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时候还是认真面对吧，我想了一下，马上回答道：“名门巨作不也是三人成虎，众人传诵的啊，岂不知开始的古籍，不是很多都是假托古人之名阐述自己的思想言论。如果按你刚才所说，那么为什么不署上自己的姓名，而要舍近求远，还要在经卷中找到与自己需要阐述相近的古人。甚至弟子记录先师名言，也有可能掺杂自己的话语，利用自己先师的名来为自己现实的义发声，你说这又是为什么啊？是因为自己不出名，而自己的先师是名人巨匠，而自己写下先师的言语，就会被大家认可，如果是自己的话，位卑言轻，他人不会认同，甚至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这就是你说的看其中的内涵，多少著作是著书立传者在世之时能获得大家认同，多少古稀耄耋老人，还在教书育人，期盼有人能继承自己的思想。开宗立派者往往是在自己身后几十年后，才在弟子们的努力下发扬光大，如果自己所托非人，那么只有只言片语传送，要不就是淹没于时间之中。而最简便的就是附会在名人的著作之后，或者用自己思想言论解说古人的著作，最后也是最直接的就是假托古人的名讳，间接阐述自己的思想言论。以上的几种就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不用担心自己的弟子无能，也不用担心自己的思想言论会淹没于大千世界。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的思想言论会被别有用心者利用，既而脱离自己的本意，或者就是放在书架上吃灰等待有缘人发扬光大，古代名人的著作大家还不至于会直接看都不看就扔掉，王珏同学如果我给你一本古书，上面署名的是圣贤之弟子——宰我，里面有很多可考可证的，请问你拿到手会有什么情绪啊？而同样的如果路上碰到一个人向你说这本书的内容，但是说不出内容的出处，你会怎么想啊？”

王珏想了想，耿直地回答我：“第一种请况的话，我会非常开心，而且带回家，父亲大人和我自己也会好好拜读，然后非常珍惜地放在家里，然后有客人来了，会拿出来给客人看。第二种情况的话，在他纠察不清的时候，就会非常厌烦，还会做出一些手段远离，事后也不会去回想他说的言论。虽然大家会牵强附会，但是你怎么会怀疑是假的啊，古代甚至现在人们对上古的叙述都是引用了《尚书》，甚至自汉以下都有人去研究它，甚至去模仿，那么你说古代的先贤名家，都是瞎的，看不出其中的真假吗！虽然《尚书》几经磨难，但是认证《尚书》真伪也是有多方佐证，伏生所留之书，有孔安国在圣人故居残壁中的蝌蚪文版辅证。在西晋永嘉年间，梅赜所献之书有唐初《五经正义》的《尚书正义》想论证，请问你怎么看这件事情，难到古人相隔百年都能互相串联吗？”王珏说完这些话，感觉我不会说什么，甚至看到我沉思时，还非常宽容大度地说道：“要不你直接认输就行，本公子非常大度的，还可以帮你在先生和同学面前说说情，如果你不好意思跟大家说，我也可以代劳的。”

额，这实在是太过于自信了吧，我看着他说道：“还没得结果呢，你说是先是伏生传书，还是蝌蚪文先出的啊？是梅赜献书在前还是《五经正义》在前啊？要证明前者真伪，应该是后者出现在前，前者在后面出现，那才能说后者证明前者。而现实是后者出现在前者之后，甚至《五经正义》中的《尚书正义》直接是根据前者编撰的，怎么能说是后者证明前者是真的而不是假的呢？”

王珏说道：“怀疑归怀疑，怎么能说是假的呢，你说怀疑事务，在没有确定之前，不能下定论。如果到时候确定是真的，你这言论不是误导大家，让不明真相的人随声附和，真的也会被你这样说成是假的，三人成虎不就是形容你这行为吗？另外《尚书》并非是一天就出现的古人诗作，而《尚书》被大家认同，其实只是其中的内涵是要大家学习，而不是说《尚书》是古人的著作就让大家学习，有多少著作是因为内部经意，就像是现在有人写出一本著作，大家认同了，大家也会去学习，而不是认为是现在人写的，没有必要去学习，去参考。”说完十分高挑衅地看着我，不过确实里面的言论让我招架不住，不过自己是说对与错都是反对自己的言论，我认真打量对面的王珏，真是深藏不露啊。平时看他沉默不语，老老实实地，这一开口就让我措手不及，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也不知道明天是龙争虎斗、百家争鸣，还是我舌战群儒。

上车之后，刘彩儿摘下帷帽，看到她的通红面容，才知道她原来内心没有外在的那么从容，对于人家的指指点点更加敏感娇羞。我大声说道：“以后不用再这样在门口等了，直接在车上观看就行，我知道自家的牛车什么样，如果实在不好意思，就在趴在车窗看我就行，看到我过来了再下来也不迟，看你这小脸蛋羞的，比荔枝壳都红。”刘彩儿还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瞪了她一下，刘彩儿才嗡嗡像蚊子叫一样，嘴巴张了几下，可能是怕我听不到，又含蓄地点点头。我看到刘彩儿点头，才平静下来，好奇地用手摸了一下刘彩儿的耳垂，真是滚烫的能烧水了，刘彩儿也是被耳朵上冰冷的感觉，打了一个激灵。

王珏难堪地卡住了口：“这，这，这······”还没等他在这下去，补刀道：“孔安国之蝌蚪文，谁看到过实物，另外孔安国还是从伏生学的《尚书》，用《尚书》中文字与蝌蚪文对照之后才写下的五十八篇《古文尚书》。请问是谁证明谁呢？如果前者都是假的，那么后文是假，如果前文是真的，那么后文也不见得是真。反过来后者是假，证明不了是真，如果后者是真的，那么前文必定是假的，因为后者比前者足足多了十六篇，是要多大的差别才差这么多呢？”就在他语无伦次，急得额头冒汗时候，下课的钟声救了他，下课钟声悠悠地传过来，等老师说下课之后，王珏第一次一马当先地跑了。我整理一下就慢慢地跟在后面，路上王沐晨他们也到了，不过他们却是喜气洋洋，似乎是得到了作业答案一样，看到我想说什么的时候，看到边上的人，只能苦笑，向我作揖说声“对不住了”，就走到了前面。我摇头苦笑，看他们的神情，转头看向四周的时吼，还几个同学看到我看过去就急忙忙地走开了，以这种情况估计明天大概率是舌战群儒了。就看丁先生的态度了，如果是不偏不倚，那么还有得玩，如果是偏向是真作的，那么明天估计还会跟丁先生直面对抗。他们的学识和对《尚书》的了解程度，都不是我能比拟的。那样子就非常棘手，甚至会被扣帽子，到时候就在私塾半年估计都非常难熬。但愿明天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吧，看来今天要加班复习知识了，不管胜败也要好好表现，激发长辈们的爱才之心，不管胜败也不会被大家孤立。主要也是怕父母、爷爷奶奶被牵连进来，到时候家宅不宁，自己生活就没有现在这们自在了。

人啊，都是矛盾的集合物。出名了，大家会嫉妒，如果自己的言行不被大家认可，那么就会说是离经叛道，要好好再教育，即使后来改正了，也会看不起，不改的话，还会引起更大的恶意。不出名浑浑噩噩，又说烂泥扶不上墙，是亡国败家的刘阿斗，后面经过改造上进了，虽然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赞誉，只是后面的又跟前面出名一样的循环。如果经过再教育还不能改正，那么大家就会嘲笑，亲人们也会看不起，直到自己像前者之后才停止，然后就是一个个套娃，一层套一层。我的话，更加麻烦，出生还没开口说话就被外面的人传的神乎其神，就刘彩儿当初来的时候，就高兴地说自己当王家的麒麟儿侍女，就是相当于给天上神仙当侍女，是无上光荣的赏赐。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就一直毕恭毕敬的，即使自己再三要求，刘彩儿也是自己身边最规矩的一个丫鬟，怎么说都不改。心里念叨着刘彩儿，就看到刘彩儿带着帷帽，恭敬站立在学堂门口等候着我，对于来往人们的打探，她都巍然不动，不说一句话，不动一个小动作。我也是急急忙忙地跑过去，拉着她就上边上的牛车，自己虽然很喜欢别人侍奉的感觉，但也不是铁石心肠，让一个小女孩在门口等那么久，还不停地被人指指点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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