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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留宿农家上

  • 作者:作家u4mIz0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4-08 01:30:01
  • 字数:8988

进入庭院,曾和培发现草堂屋顶青苔碧绿,檐下藤蔓满墙,心想:“这座草堂真是个好地方,难怪归鹤隐上了观音山,就想住在这里,我看了也想来住一住啊。”二人将马拴在门外,进了堂屋。张翁说:“来,你们请坐。”屋内陈设简单,中间是一张长方形几案,上面有一个茶釜和几个茶碗;几案旁放着四个木凳。

二人坐下。张翁准备端起茶釜倒茶,归鹤隐忙说:“张翁,还是归某来吧。”张翁说:“那行,你们先饮着茶,我去厨舍跟李婆说一声,来了客人,多加几道菜。”归鹤隐站起身,拉住张翁的手臂,说:“张翁,不用忙碌了,我们随便吃点就行。”张翁说:“不行,不行,我这里没有叫随便的菜。你们坐着饮茶,别管我。”归鹤隐无奈,只得松开手。张翁朝厨舍走去。曾和培颇为歉意地说:“贤弟,刚才我们应该在外面进完食再来,你看这样让二位老人忙碌,多不好啊。”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归鹤隐倒了两碗茶,递给曾和培一碗,笑着说:“曾二,请饮茶。以前,归某不管是自己一人来,还是带着朋友来,张翁和李婆都热情相待,说是只要一见到年少的文人才子,就感觉自己也变得年少了。归某以前在观音山绘画时,经常乐而忘返,见天色晚了,便来这里借宿。”曾和培饮了一口茶,说:“这对翁妪跟贤弟的交情不浅啊!”归鹤隐说:“这对翁妪纯朴善良、真诚忠厚,归某跟他们在一起时,心情特别舒畅,远比跟叶尔秋之类的奸诈之人打交道要好得多。”曾和培说:“曾某也是一样。今日是第一次来,以后倘若有空,曾某还要多来这里。”

归鹤隐说:“虽然我们归家饮食方面是酌金馔玉,穿着方面是齐纨鲁缟,居住方面是丹楹刻桷,但是归某心里始终空荡荡的,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归家时常宾客盈门,归某却很不情愿应酬那些宾客,如果非要应酬,浑身就很难受。在整个扬州城,除了曾二和其余江南七子、元真观道士、少数才女外,归某最喜欢接触的人,就是面前的张翁和李婆。每次来到这座草堂,归某就有一种真正回家的感觉,兴奋不已,吃着可口的饭菜,睡着舒适的床榻,连做的梦次次都是美梦呢!来,曾二,为了感谢张翁和李婆给我们准备的这么香甜的饭菜,我们共敬二老一杯。张翁、李婆,你们还是原来那样,以茶代酒。”站起身,举着酒杯;曾和培同样如此。

张翁和李婆也要站起身,归鹤隐忙说:“二老请坐,不用起来。”二人只得坐下。归鹤隐说:“归某真诚祝愿二老身健体硕,命过百年。”曾和培说:“曾某衷心祝愿二老颐精养神,寿达期颐。”张翁和李婆分别端着茶碗,高兴地嘴都合不拢,连声地说:“好,好,只要跟你们年少才子在一起,我们是越活越想活啊!”四人将杯碗相向一举,各自饮下一口。

坐下后,归鹤隐说:“曾二,你知道吗,二老年纪大了,不能沾酒,可是草堂却准备了不少美酒,就是专门给前来投宿的才子俊杰畅饮的;曾二定要多饮点啊。”曾和培说:“曾某能跟二老一起享受美味,确实轻松惬意。以后若是有空,曾某一定要常来草堂看望二老。”张翁和李婆欣喜地说:“好,好,真好。你们吃啊,多吃鱼啊!”

曾和培深有感慨地说:“是啊,官场上像楚使君这样的好官太少了!贤弟,你知道吗,楚使君就连临走时,对申思道相赠的几包枸杞子、菊花之类的普通药材,都是一点不少的将钱付给了他。”归鹤隐说:“楚使君在扬州深得民心,口碑甚佳。离任时,楚使君一家人悄悄地出城,原本不想惊动百姓。结果百姓听说后,却是几乎倾巢而出,在城门拦住他们,难舍难分,那场面真是感人肺腑啊!”曾和培说:“曾某跟随楚使君多年,非常敬佩楚使君的人品和才能。那日,楚使君建议曾某应该早些认识贤弟,曾某牢记在心,一旦有了空闲,立即登门拜访。”

归鹤隐笑着说:“原来是楚使君去了申思道的家里,看到归某丹青《鹤鸣山踏青图》,有感而发,便给曾二说,应该早些认识归某。看来还是申思道先影响了楚使君,楚使君后影响了曾二,曾二才来找归某的。”曾和培点了点头,说:“是啊,楚使君廉洁奉公,能够结交申思道这样的商人,可见申思道也是重义轻财之人。特别是几年前,扬州下辖的高邮县发生疠疫,申思道不但无偿捐赠大量药材,而且还亲自前往高邮县,给病人煎药和喂药;曾某目睹后,也是自愧不如啊!”归鹤隐说:“归某早已认识申思道,清楚此人向来淡泊名利,为商不奸,有财不奢,生活简单,笃信道教,注重养生,因而愿售卖丹青给他。”曾和培说:“如今,像申思道这样的商人极其罕见,曾某能认识他,也是荣幸。”

到了观音山山脚,车水马龙,喧嚣热闹,无数游人不停上下。二人抬眼望去,只见山上风光旖旎、草木葱茏,别有一番景致,均感赏心悦目。归鹤隐抬手指向前方,说:“归某经常带着画具,来到观音山,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仔细观察这里的山水树石、花鸟虫鱼,并且描绘下来。”曾和培说:“贤弟丹青闻名天下,可见平时定是下了很大功夫。”归鹤隐说:“曾二作为官府中人,公事繁杂,想必往日游观音山的次数不会太多吧?”曾和培说:“是啊;在这方面,曾某还颇为羡慕贤弟呢。”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曾和培和归鹤隐相约游玩观音山。一路上,二人各骑一匹高头骏马,轻拉缰绳,缓慢而行。曾和培看着两边市井百态,笑着说:“贤弟,你可知曾某第一次去画室找你,是因为什么缘故吗?”归鹤隐摇了摇头,说:“归某不知。”曾和培说:“当时,还是楚阳君担任扬州长史期间。有一次,楚使君去扬州最大药材商申思道的家里做客,看见申思道购买的一幅贤弟丹青——《鹤鸣山踏青图》,甚是喜爱,赞叹不已。见状,申思道便想将此幅丹青无偿赠与楚使君,可楚使君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为此还差点生气离开呢。”归鹤隐说:“楚使君只知关心百姓福祉,很少考虑个人利益,从来不会轻易接受别人所赠之物,即便自己再是喜欢,也绝不可能夺他人之好;对这一点,归某早已清楚。”

四人无拘无束地说着、笑着、吃着、饮着,仿佛一家人久别重逢,气氛融和温馨,约一个时辰后,方才结束。归鹤隐和曾和培帮着收拾碗箸杯盘,然后端进厨舍,清洗干净。完毕,张翁将他们带到一个房间,说今晚二人就住在这里。房间里面放置两张简易床榻。归鹤隐劝张翁回房休息,再三强调自己来过多次,勿需操心。张翁说:“你们休息吧,我去喂你们的两匹马。”又叮嘱几句话后,走了出去。或许是刚刚饮了酒的缘故,归鹤隐和曾和培的头脑异常清醒,毫无睡意。归鹤隐说:“曾二第一次来草堂,我们不妨到庭院欣赏一下夜景,如何?”曾和培说:“好,曾某正有此意呢。”

一会儿,草堂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翁,瞧见二人,惊喜地说:“啊,是归鹤隐才子来了,还带来一位朋友,快请进来。”上前打开竹门,说:“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刚好煮着米饭呢。”二人走进去。归鹤隐说:“张翁,归某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曾和培,现在州府任职,是个科举进士。”张翁高兴地说:“归郎君带来的朋友个个都是才子俊杰,快进来坐!”曾和培忙叉手向前,说:“张翁好!”张翁说:“好,好,我们都好。”

二人上缓坡时骑马,上陡坡时牵马,慢慢前行。不知不觉间,太阳已经西坠,晚霞映红了整个西边天空。走到山顶,曾和培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草堂隐于簇簇绿叶中,便抬手指去,说:“贤弟,就是那座草堂吗?”归鹤隐点了点头,说:“对,就是那座草堂。”二人牵马过去。

到了门前,曾和培看见草堂前面用一圈荆条编成篱笆,围出一个庭院,中间留有一扇竹门,里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争妍斗艳,幽香四溢,不禁赞道:“看来这对翁妪也是雅量高致之人。”归鹤隐说:“是啊,那个老翁,也就是张翁,年少时中过举人,精通诗文书画,很有才华。”站在竹门前,大声喊着:“张翁、李婆,归鹤隐来了!”

二人聊着天。过了一阵,饭菜准备齐全,归鹤隐和曾和培一起去厨舍帮忙端饭端菜。坐下后,归鹤隐和曾和培对着翁妪不停地说着感谢话。张翁笑着说:“归郎君,你就别对我们客气了,今日带来一名进士,我们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曾和培说:“进士是多年前的事了,现在不值一提。”李婆笑着说:“我们年纪大了,看着你们这般年少有为,心里就很开心。啊,对了,曾郎君,今晚这个米饭颜色发黑,不太好看,却是我们江南地区特有的一种青粳饭,也称乌饭,非常有名,你要多吃一些啊。”

曾和培仔细看着米饭,不解地问:“这种米饭颜色发黑,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李婆笑着说:“这种米是将一种名为南烛树、也称乌饭树的叶子捣碎出汁,浸在粳米中,经过九浸、九蒸、九曝后做成的,米粒形状细小、颜色发黑,所以也被称为乌米、乌饭或青粳饭。”归鹤隐说:“每次归某来此,李婆都要煮这种饭。青粳饭清香可口、健脾开胃,据称还有延年益寿和乌黑头发的作用;江南很多人士,包括一些清修人家,经常食用或用来待客。曾二,你看,今晚张翁和李婆为了招待我们,除了青粳饭外,还特意烧了一条大黄鱼,你一定要多尝尝啊。”曾和培不好意思地说:“我们匆忙而来,什么礼物都没带,反而让二老忙碌半天,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张翁笑着说:“曾郎君,今日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希望以后你和归郎君都能常来;来的时候,就像今日一样,两手空空最好。我们二人都老了,吃穿都不会太多,也没其他爱好,就是想多跟你们年少才子在一起。曾郎君、归郎君,你们不要停箸,赶紧饮酒、吃鱼啊!”归鹤隐笑着说:“我是常客,不会客气。”用箸夹起一块鱼肉塞进嘴里,大嚼特嚼;之后,又说:“曾二,你也吃啊。你吃的越好,张翁和李婆就越高兴。归某想说一句实话,也不知曾二相不相信呢?”曾和培也用箸夹了一块鱼肉放进碗里,边挑刺边说:“贤弟要说实话,曾某怎会不相信呢?”

归鹤隐说:“在观音山上,白天俯瞰全城,景色迷人,夜晚除了虫喓蛙鸣,再无其他声音。如果有人在山上农家住一宿,便能享受城内从未有过的宁静和清幽。”曾和培说:“以前儿时在清为老家,曾某也有过这种生活体验,现在已是多年没有在山上住过了。”归鹤隐说:“既然如此,不如我们今晚就在山上住宿,放松一下身心。归某以前跟易连瑜、陶简、莫昱鼎、古桥等人上观音山游玩,一旦夕阳西下,就在山顶一户农家借宿。那户农家主人是一对年满七旬的翁妪,和蔼可亲,特别喜欢跟文人在一起呢。”曾和培说:“贤弟所说的山顶那户农家,是不是有一年重阳节时,曾某和江南七子第一次在观音山聚会,贤弟说游完山顶,若要再想饮酒,我们就去那户农家;最后我们觉得人多而没有去的那户农家呢?”归鹤隐点了点头,说:“正是。老翁姓张,人称张翁;老妪姓李,人称李婆。二人对归某均很友好。”

曾和培高兴地说:“那太好了,今晚我们就在那户农家住一宿,好好享受一下山上那种四野阒然、旷若无人的安谧和空寂。”归鹤隐又惋惜地说:“自从去年和邢采婷结婚后,莫昱鼎就正式入赘邢家,平时受到种种限制,如较少参加我们的聚会就是证明,以后或许再也不能跟我们同游观音山了。”曾和培说:“邢家的富庶和莫家的贫困构成了强烈反差,加上邢采婷刁蛮的性格,我们当时均估计莫昱鼎入赘邢家,很难得到真正幸福,日子不好过啊!”归鹤隐说:“莫昱鼎历来谨小慎微,被迫入赘邢家,仅是委曲求全罢了,外人无法改变。其实,自己命运都由自己掌握,我们作为好友,也只能祝愿莫昱鼎获得幸福了。此时,风景甚好,我们还是继续观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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