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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戏弄佞人下

  • 作者:作家u4mIz0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4-08 01:32:59
  • 字数:8926

曾和培心情颇为沉重,略低着头,未发一言。韦坚又说:“曾舍人,殷正鸿举办烧尾宴,除了炫耀财富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你知道是什么吗?”曾和培抬起头,说:“曾某不知。”韦坚冷笑着说:“哼,殷正鸿举办的烧尾宴,对韦某来说,就是半个鸿门宴。”曾和培惊奇地说:“韦尚书何出此言啊?”韦坚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顾了整个宴席后,低声地说:“曾舍人,你看,今日赴宴之人,哪些没有跟随李林甫呢?”曾和培也环顾一遍宴席,迟疑地说:“这个,曾某并不清楚。”韦坚仍低声地说:“刚才坐在这里的大理寺卿汪代涛、礼部侍郎庄如幽,以及前面的工部尚书侯立诚、黄门侍郎陈希烈、羽林中郎将李北裕、尚书左丞孟汝慎等,都是跟随李林甫的人,举办烧尾宴的殷正鸿就更不用说了。啊,对了,此时和殷正鸿饮酒的那人,曾舍人可否认识?”曾和培抬眼看去,见前面一个年纪跟自己相仿的陌生男子正和殷正鸿谈笑风生,便说:“曾某并不认识此人。”韦坚说:“那人就是殷正鸿的小舅黄尧良。这么多年以来,黄尧良依仗殷正鸿的权势,穷奢极侈,暴戾恣睢,以致声名狼藉、妇孺皆知,很多京城市民都对其避而远之呢。”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曾和培望着黄尧良,不作评论。韦坚又说:“曾舍人,你跟这些人完全不同。韦某在京城时,就听说了你的一些事情,你和谢佑聪一样,都是忠诚正直之人,韦某一直心存好感。之前,韦某故意不愿和曾舍人饮酒,不是贬低曾舍人,而是不愿受孟汝慎摆布。对孟汝慎的性格特点,曾舍人可否了解啊?”曾和培说:“孟汝慎回到京城时日不长,曾某并不了解。”韦坚说:“曾舍人,无论你是否跟随李林甫,韦某都要善意地提醒一句,孟汝慎居心险恶、腹有鳞甲,你跟他打交道,必须时刻小心谨慎,以防遭到他的伤害。”曾和培心想:“这个韦坚还真是关心我。”便说:“多谢韦尚书好意,曾某一定牢记在心。”

韦坚说:“我们不要只顾说话,来,共饮一杯!”用杓在酒樽里挹酒,斟满两个酒杯。二人举杯,同时饮尽。曾和培又主动将两个酒杯斟满酒,赞道:“韦尚书真是海量啊!”

孟汝慎笑着说:“孟某绝无此意。之前,孟某无意间发现汪卿和庄侍郎即将饮醉,有些于心不忍,毕竟李相国经常叮嘱孟某,一定要时时关照他所信任的人,这才带上酒量较大的曾舍人,过来陪韦尚书饮个痛快;没想到,韦尚书居然不肯赏脸。”韦坚清醒过来,心想:“今日我被邀请参加殷正鸿举办的烧尾宴,定是李林甫精心安排的结果。李林甫历来阴险狡诈,即便我和左相李适之及陇右、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联起手来,只怕也是难以对付。”

见韦坚沉思不语,曾和培说:“韦尚书嫌弃曾某品级低,曾某只好将座主谢尚书请来,和你一起饮酒。”韦坚忙一摆手,说:“不必了,曾舍人主动来和韦某一起饮酒,韦某焉敢拒绝?方才所言只是玩笑,还请曾舍人勿要放在心里。”曾和培诚恳地说:“曾某非常敬重才干远超常人的韦尚书,绝不会把玩笑放在心里。能和韦尚书一起饮酒,乃是曾某的福气。”孟汝慎对候立旁边的奴仆说:“拿两个凳子来。”奴仆立即照做。

孟汝慎和曾和培均坐下了。如释重负的汪代涛说:“孟左丞啊,你和曾舍人过来了,汪某可就解脱了。”庄如幽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口齿不清地说:“孟、孟左丞,你以后、以后当了尚书,千万不要再举办宴会了,庄某、庄某不敢饮酒了。”接着,身子一斜,倒在食案上,一动不动。孟汝慎忙问:“庄侍郎到底饮了多少酒,醉成这样?”汪代涛说:“庄侍郎平时极少饮酒,一饮即醉,刚才被韦尚书劝着饮了两杯。”孟汝慎叹了口气,说:“唉,殷正鸿是礼部尚书,若是发觉作为礼部侍郎的庄如幽被人灌醉了,心里定会不爽;我们就说是庄侍郎自己贪杯饮醉,与其他人无关,三位觉得怎样?”汪代涛忙说:“好啊,反正庄侍郎的酒量很小,不少人都知道。”韦坚心想:“这是孟汝慎给我台阶下,我若拒绝,殷正鸿以为我有意欺负他的副手,岂不要过来找我麻烦啊?”便说:“对,就是庄侍郎自己太贪杯了,我们怎么也拦不住。”曾和培心里暗自佩服:“这些官场高手,真是一个比一个反应快啊!”也只得说:“各位言之有理,曾某定然同意。”孟汝慎对候立旁边的奴仆说:“你们将庄侍郎扶回房间休息。”两个奴仆答应一声,上前将不省人事的庄如幽扶起来,朝房间走去。韦坚笑着说:“孟左丞还像在济阴郡担任太守时那般神气啊!”

韦坚瞬间怒火上升,说:“曾舍人,你说这些事情,到底是何用意?你以为李相国和殷少监同去你的家里赴宴,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孟汝慎见韦坚发怒了,心里暗喜,假装安慰说:“韦尚书,切勿生气。今日来赴烧尾宴之人,虽然品级高低不一,但都是殷尚书的贵客,而殷尚书又和李相国的关系密切,所以还请韦尚书对他们稍加客气为好。”韦坚怒气未消,说:“哼,今日赴宴之人,未必全是……”不服气地环顾四周客人,一遍下来,发现除了左相李适之外,其他的人大多跟李林甫比较亲近;不由得深感惊诧和恐惧,意识到李林甫的势力已远远超出原先想象。镇定片刻,韦坚又说:“依孟左丞的意思,我韦某必须要和曾舍人一起饮酒了?”

韦坚说:“韦某以前担任长安县县令时,就已听说谢佑聪一向克己奉公,官声甚佳。而在那时,韦某逐渐发现,朝中一些官员依靠搜刮来的民财,通过贿赂上司,得以顺利升迁;心里气愤不已,当即下令转运江淮赋税,并且派官吏在各地监督察看,这样每年为财政增加了大量收入。圣人知道后,极为赞赏,便提升韦某担任陕郡太守和水陆转运使。毫不夸张地说,韦某每一次的升迁,依靠的全是亲手做出来的成绩;可那殷正鸿就不同了,依靠的全是对李林甫的阿谀奉承。为官多年,殷正鸿定然收受了僚属的很多贿赂,否则何以能举办这么奢侈的烧尾宴呢?”

曾和培笑着说:“因为曾某座主谢尚书和殷尚书的私交一直很好,而殷尚书又跟随李相国多年,所以……”韦坚点了点头,说:“韦某明白了,原来曾舍人和座主谢尚书也是紧紧跟随李相国的啊!”曾和培感觉有些失言,忙说:“其实,曾某原先和李相国及殷尚书并无往来,只是一时兴之所至而已。”韦坚未加理会,而是喃喃自语地说:“没想到,李林甫的势力越发壮大了,而我韦坚却越发危险了。这样持续下去,我的前途实在不容乐观。”曾和培说:“韦尚书或许多虑了。曾某亲眼目睹了韦尚书的卓越政绩,万分钦佩。另外,韦尚书也得到了圣人的重视和信任,应开心才是啊。”韦坚冷笑一声,说:“曾舍人是故作糊涂吧?目前,圣人最重视和信任的人是李林甫,韦某此次升为刑部尚书就是证明,不然原有四个职务何以全部被免?通常情况下,圣人任命某人,很少将此人原有职务都免去的。”

曾和培略显窘态,说:“曾某品级太低,无法评论朝中人事变动。”韦坚继续说:“曾舍人,你可否知道,殷正鸿和韦某同时升任六部尚书之一,为何他要举办烧尾宴,而韦某却不举办呢?还有,韦某若没记错的话,你的座主谢佑聪升任户部尚书时,也未举办烧尾宴,这又是何故啊?”曾和培摇了摇头,说:“曾某愚钝,不知何故。”韦坚说:“烧尾宴之所以遭人非议,停办了十几年,原因就是过于奢侈浪费。比如,宴席上有些菜肴的食材需要整羊或整牛,‘红羊枝杖’就是烧烤一头全羊,‘水炼犊’就是清炖整只小牛。当然,这些全羊和小牛是要宾客吃的,倒也不甚浪费。真正浪费的是看菜,即主要用来装饰和观赏而不让人吃的菜,有一道看菜叫‘素蒸音声部’,是用素菜和蒸面做成的一群蓬莱仙子般的歌女和舞女,共有七十件,放在宴席上,显得特别华丽、壮观。大唐虽然谷丰仓盈,但是也不能如此暴殄天物。可以想象,举办一次烧尾宴,将要花费多少钱财啊!也不怕曾舍人嘲笑,韦某为官多年,都拿不出足够钱财来举办一次烧尾宴,想必你的座主谢佑聪也是一样吧?”曾和培说:“座主一生清正廉洁,从不获取任何不义之财,升任户部尚书后,也仅是带上师母、曾某和妻妾,以及另一门生崔显政夫妇,总共七人,同去京城一家酒肆简单庆祝了一番。”

韦坚叹了口气,说:“唉,韦某好酒贪杯不假,只可惜啊,现在朝中愿意和韦某一起饮酒的人越来越少了。”说到这里,心里不由得一震,想着:“李林甫历来无法容忍别人的权势超过自己,一旦发现,定要千方百计予以阻拦,甚至不择手段进行诬陷,最终将这些人不是逐出京城,就是关进牢狱。目前,我正受到圣人信任,也想逐渐扩大权势,心胸狭窄的李林甫察觉后,又岂能放过我啊?原先我还以为,只要依靠左相兼兵部尚书的李适之和陇右、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的支持,对付李林甫应不会有太大困难,此时才觉得这种想法太天真了。整个京城内,真正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只能是太子李亨。不过,圣人曾经规定:皇室人员不得与外臣相交;我如果贸然去和太子李亨见面,必定危险重重;那我又该如何是好呢?当然,只要行事隐秘,不被别人察觉,又有谁会知道我在跟太子李亨接触呢?对,就这么做。哼,我韦坚就不相信,你李林甫再有能耐,难道还想公然压制太子李亨吗?荒唐,真是荒唐!”

曾和培见韦坚沉思不语,小心地问:“韦尚书有什么心事吗?”韦坚清醒过来,忙说:“今日我们初次一起饮酒,韦某甚感开心。韦某希望以后能有更多机会和曾舍人共饮美酒。来,我们再饮一杯!”二人举杯,仰脖而空。接着,韦坚将酒杯狠狠地朝地上一摔,哈哈大笑起来。

曾和培用杓在酒樽里挹酒,斟满几个酒杯,然后举起自己的酒杯,对韦坚说:“曾某能和韦尚书一起饮酒,非常开心,就先饮为敬了。”说完,一口见底。韦坚笑着说:“曾舍人不但文章写得好,而且连饮酒也是不落人后,韦某喜欢。”言毕,仰脖而尽。孟汝慎笑着说:“韦尚书,这下饮酒是不是就不感到寂寞了?”韦坚说:“如若不是酒量太小,韦某一定会陪孟左丞好好饮上几杯。今日宴席是烧尾宴,极其罕见,孟左丞难道不想去陪李相国和殷尚书饮个尽兴吗?”孟汝慎心想:“韦坚想赶我走了。哼,让我离开倒也无妨;等会儿我要多找几人过来,定要将你灌醉不可。”对曾和培说:“曾舍人,你一人能否陪韦尚书饮个高兴啊?”曾和培说:“非是曾某在此夸口,只要韦尚书还能饮,曾某也就能饮。”孟汝慎心想:“如果二人都饮醉了,那才有好看的呢。”便说:“也罢,孟某就到别处去了,你们慢慢饮啊。”起身离开。

韦坚很想单独和曾和培聊天,便对饮酒仍心有余悸的汪代涛说:“汪卿,刚才似乎还未饮够,我们三人再饮几杯,好吗?”汪代涛吓得连连摆手,说:“汪某不敢再饮酒了,再饮也将醉了。这样,你们二人好好饮几杯吧,我去房间看看庄侍郎怎样了。”起身赶紧溜走。韦坚心里嘲笑着说:“这个汪代涛胆量如此之小,若不是投靠李林甫,兴许早被逐出京城了。”对曾和培说:“韦某有一件不解之事,能否询问曾舍人啊?”曾和培忙说:“韦尚书但问无妨。”韦坚问:“曾舍人提到说,有一次在家里设宴,专门请来李相国和原先还是秘书少监的殷正鸿赴宴,谢尚书也在场,是怎么回事啊?”曾和培说:“是这样的,当时,曾某刚担任中书舍人,考虑到李相国常来找中书舍人咨询政事,接触机会较多,便想将他私下请到家里赴宴,使得以后能够融洽共事。”韦坚说:“韦某是李相国的表妹夫,对李相国比较了解。一般而言,李相国是不会轻易去某个僚属的家里赴宴,能去曾舍人的家里赴宴,是何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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