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什么呀，只不过。你说说，你每天在衙门里面当差，很辛苦，很严肃对不对？是不是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去放松一下呢？是不是需要让自己做更多以前没做过没想过的事情，来丰富一下呢？”

谢华棠自说自话，季凛完全插不上嘴。

“那好吧，就答应你，让你带着面具演出怎么样？”

“好好好，真是谢谢谢掌柜的体恤了。”季凛觉得幸好你是松口了，万一你不松口，那我可怎么办。又是在是不想惹你生气。

心里面真是后悔，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在关键时刻自己还想着讨点奖励，这下好了，不只是奖励没讨到。讲不定还要把自己搭进去。

不过到底还是得顾及一些影响，希望两全其美吧。

谢华棠也不是个没分寸的人，自然是知道季凛在青石镇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是在京城肯定也是有些地位的。他能答应自己也是好的，毕竟就算是带着面具，季凛这身段瞧着那也是了不得的。

既然这梁山伯与祝英台现在打算自己改编一下了，那就当真男女一号都让他们戴上面具吧。正好可以跟台下的男男女女们有个互动，也算是这场踏青盛宴，有趣的地方了。

“别别，千万别放出消息去。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的身份一定要是保密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但是后台肯定要有人给你化妆的啊，那肯定是要知道你身份的。”谢华棠觉得季凛这人真是的，答应了还磨磨唧唧的。

“不行。我带着面具，我戴面具总行了吧。”季凛只能自己想办法找个法子，不要让自己去演戏的事情传开，“我多少也是有点名声的人，你就这样让我去做个戏子，我脸上面子怎么办。”

“我觉得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助人为乐，现在我帮助了你，已经得到心灵的快乐了。其他的奖励，我看就免了吧。”季凛心里那个后悔啊，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谁知道谢华棠能想出这种主意来的。

只可惜，谢华棠却就像是猫见了耗子一样，认准了季凛正是演男一号的好材料了。而且现在就连旁边的嫣儿也不给自己说情了。

谢华棠倒是想的清清楚楚，觉得万无一失了，但是季凛当真是承受不起这份奖励，赶紧开口拒绝。

季凛也实在是拿谢华棠没办法，要说真的拒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从江南回来，季凛就对自己说了，往后只要是谢华棠吩咐的事情，那是不管怎样上刀山下火海，自己都要帮她实现。

毕竟谢华棠的存在本身，对他来说就已经有着莫大的意义。现在这个演男一号的事情，既然是谢华棠强烈想要的，那自己自然也不会拒绝。

“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只不过……”

更何况季凛现在还被谢华棠困在椅子上面。

“有时候人生呢，就是要多多体验一些自己从来都没有体验过的事情。这样才能更加多姿多彩，你说是不是。”

想想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堂堂的小侯爷吧，没想到现在出来办案，遇到这么个鬼丫头，还真是不客气的当自己做猴子一样的使唤。

这件事不说别人了，县太爷和谢秀才可是都知道自己身份的，万一这事情传出去了，自己脸往哪儿放？

两个人一番打情骂俏的推拉，旁边的嫣儿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大灯泡，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

“这演戏的细节，两位就慢慢商量吧。我呀就先去谢记点心去瞧瞧了。”嫣儿这话说的时候，笑的一脸坏坏的，看的谢华棠都有些脸红了。

季凛自己也觉得方才的事情两人之间互动实在有些暧昧，虽然如此，心里却是甜甜的。

“只是我从来没有演过，要不你跟我一起对对这戏词？”季凛本身就是想着打破现在沉默的尴尬，没想到谢华棠一不留神就记起了自己改编的戏词，那……真的就是更甜蜜更暧昧了。

当下自己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红着脸啐了一口，“谁要跟你对台词啊，你自己看就好了。我要去蓬莱坊跟娘商量一下，小石头的事情了。”

这脾气来的可就莫名其妙了，季凛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回事？自己说错了什么？怎么这丫头就不高兴了还跑开了呢？

不过现在季凛自然是不知道背后的原因，等到过几日他站在蓬莱坊新搭起来的小戏台上面把那戏文念出来的时候，就明白了。

季凛这人虽然现在对着谢华棠胆子大了许多，也不那么在意男女有别，还总想着跟她能再多多接触，但是比起谢华棠这个骨子里的现代人，那到底还是规矩了许多。

所以当季凛拿到台词，见到那句“英台，不如我们一起去后山泉水沐浴”时，便觉得实在露骨，当即众目睽睽之下红了脸。

站在小戏台上大叫，“谢华棠！你给我出来！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戏文啊！”谢华棠就在台子下面站着，看他们排练呢，听到季凛气急败坏的声音，便站了起来。

季凛从那戏台上一个翻身下来，落到谢华棠的面前，压低了声音，“谢华棠，你过分了啊！一个大姑娘家的，写的这是什么戏文，我都没脸念出来！”

谢华棠抠抠耳朵，隔着面具对上季凛那双黝黑闪亮的眸子，“怎么了嘛，这戏文不是很正常嘛。”

“礼义廉耻！大庭广众之下男男女女都在，说什么沐浴？！这能说么？这！”季凛真是被谢华棠折服了，这丫头到底什么脑回路，这种大胆的话也敢随便写进戏文里面。

“我说，你是不是从来没在民间听过什么说书或者戏文啊，你瞧瞧这台上的姑娘都没激动呢，你激动什么啊。”谢华棠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

“我这戏文真的已经写得很是克制守礼了，再说了梁山伯邀请去后山，那不是因为不知道祝英台的身份嘛，人家女一号的戏文，不是就立马拒绝了嘛。”

谢华棠觉得这个季凛，答应了就答应了，还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下自己的脸面。

“不是，我是说这个戏文，得改一下，实在太……”

季凛确实没有再山野之地听过那些说书的先生编造出来的故事，那些故事什么尺度的都有，谢华棠这点当真是不算什么。

只不过，季凛觉得，蓬莱坊到底也是算个体面的场合吧，说这些实在开不了口。倒是谢华棠瞧着季凛磨磨唧唧的不干脆，有些失了耐心。

把戏文从季凛手里面一把夺出来，“你不想演，那算了。我正好好长时间没见到司徒润君了，我觉得他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呢，上次让他帮忙扮小厮，他都同意了，想必这戴着面具的事情，他应该也没问题吧。”

谢华棠就是捏准了季凛这个醋坛子，一听到司徒润君就肯定炸毛，果然，谢华棠话音一落，季凛一把把戏文扯过来，“给我！我念！我念还不行么？！这个青石镇谁还能比我更适合？我才是最佳人选！”

谢华棠自己的计谋得逞了，悄咪咪的露出喜滋滋的笑意。只是面具后面的季凛，却是真的脸红了，但是却还是硬着头皮伤了小戏台，跟那女一号继续排练了起来。

这边谢华棠紧锣密鼓的让季凛排练，那边黄一鸣对于踏青的菜式已经基本确定了。因为知道了小石头的事情，谢华棠私下找到小石头聊了一下这才知道。

原来小石头自己心中也是不忿的，他跟黄一鸣前后脚来的蓬莱坊。但是师傅特别看重黄一鸣，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就已经可以掌管整个厨房了，但是自己却一直都只能做黄一鸣的副手。

十里红妆的菜品是他跟黄一鸣一起想出来的，他不想这次的新菜后面跟着的厨师名字依旧是黄一鸣了。所以一连几天，每天晚上，他都偷偷摸摸的自己一个人再厨房里面练习。

只想着新菜挂出来的那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大家称赞的那个人。

小石头的一番话，让谢华棠心中感慨良多。的确当时黄一鸣进来的时候，因为是自己的表弟，所以多多对他有些关照。这么相比起来，却是没有给小石头那么多的施展空间。

一个年轻人，心里面对自己有要求，到底是一件好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放出消息说反正就是你演了。”谢华棠眼见着说服不成，直接就变成威胁了。

“嫣儿，你觉得呢？你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在衙门当差的粗人，那演戏的人都是细皮嫩肉的，我不合适吧。再说了我一个大老爷们，也不会那些个啊。”

季凛这话说的呢，倒是有道理，不过只可惜他遇到的人，是谢华棠。可不是其他的什么人，谢华棠认准了的事情，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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