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种深度根本就不可能淹死人，便是玉商商进水池，水位估计也才到她的肩膀处，更别说老鸨是个成年女人了。

但凡是和妖物沾上了关系的东西，碰一下都让人觉得晦气。当初芸香的尸体从楼里弄走还是老鸨花了大价钱请的几个无赖。

他和林霜雪交换了眼神，对玉商商道：“商商，你先去外面等我们好不好，我们一会儿就出来。”

玉商商点点头，林霜雪抱起她，经过尸体的时候又将她的眼睛给捂住了。

林霜雪就在池子外面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尸体的脖颈处有几道显眼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动物挠的一样。

她靠近的时候玉商商只觉得一股熟悉的腐臭味扑鼻而来，差点没当场吐出来。

“商商怎么了？”一直注意着她的情况的林霜雪看她似乎不太舒服，忙开口问道。

玉商商拍拍她的手，让她将自己放下来，随后掏出随身带着的小本本，“她身上有昨天我闻到的臭味。”乱葬岗的葬她不会写，但是她写到臭味，林祁言瞬间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被他指的是个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少女，眼睛还是红肿的，神色慌乱，浑身都散发着恐惧的气息。

这才不过几天，楼里就死了两个人，谁知道害人的妖物会不会继续动手？谁知道妖物的下一个目标是不是自己？

她几乎是冲过来抓住林霜雪的手，“大人，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现在他们能知道的线索来源也只有两个，一是老鸨，二是芸香的尸体，可惜芸香的尸体不见了。

下了山之后他们直奔红楼。

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天色看着像是要下雨的，街上人不多，有也是行色匆匆，似乎是怕沾染上什么东西一样。

几人商议了一番，最后还是决定去找老鸨再问问。

看到尸体的时候她几乎都要吓疯了，昨天她还在和同房的小姐妹商量，要找个时间把赎身的事情同罗妈妈讲了，谁知道今天她寅时起夜就在池子里发现了罗妈妈的尸体。

起初她还没看清池子里那团白色的是什么东西，后面才发现竟然就是罗妈妈！她面色苍白地泡在池水里，身上还穿着件她从未见过的白色裙子，看起来无比诡异。

老鸨淹死在一楼那口浅浅的温水池里，面朝着池底，尸体还浮在水面上没有人敢捞。

玉商商几人亮出了腰牌说明来意，官兵们这才松了一口气，恭敬地将他们请进去。

林霜雪将玉商商抱了起来，伸出手捂住她的双眼。

她的皮肤泛着诡异的白，就像是在皮肤上都抹了雪白的脂粉一样，那几道红痕就异常的明显了。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尸体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林霜雪看了一眼官兵里面带头的人，问道。

红楼对面是一家酒馆，因为红楼接连出事他们的生意也受到了影响，这会儿干脆关门歇业了。

酒馆门口站着一个小少年，看起来同玉商商似乎是一般年纪，身上的衣裳看不出来是什么料子，但是穿着很好看。他长得精致可爱，挂着笑容的脸上有小酒窝。

从她出来之后少年就在看她，玉商商心里奇怪，但并没有过去和他搭话。

“你是镇妖师吗？”玉商商蹲在门边上正在想问题，头顶上突然响一道声音，对面门口的小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站在她身边看着她。

他靠得很近，狭长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玉商商看。玉商商连忙起身后退几步离他远了一点，然后摇摇头。

这个少年身上的气味她也很熟悉——是芸香房间里血腥味里面参杂的狐狸味。

一个陌生的小孩子，身上有狐狸的味道，还隐约带着血腥之气，玉商商不由得警惕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她警惕，少年反而还笑了，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玉商商差点就相信他只是普通的小孩子了。

“不是镇妖师啊……”少年似乎有些遗憾的样子，喃喃自语道：“带你来的那两个人应该是吧，镇妖师的皮剥起来会比普通人好玩吗？”

他的声音很小，再加上隔了点距离，玉商商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感觉他看着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可怕，像是野兽盯上了自己一样。

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十分危险，让她下意识的就不愿意同他有什么交集。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像是感觉不到玉商商对他的抗拒，依旧是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他笑的时候会露出尖尖的虎牙，狭长双眸让人下意识就会想到狐狸。

一想到芸香的死和狐狸有关，她不由得再次警惕起来。

师姐和师兄在里面，外头只有几个普通的官兵，若他真的是妖物她也不知道打不打的过，玉商商不敢冒险，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在本子上递给他看。

“玉商商……原来你是个哑巴啊。”他言语中好像带着嘲笑，“哑巴”二字让玉商商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没有说什么。

少年无论说什么，她都在本子上写几个简单的回答，或是点头摇头，让他挑不出来半点毛病。

“真无趣。”少年冷哼一声，眼中渐渐升腾起猩红的薄雾。“要不你跟我去玩吧，我带你看看我的新玩具好不好。”

玉商商心里警铃大作，正想在本子上写“不去”直接拒绝，却见少年正盯着自己，咧嘴笑了。

他嘴角露出的尖牙，根本就不是人类的牙齿。

“跟我去玩吧，不然我就去找你师兄和师姐了。”

他看起来十分危险，虽然是在笑，玉商商丝毫不怀疑，如果她不同意，他会直接杀了自己。

她只能点点头。

“这才对嘛～早点听话不就好了吗？”他径直来牵玉商商的手，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

“具体的时间不清楚，尸体是寅时发现的，发现的是这位姑娘。”回话的男人指了指一边，红楼里面没有离开的姑娘此时都在这里了，几个胆子小的抱在一起嘤嘤啜泣。

红楼门口围着很多官兵，林霜雪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老鸨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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