被你们给打断了……嘿嘿，等着吧，你们迟早会付出中断仪式的代价……”男人说着说着，又失了智般嘲讽起来。

“啪！”

他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继续问道:“你说的付出啊，奉献啊，都是些什么？”

不过桂木历懒得听男人的废话传教。

什么从「信物」上获得力量，直白来说就是使用邪器嘛。

“等！我说我说！不要破坏我的「信物」！是付出！只要遭受苦难，失去家人，这些都是「奉献」！”

桂木历皱了下眉:“你妻子呢？”

“右护法？保护谁？”

“当然是大法师大人！”

桂木历摸摸下巴。

八寻食寐居然是所谓的右护法？是在这个邪教里隐藏身份么？还是说这个邪教本身就是他创立的？

大法师跟左护法又是什么家伙，跟八寻食寐差不多的实力？

桂木历越想越感觉不妙，如果情况真是如此，那他肯定是无法抗衡的，加上猿大浦那边的十几个猿魔都不够。

“已经可以了吧？快把「信物」还给我！”

这时，男人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桂木历瞥了男人一眼，淡淡道:“最后一个问题——要怎么才能找到右护法？”

“不……不知道……我也是在入会仪式时才见过的一面。我说过了，我跟教会失去联系……不过如果你让我成功举办「奉献仪式」，或许就能找回去了！”

大概因为手骨骨折，男人脸色发白满头是汗，但却依旧满脑子念想着“仪式”跟“手套”。

“喂！我已经乖乖回答了啊！说好的还我手套呢！”

“知道了，还你行了吧。”桂木历一脸无奈的递出手套。

男人见状，连忙挣扎起来，但手上传来的疼痛感让他根本挣扎不了大动作。

“怎么？不要么，那我拿走了？”

“喂！快帮我解开啊！”

“好笑，我说过帮你解开了么？”

桂木历冷冷地笑了一声:“就算手骨断了，也不见得你有收获呢，果然是什么邪教吧。”

他站起身，一脚把吵闹的男人踢晕。

长期使用邪器，男人的理智早就被邪念侵蚀得破烂不堪，连正常思考都做不到，审问起来可太简单了。

接下来就交给猿大浦处理后续吧。

桂木历走回小男孩的位置，看到男孩手臂的伤已经被木头固定处理好。

跟桂木历不同，元大谷常年在外流浪，也经常受伤，积累了不少处理伤势的经验。

男人被踢晕后，原本吵闹的公寓顿时安静不少。

桂木历掏出手机，给猿大浦发出短信跟地址，叫他们过来处理一下。

不论是小男孩，还是男孩的“父亲”……毕竟他们在这里一闹，估计半栋楼的人都知道了。

“桂木哥……”

“嗯？”

“我想把仓太，接到院子里……”元大谷坐着地板看向他说道。

仓太，不用猜便知道是男孩的名字。

或许是看到男孩，想起了以前的自己，他心中放不下。

“收起你的同情心，我们是怪异，他还是呆在人类社会更合适。”桂木历发出短信，收起手机回应他一声。

“我已经联系了人过来处理，他会有个好安置的。”

“……知道了……”

元大谷回应后，空气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

“你们……是怪异么？”这时，仓太突然问道。

“没错，害怕？”桂木历看向男孩。

“呵，怎么会？”浦川仓太鼻子哼了一声。

“人类都害怕怪异，但怪异却在帮助我……人类不害怕他们自身，但伤害我的反而就是人类……我的母亲也……”

桂木历跟仓太对视两秒，叹了口气道:“塞翁失马，坏事也能变成好事，不妨看开点。”

“我知道……谢谢你们。”浦川仓太低下头，开始看着地板发呆。

“塞风失马是什么意思啊？桂木哥……”元大谷小声对桂木历问道。

桂木历鄙视他一眼，连小学生的文化水平都比他高了吧。

没理会元大谷，他继续对男孩道:“你父亲以后肯定不能照顾你了，自己有什么打算吗？”

普通人遭受邪念的严重侵蚀，想要恢复过来几乎不可能，男孩的父亲已经没有作为监护人的资格了。

“我想变强，请告诉我变强的方法！”仓太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跟桂木历对视着说道。

桂木历想了想:“人类有退异师体制，你可以尝试突破自我，然后加入其中。”

“可……人家会要我么？”浦川仓太不自信地嘀咕着。

“恰恰相反，受到怪异、超自然危害的家庭，其中的未成年幸存者，都是他们的重点争取对象。”

桂木历淡淡道。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因为小野扇，月泉怜都是这样的一员。

受到超自然危害的孩子，不仅对超自然有着强烈地反感，还有着远超同龄人的资质和成熟度，许多孩子的家庭破裂，了无牵挂，是作为退异师再好不过的种子。

“我知道了……”浦川仓太没有怀疑地点点头。

“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元大，他看起来对你很上心的样子。”

浦川仓太看向对自己笑的元大谷，突然脸上出现讨厌的表情:“傻不拉几的……”

“喂！这样说我也太过了吧？”

“将就一下。”

“我是将就的吗？”

浦川仓太叹了口气:“看来只好退而求次了。”

“我是次品？理我一下啊！你们说话都很过分啊喂！”元大谷在中间抓狂咆哮着。

桂木历将手套扔给男孩道:“这是你父亲身上抢……拿到的，灵器，作用对你来说很大，好好研究，自己保管。”

“哦……”

“不久后会有人来的，我们先走了。”

安顿好男孩，桂木历也没继续待下去的心思。

如果这栋楼的居民报警了的话，对他而言又是个不小的麻烦。

他看向元大谷道:“走了，小狗，还剩下几道气味也要找一遍。”

“哦……”元大谷回头对男孩挥挥手，笑着道别。

浦川仓太也愣愣的，举起能动的手挥了挥。

而在回过神时，那两人却已经消失在这间小公寓中。

“谢谢……”

“我获得的这些力量，跟我妻子可脱不了关系，保险公司还赔了不少呢，这就是摩欲教「奉献」的天平啊！”

“这个社会糟糕透了！人付出的精力跟收获根本不对等！我们摩欲教却能够平衡世界！只要我们付出的够多，摩欲的天平就会向我们倾斜！我们便能获得更多应得的资源！”

听起来有那么点道理，如果真的有付出跟收获对等的途径的话，对普通人应该十分有吸引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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