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得到，其中的埋怨。

我感受得到，这些失望和埋怨，加注在我心头的沉重愧疚。

不！

我终究差点上了白好的当！

这一刻，我有些后悔。

我终究还是不成熟，还是没有沉住气？

我终究做错了？

我终究……

乔保同不会向我伸出一只用意不明的手？

吴光明不会来报复我？

那么，是我自己把事情复杂化的？

我心，骤然一抽。

我心，忽然有种回到上个月14号晚上的感觉。

那天晚上，乔幼南有我陪着，亲眼看到了吴光明对她的背叛。

我心，猛地一颤。

那么，是我自己把事情搞砸的？

那么，是我自己作死？

我感受得到，其中的失望。

不一样的时间，不一样的夜晚……

几乎一样的口吻、一样的口气……

我后悔于对吴光明的着急报复。

我想，如果我不着急着报复吴光明，是不是事情不会到今天这一步？

是，我很不满吴光明那个狗屁建议！

是，我很反对要从我的销售成绩里，剥离掉孙卿颜组的销售数据！

但，我明明已经打心眼里，放弃了完成白好给我的销售任务！

我明明已经决议不再跟白好继续玩！

销售任务，完成与否，对我不再重要！

销售任务，已经只是一个笑话，一个过往！

销售任务，已经跟我没关系！

吴光明出什么建议，与我无关！

吴光明要剥离孙卿颜组的销售数据，与我无关！

吴光明就算把康雪莲组的销售数据，同样剥离掉，同样与我无关！

我特么都不在乎整个销售任务的事了，我还在乎这个？

白好不过是利用我对销售任务的那点感情，给我下套罢了！

是她，在乎销售任务的完成情况！

是她，担心销售任务完不成，害她输掉跟别人的赌约！

是她，害怕销售任务的完不成，导致她输得很惨！

白好这个女人，太阴险了！

白好这个女人，太特么不是东西了！

白好这个女人，真就是一条美女蛇！

一头想着利用我，另一头还想着让我自己上套！

槽！

你当我还跟以前一样傻？

你当我还跟以前一样对你唯命是从？

你当我还跟以前一样不知道你什么嘴脸？

你特么自始至终都在骗我，你当我不知道？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

我轻轻笑了。

我说道：“没想到，吴光明还挺会玩。”

我是敷衍。

我是没话找话。

我是不想接白好刚才的话。

白好接我的话。

“吴光明是很会玩！因为吴光明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里。”

“你呢？你原来也是知道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不知道了！”

“我唯一知道的是，你为了一个狗屁吴光明的事，跟我玩自暴自弃！”

白好摇头道：“张一诺，你原来不是这样的。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没了方向，对吗？”

对。

我就是没了方向！

以前，我的方向是完成任务，等你白好挺我进集团高层！

现在，这个方向没了。

不是我弄没的！

是压根不存在！

我抿抿嘴唇。

我不准备说话。

我主要是不准备点透她在骗我这个事实。

无论如何，我跟她并过肩，同过床。

无论如何，我也曾经信任过她。

无论如何，我真的不想彻底跟她翻脸。

她骗我也好，她玩我也好，都过去了。

她糊弄我也好，她利用我也好，都成了往事。

她走她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好吗？

“没关系！你没了方向，我给你方向！”

白好一把扯开自己外套的扣子，伸手从内口袋里掏出几张折起来的纸，甩在茶几上。

她说：“自己看！”

她说：“你还找不到方向，你就去死！”

她说：“你死了，我埋你！”

乔幼南不会因此痛苦？

那天晚上，乔幼南流泪、痛苦、悲伤。

那天晚上，乔幼南轻声问过我：张一诺，你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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