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食面前，不要脸才是正事儿呢。”季凛倒是怎么都有话说，果然一旦有一个人开始不要脸，那两个人就怎么都冷不了。

谢华棠同季凛斗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可是在朝阳公主看来，却完全不是寻常的模样。

“是啊，华棠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姑娘。永远都是积极向上的模样，像个小太阳一样，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改变她。”

季凛一边说着，一边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我真是羡慕她呢。”

她见到的季凛从来都是沉稳得体的，不管是朝廷里面还是宫里面，只要哥哥需要，季凛都会辅佐在左右，帮着出谋划策。

“谁？”季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是说华棠么？”

“当然啦，不然还能有谁呢。今天不也是你带着我来见一下谢华棠的么？”朝阳公主心里总觉得酸溜溜的，不能发作，也不能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

现在的朝阳，完全是靠着自己多年来的良好教养，克制着自己心里的嫉妒，同季凛继续说着。

谁也不用宠着谁，照顾谁，但是又相互都在为对方着想。

季凛喜欢吃蛋花汤，虽然谢华棠嘴上嘲讽他，但是朝阳即使是第一回见到谢华棠，也是知道，她一定会把季凛喜欢的这道菜放在心上，好好记住的。

下次还会满足季凛这样的需求。

“明天还来你这里蹭饭，到时候记得多两碗蛋花汤，我今天都还没吃够呢。”季凛还惦记着今天的蛋花汤，实际上原本今天谢华棠是想煮粥的。

但是嫣儿觉得自己嘴巴里面太淡了，想喝一点有味道的汤。

家里除了青菜也只有鸡蛋可以用了。

吃过饭之后，季凛同朝阳便要离开，谢华棠便送他们到了门口。

“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啊。”

走着走着朝阳忍不住发出感叹。

“你说你好歹也是在衙门里面当差的人，还跟钦差大人走的这么近，就因为一份青菜蛋花汤，就折服了，也太丢脸了吧。”谢华棠故意逗他。

鸡蛋这种东西，虽然不能放太久，但是冬天在地窖里面放上一个月还是没问题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做了个青菜蛋花汤，却非常合适季凛的口味。

喝到后面还跟青瑜抢着喝，惹得黄氏哈哈大笑，觉得这几个孩子也是在是顽皮的很。

如果遇到空闲的时间，季凛可以到公主府的话，也是处处关照朝阳公主，每次到了公主府都会到处转一圈，检查安全隐患。

朝阳一直觉得，那是季凛对自己的关心，还会在偶尔想起的时候，觉得心花怒放，然而此时此刻，她看到季凛和谢华棠相处的模样。

说完轻声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过啊，她这个人也是傻的，有时候看着聪明，但是又经常冒傻气。只有干正经事情的时候，才比较靠谱。”

“凛哥哥，跟她是怎么认识的？”朝阳对他们相识的事情真的好奇，没忍住就想从季凛这儿问一下。

怎么认识的？

这个季凛也不知道怎么说，第一遇到是在锦绣坊的店里面，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是那个时候自己受伤了，手背上面滴下来的血，还弄到了谢华棠的身上。

或许她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季凛印象深刻。

而第二回，就是自己当真身受重伤，而被她给救了，虽然被安置在山洞里面的体验不是很好，但是却也是那一次让自己对这个女子真正产生了兴趣。

毕竟不是每个姑娘都能冷静沉着的在荒山野岭，面对一个浑身都是血的陌生男人，还会想要去救人。

只可惜，那次的接触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季凛等到稍稍能活动了，便偷偷离开了。原本以为再也不会相见了，却又在自己到王婶家中暂时借用身份的时候，重逢了。

季凛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同朝阳公主用最简单的话，快速说清楚自己跟谢华棠之间的纠葛，“完全是偶然遇到的，我执行任务的时候，用的假身份正好是华棠家的邻居，就这样认识了。”

季凛说的简单，但是话一出口，自己的脑海中却翻滚出这些日子同谢华棠之间相处的事情，每一件每一桩都让他觉得深深的印刻在生命里，清晰的就像刚刚做好的画作，如在眼前。

“凛哥哥，你……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朝阳看着季凛的模样，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说服自己就这样接受。

往常在京城的时候，她还可以安慰自己，季凛就是喜欢自己的，就算只是当妹妹一样喜欢，也没关系。毕竟只是暂时的，来日方长，总有时间让季凛真正爱上自己。

而现在朝阳公主第一次觉得，自己也许当真晚了。

原来不是季凛还没有准备好一份感情，而是让他心乱如麻，怦然心动的不是自己，他一直只当自己是妹妹而已。

朝阳真是不甘心的。

“什么问题？”

“我想问……凛哥哥，你是不是喜欢谢华棠？”

季凛没想到朝阳第一次见到谢华棠，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朝阳，你年纪还小着呢，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别在这儿乱说，小心我告你皇帝哥哥，让他惩罚你哦。”

季凛只当是小孩子瞎说的，想着随意吓吓她就好了，这样自己也不用回答一些比较尴尬的问题了。

可是没想到朝阳并不想就此放过这个问题，“凛哥哥，我已经不小了，我早就已经过了笈第的年纪了，你忘了么？”

朝阳想把这件事说清楚，“及笄那年，你还送了我礼物。”

“我当然记得了，只是就算是过了及笄也还小呢，那也不能随便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不是随便学，我只是想知道，凛哥哥是不是心悦华棠？”

季凛第一次发现朝阳公主，当真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只知道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小丫头了，她是那么坚定的问出这个问题，又是那么坚定的要季凛回答。

寻常的姑娘就算是同季凛说话，也会因为他惯常的冰冷面孔而觉得有些胆怯，这个世界上怕是除了谢华棠那样不怕死的。

也就只有朝阳公主会这样同他讲话了。

然而一个当真觉得自己与他是平等的，另一个却是被自己宠了多年的小妹，自然是不会胆怯的。

季凛支支吾吾，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凛哥哥，男子汉大丈夫，既然当真是喜欢华棠的话，干嘛又不告诉她呢？”

“时候不到。”

季凛早就想过，如今谢秀才还没有到青石镇，石山里面的秘密也没有揭露清楚，朝廷的大业还没稳定，最关键的是……谢华棠还没有到真的爱上他的地步。

季凛其实心里面太明白了，就是因为想的明白才会那样辛苦。

“凛哥哥，你这样说，就是当真心悦华棠了。”朝阳没想到他连犹豫都没有，便直接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答案。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但是却有是最真实的结果。

朝阳觉得自己的心生疼，不知道该怎么再告诉季凛，这么多年自己的心里其实一直心悦他。

虽然他只是当她作为妹妹，但是她从来都不是，她当季凛一直都是未来携手一生的人。

只是现在朝阳知道，这个时候再说那些话，恐怕影响的就不只是现在在做的事情，调查的事情可能会受到影响。

而且两个人之间恐怕也会变得尴尬。

只是如果不给季凛一些暗示，朝阳公主当真觉得心有不甘。

“凛哥哥，我记得我小的时候一直说着想要嫁给你，如今我已经长大了。”朝阳玩笑一样的语气同季凛说着。

“朝阳还真是长大了对吧，小时候成天嚷嚷着，现在就不会了。等到这件事搞定，估计你皇帝哥哥就忍不住要给你找夫婿了吧。”

“我才不要什么夫婿呢，我从小想要的就是凛哥哥，不如到时候你来做我的夫婿吧。”

“你这丫头，这么大了，说起话来还是这样口无遮拦。要是让别人听到了，这是有损清誉的，你知道么？”

季凛不觉得朝阳说的是正经的话，只是教育她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殊不知，季凛这样一番话，在朝阳的眼中，觉得还不如直接拒绝她来的痛快，那样至少季凛是当她作为一个女人。

而现在这样一番话，明显就是只当她作为妹妹。

一个妹妹的身份，是天下所有暗恋的女子，最悲伤的事情。这样一个名头就阻断了一个人一辈子，同世界上其他女子，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竞争的机会。

那么自然，那么随意，仿佛两个人在一起时都是完完整整的做着自己，不用担心说错话，也不用担心做错事。

鸡蛋虽然不贵，但是，寻常人家日常还真是舍不得吃个鸡蛋，谢家完全是因为本身开着饭馆儿，所以有些可以长期囤货的食材，也就会在家里面多囤一些。

尤其是趁着价格比较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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