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中，摇光年纪最幼，剑天赋最高, 心『性』不稳，最容易种下心魔。

“报应吗？”她轻声喃喃。

江念藏在黑雾中，冷冷看着，见摇光马上要从咒术中清醒，可惜地啧一声，身形再次化作血雾，血红雾气随风飘，她猛地出现在天璇身后，剑掠出，刺在一柄折扇之上。

天玑峰主收回折扇，叹：“宗主，偷袭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天璇一声厉喝：“师妹！静心！记得自己来为了什么，天枢和魔渊等着我。”

开阳急急冲来，“妖怪，你怎么样？”

飞去，肩头一痛，不可置信地往前看，摇光双目猩红，执剑的手微微颤抖，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

“小心！”天玑将一把拉开，“她中咒术了。”

这一剑招消耗剑气极多，摇光与天玑脸『色』微微泛，对视一眼，寻觅江念的身影。

摇光飞至半途，忽觉后背一凉，本能反手一剑。

“琤”地一声，双剑相撞，迸出的火星如萤。

摇光执剑立在黑雾之中，恍然觉得几乎像一个轮回，只是当年网中绝望的困兽, 现在变成了。雾气里影影绰绰, 俱是往陨灭的九华弟子。

这些阴魂身着残破的袍, 脸上是血，幽怨望着。

摇光心神『乱』了片刻，立马被飞来的剑气割破手背。天璇挡在她身前，提醒：“幻术，别中她的陷阱！”

当年能困住青鸾的法阵, 自然是极其凶险。

她抬双眸，对上双赤红的眼睛，对面少女的眼里隐有赤光流转，摇光脑中轰隆一下，眼前似出现青鸾染血倒地的场景，又出现被困在天枢峰不得解脱的阴魂。

再抬眸时，魔尊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执着剑茫然而立，头痛欲裂。

从前对青鸾做的种种, 一一报应到自己身上。

残破的阴魂鲜血滴答, 腰别着一个酒葫芦。

这些幻境太真实, 好像弟子真实站在她眼前, 衣袍淅沥往下滴血，而她稍一分神, 有剑气呼啸，或是炎炎烈火喷来。

摇光神『色』一凛，攥住手中三尺青锋，黑雾中猛地卷千万闪烁的剑气，剑气浩浩汤汤铺陈，宛若银河漫天。

天璇双掌赤红，涌出的灵火刹被剑气绞灭。天玑将手搭在摇光肩头，真气注入，摇光反手，往空一刺。

江念笑了，见几人『逼』近，：“以多欺少，又是什么好习惯？”

她双手捏诀，青袍频频摆动，几人联手朝她攻来。

算在危机重重的生死之战中，她分神，偏头看了看心魔片刻。

青年立在乌云中，黑袍鼓动，不似记忆里青衣澹澹，风华不再，俊美无俦的脸如霜似雪。

她想问，我为你报仇，你开心么？

心魔脸『色』平静，没有一丝回应，江念晃神片刻，这才想真正的青鸾，被囚在魔渊，被她锁在金笼。何况，算是看见这一幕，恐怕会不开心的。

江念眼中水光隐隐，咬紧了唇，熟练地避开天璇的灵火，先伸手去夺天玑的折扇，再对几人中心智最不坚定的摇光种下咒术。

风云骤变，灵气如狂浪摆动，天空中黑云越来越浓，猛地落下场狂风骤雨。

雨珠从青袍之上滚落，晕开湿痕，江念的身影几要化作碧影，倏尔出现，倏尔消失，与四人打得难舍难分。

她手中握住剑，翠羽所化的碧『色』剑纤细，在风雨中飘摇如孱弱柳枝。

柳枝轻颤，看似柔弱无力，在几人身上添好几个血洞。

这样的死斗，江念历许多次，从前每次舍命相斗，都是为了让自己能活下去。

独独这一次，是为了别人抛掷自己的『性』命。

她本以为自己永不会如此，当真如今日这般做了时，心头生一股莫名的自在与快。

打斗之中，眼前频频闪青鸾染血的画面，胸中的杀念越积越多。

江念忽然笑了一声，『荡』开摇光的剑，跳到高高树枝之上，居高临下看着底下的几人，身上青袍剧烈涌动。

天玑仰头看着她，只觉她身上气息忽然变得莫测。

空中雷云重重，响数声轰隆惊雷。

天玑脸『色』微变：“小心，她一直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青袍少女面无表情地站在骤雨中，双目猩红，解开身上封印后，头顶劫雷重重，厚重乌云中，有闪电蜿蜒爬，让天地一瞬变得明亮而苍。

“封印修为，隐藏实力，你想在这里强行渡劫？”天玑怔怔：“竟是我小看了你。”

然而当年观察七杀宗两个新秀，裴翦天赋无双，气运极佳，天生该有一番大气运，可是江念，除开命中注定与青鸾有缘外，实在不怎么眼。

何以能做到比裴翦更一步要接近化神？

少女似乎听到的心声，歪歪头，笑：“可能是天喜欢我吧。”

所以世上只有她能触碰劫雷，连师兄不行。

天下所有人都害怕劫雷，只有她当雷电法王，把雷当玩具玩。

她点点头，自言自语：“看来天真的喜欢我。”

天玑很快决断，“趁劫雷未落下，我一上，一定要夺得她手中的清『露』草。”

几人身形化作流光，朝江念卷去。各『色』法器灵光四溢，一一打在少女身上。

她不闪不避，独独接住摇光剑气时，脸上添了一细小的伤口。

鲜红的血『液』被雨水稀释，从瓷脸颊淌下。

她『舔』了『舔』嘴角的血，勾唇，声音平静，“是不是该我啦？”

解除封印后，几人不再是江念的对手。江念能感受到体内越来越沸腾的杀气，强行催动修为，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连心魔产生变化，除开青年外，又添了许多人。

是被她杀掉的人。

翠云山老祖、百鬼门门主、有无数魔修，的身形影影绰绰，站在云中，用仇恨地眼神望着她。

恶毒的诅咒声钻入江念耳中，勾得她双目猩红，眼前一黑，差点被摇光的剑刺中。

负面情绪在胸中堆积，她知自己快失控了，出剑越来越凌厉，剑势中隐隐有风雷之声。

为什么这些人活着，青鸾必须去死？

她一剑刺开摇光的剑气，笔直朝她袭去，剑气铺天盖地，锋利无匹。

黑角林被这一剑直接贯穿，高大树木被绞成碎屑，被风高高卷。摇光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仙剑裂成碎片，掉在她身旁。

江念盯着残剑，笑了笑，慢慢走来，“啊，你的剑折了，听说剑是剑修的老婆，老婆都没了，不如你表演个殉情吧？”

摇光愤恨地看着她，秀眉紧蹙。

江念提剑，剑尖鲜血滴答，看着受伤的几人，嘴角噙笑。

“不如此嘛。”她高声，“这是九华山吗？”

说完，她心口一痛，掩唇咳嗦几下，眼前阵阵发黑。狂风四，风雨越来越大，打湿她身上青衣。心魔幻影越来越明显，耳畔的诅咒声宛如针扎般，『插』入脑海之中。

得赶快解决这几人，她心想。

特地冒着风险解开封印，可不只是为了对付这几个人的。

在江念即将出手之际，一高大的身影挡在摇光面前。

天璇厉声：“你先走！我来殿后！”

看几人不走，急得高声：“我是体修，最耐打，你不快跑，这魔女显然压制修为，特模糊我的视线，等回去做好准备再来，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折在这里了！”

听到这话，天玑拉摇光，转身离开，开阳亦是受伤不轻，犹犹豫豫看了天璇一眼，被反瞪回来：“你最不能打，一把老骨头，不跑干嘛？”

江念信手放离开，笑了：“你这幅样子，搞得我像个大恶人一样。”

行吧，跑跑吧，反正她是要找上门去的。

她故放水，让天上法阵消失片刻，开阳血遁而出，刚飞出黑角林，听到林中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气浪掀林中的草木，无数树精吓得从黑雾里窜逃而出，碧绿的光像盛夏的流萤，从眼前『乱』晃而。

“自爆……”开阳被冲击力极强的气浪掀得摔在地上，吐出数口血，满怀希望地在林中等，企图等到天璇的元婴跑出。

修炼至这个境界，只要元婴不死，肉身毁了便毁了，自爆算是自损八百，伤敌一千。遇到如江念这种实力远胜自己的敌人，不失为一个方法。

开阳等了半晌，滚滚烟尘与黑雾中，缓缓走来一人。

卷的黑雾模糊她的轮廓，她提着剑，剑上有血。

开阳没能等到天璇，眼眶一热，扭头遁走。

江念凝视离开的背影，又抬头看眼滚滚劫云，重复当年黑角林之事，一路火花带闪电追去。

今天，她必定是最靓的崽！

……

开阳飞回自己的山峰，跌跌撞撞往前走，忽而看到山上立着熟悉的身影。

“霸地好徒！”连吐数口血，脸『色』灰败，“快点藏来，马上魔尊会打来，这个魔女，她在想什么？拼着命要和我玉石俱焚吗？”

少女一动未动，望着，眼中神『色』复杂。

开阳跑去拉住她的手，着急把她往外面带：“等会我要打来，要是见情况不对，你先外面跑，怕丢人偷偷跑，魔女天『性』狡诈，说不定准备什么后招！”

少女没有动，许久，才说：“离开了，不一样要回来吗？”

开阳怔住，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江念借着傀儡之躯，问：“死了，不是会回到天枢峰吗，困在法阵里，永远无法解脱，不是吗？”

开阳嘴唇微颤，气息紊『乱』，“你、你怎么这样说，不是让你别去想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吗？算、算是这样，活着一日便有一日的好，想这么多干嘛？”

江念微笑，“峰主，你死了要进入法阵之中，永世不得解脱，现在你要死了，你怕吗？”

开阳气得吹胡子瞪眼，“你怎么说话？你……”猛地识到不对，往后掠数步，沉声问：“你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江念仰头看滚滚劫云，惊雷朝着她轰然砸下，冰冷的闪电照亮她淡棕的眼睛，她往前一步，裙摆散开，“你觉得，我到底是谁？”

开阳瞪大眼睛，颤抖着说：“怎么是你？怎么会是你？”

这算是怎么回事？

九华山的明日之星，一众看好的下一代接班人，结果是七杀宗宗主？

卧底不用这么负责吧！

算在生死一线中，开阳是整个人都不好了，神『色』崩溃，“你、你堂堂一个魔尊，跑到我这里来当个普通弟子，很好玩是吗？”

江念笑笑：“很好玩啊。”

反正大家都老卧底人，彼此被对方渗透得千疮百孔，谁别说谁了吧。

开阳哆嗦着，“我真心把你当核心弟子培养，欺骗人的感情，很好是吗？”

江念慢慢迈出一步，“很好玩呀。你骗内门弟子，把魂火摘下，囚禁在法阵中的时候，不是很好玩吗？”

她一步踏出，开阳感到胸口骤然一痛，像是被谁重重踩在心脏上。

跌跪在地上，攥紧胸口，灰败着脸看向江念。

江念看片刻，朝头上一拍，开阳的身体应声而倒。

她将准备好人皮一展，把开阳的神魂禁锢来，随即转身，径直飞往天枢峰。天上劫云万重，厚重的云海霎时淹没少女纤细的身影。飞至一半时，所有的云层翻卷倒转，天空好像被劈成两半，阳光落在她的脸上。

她眯眼，一巨剑朝凌空她劈下。

巨剑剑柄上本有七星闪烁，现在两颗星辰黯淡下来，开阳与天璇的神魂被她禁锢，导致巨剑威力不如从前。

江念召唤出琵琶，生扛住这一剑，剑气在空中溃散，化作无数流星轰在地上，一阵地动山摇，山石簌簌掉落。

九华山的弟子脸『色』苍，被交战的威压震慑，有些手足无措。

洛瑶南看见这一幕，简直不知说什么，问系统：“她怎么来啦？而且看样子是动真格的，不是说最后仙魔大战是我带着九华山去围攻七杀宗吗？怎么现在她一个人杀上来了？”

1号声音瑟瑟发抖：“宿主你不要说话了，这么大的雷，我好怕啊！我感受到天的驱逐之力了，我是赶紧跑吧！要是一雷劈下，我说不定没了。”

洛瑶南没多少犹豫，立马收拾东跑路，偷『摸』『摸』御剑飞往山下。飞至一半，的飞剑好像被什么东抓住一样，僵在空中，一动不动。

念了几句诀，飞剑是僵滞不动。

洛瑶南踩踩剑，“怎么回事？”

1号问：“没有能量了吗？”

洛瑶南：“这可是仙剑……”

头顶猛地一惊雷劈下，1号吓得一哆嗦：“宿主，跳下去！快跳下去！”

洛瑶南低头，仙剑停在半空中，底下是茫茫云雾，看不见地面。

“这你让我跳下去？”震惊地说。

1号：“没事的，反正你都锻体这么多次，天天跳台阶，肯定不会死的！真男主要无所畏惧！”

洛瑶南：“呸！”

哆哆嗦嗦蹲下来，被困在飞剑上，只能默默抱紧自己，感觉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

江念手指微弹，空气中出现许多只有她能看见的血『色』锁链，将洛瑶南囚禁在其中。她见到洛瑶南乖乖呆在飞剑上，便回头继续往天枢峰冲，欲拔出柄七星之剑，松开魔渊的封印。

借天雷之威，压摄住涌出的魔物，然后跳入其中，找到沉入魔渊的青鸾。

找到，扛回去，再把剑『插』回来。

天枢峰上已出现一条裂缝，通黑的魔气不断从裂缝中涌出，算江念不来，镇压魔渊的法阵与封印坚持不了多久。

魔渊迟早要现世。

山风卷她青『色』的衣袍，她提剑飞入山心，山心黑暗，死树之下，一把剑『插』在巨石之中。

天枢只剩一半的神魂跪坐在剑旁，默默注视剑，头未曾回。

江念慢慢走近，不多废话，直接提剑上，剑尖快要触及天枢时，空气中忽然出现金『色』的波纹，将她弹了回去。

另外几位峰主出现在洞中，没有与她打架的思。

江念仰头，见坐在空中，以仰视的角度看，的身形高大而神秘。倏忽之，几人神魂离体，化作流光冲向剑。

剑顿时光华烁烁，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一阵强烈的光后，枯萎的死树上慢慢绽开许多簇魂火，每一簇魂火中，都有一阴魂在嘶吼咆哮。远远看去，宛若开了一树的繁花。

清风拂，花落如雨，天枢神魂吸走魂火，飞快补全。握住剑，回头，一边仍是自己的脸，而另一边，是许多人的脸拼凑而成。

江念拧紧眉，算她见到的邪术多了去，觉得眼前这幕，实在是邪得不行。

天枢的左半边脸在飞快变化，有时是个哭泣的青年，有时是个横眉冷对的『妇』人，有时是个怒吼咆哮的中年人。

的声音亦发生变化，张口时，像是有许多人时在说话：“宗主，我这一剑，今日.你能不能接下？”

江念抬眸，眼里是铺天盖地的剑光，剑气漫山漫野，整座九华山都披上一层银霜。

这一剑汇聚许多人之力，浩瀚如银河，浩浩汤汤，一望无际，叫人根本无处躲闪。

江念运转全身修为，企图迎上这一剑，双袖被飓风吹得鼓，打斗中，她瞥见装着青鸾遗骨的储物袋从袖中飞出，自动跳入燃阴火的黑水中。

难这只青鸾在指引她？

来不及细想，她被剑气打中，轰出天枢峰，停在半空。

琵琶横在身前，劫雷在琵琶上滋滋流转，天空中轰然数银灿灿的天雷劈下，与剑气相撞，卷猎猎大风。

她吐出几口血，擦擦嘴角，看着后面摇摇欲坠的天枢峰，腾股莫名的战。

“我看你能劈出几剑？”江念被剑气击中，浑身痛得发颤，笑容越来越灿烂，双瞳赤光流转，一把抓住琵琶，朝天枢飞去。

身后的天雷跟着她，笔直劈去。

忽然，她感受到天空中劫雷之力强了数倍，一股可怕的气息从远处卷来。

天枢与江念一齐回头。

黑袍青年头顶滚滚劫雷，脚下踩着沉水河，深黑河流像一条黑『色』的巨蟒，载着冲向天枢峰。

裴翦：“师妹，雷来！”

江念表情复杂：……

裴翦双手负在身后，黑『色』袖袍在疾风骤雨中翻滚，一挑剑眉，又：“千里送劫雷，礼轻情重！”

裴翦注到她在和人干仗，便踩了踩脚下的沉水河，河拔地而，宛若直通天际，化作一条巨龙，笔直卷向天枢峰。

跳到江念身边，“交给我，你去做。”

这交给我，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江念深深看青年一眼，“好。”

……

黑角林上被江念布好阵法，打斗所生异变并未影响到七杀宗。

君朝『露』种完一排海棠，懒散地伸个懒腰，拍拍身上尘土，又飞到穷奇的雕像前，嫌弃：“真丑，早该拆掉你了。”

一挥手，穷奇雕像碎成数片，化作一堆废墟。

“青鸾是什么样？”君朝『露』思忖半天，在图纸上先画一只凤凰，再把凤凰涂成青『色』，“凤族，羽『毛』应该是绿『色』的。”握着『毛』笔，盯着图纸上的绿『毛』鸟，“这么绿油油吗？好像不太对。”

思忖片刻，想，真人见多识广，总该是知的，于是直接腾空而，飞往渡故峰。

渡故峰一如既往，仙气萦绕，水灵果的光闪烁如星。

君朝『露』梧桐树时，抬头往上看，笑了出来：“小师弟，你怎么被关在这里？师尊不在这吧？”

小肥啾在笼中飞来飞去，像是十分紧张不安的模样。

金笼上咒术绽开，每一次它冲向金笼，会被巨力弹回，有气无力地趴在笼中。

君朝『露』见状不对，脸上笑僵住，连忙将金笼取下，“小师弟？真人？”

小鸟身上开始流血，每一根羽『毛』都被血浸染，不复从前可爱，趴在笼中像一个血球。

君朝『露』甚至看不出它身上的伤口到底在哪，担忧地唤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打开鸟笼，小心翼翼把里面的小鸟取出来，放在掌心。

掌心很快流了一滩血，小鸟躺在的手掌上，一点伏都没有。

君朝『露』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用真气灌入小鸟的身体内，真气像泥牛入海，小鸟连微小的反应都没有。

脸『色』苍，脑中混沌，一时忘了该做什么，以为自己手中的，只是一只普通的山雀。

所以会流这么多血、所以会逐渐冰冷僵硬……

“真人？师弟？”

青年神『色』惊惶，声音不自觉带上泣音。

小鸟的身体忽然化作澹澹的青光，消失在的掌心。尝试握紧掌心，只握住了一片带血的翠羽。

……

封印松动时，谢清欢便感觉有股力量拽着，把拽向魔渊。

眼前一黑，再次回神时，已身处无边黑暗中。

身体好像被钉在地上，稍微动弹，会传来难捱的痛楚。

识昏沉，眼前亦是昏茫一片，颤抖着唇，低声低喃：“念念。”

并非故飞出金笼的，念念会怪吗？

“小鸾，”好像有人在轻抚的伤口，身上疼痛微缓，人用复杂的语气，轻声叹：“好可怜，小鸾。”

谢清欢努力掀开眼帘，这具身体好像已习惯黑暗，能在黑暗中视物。看到一个青衣人跪坐在自己身前，试图治疗身上的伤口，人似有所感，抬头，『露』出张被烧毁得面目全非的脸。

“前辈……”谢清欢勾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我叫其仪。”青年竭力想要治好，每次伤口被术法治愈，又会自动迸开，血流如注，染湿谢清欢身上的黑衣。

谢清欢识越来越模糊，脸『色』苍如雪，竭力搭着青年的手，“前辈，无用的，别耗费心力。”

其仪双眸俱是心疼，水光隐隐，低声：“小鸾好可怜。”

手中宝剑一化二、二化四，最后样化成漫天剑气，剑阵相撞。法阵之中天摇地动，天空中的乌云一瞬被『荡』空，『露』出湛蓝的天光。

摇光恍惚：“可是，她怎么知……”

前方青年叫张远之，年少轻狂, 最爱美酒, 年轻时试剑大比得了第一，立马下山，把奖品换成酒钱, 为此，她罚去摇光峰扫一个月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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