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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功臣罹难下

  • 作者:作家u4mIz0
  • 类型:架空历史
  • 更新:04-17 20:31:55
  • 字数:6948

随后,唐玄宗下令颁布诏书。韦坚因存有谋求官职地位的野心,被定下了“干进不已”的罪名,由刑部尚书贬为缙云郡太守;至于皇甫惟明,则被定下了“离间君臣”的罪名,解除了陇右、河西节度使的职务,贬为播川郡太守。另外,跟二人交往甚密的太子詹事李适之也被贬为宜春郡太守。其他涉案官员也被贬往地方郡县任职。

在整个案件中,唐玄宗并没有轻易涉及太子,只限于惩治韦坚和皇甫惟明等官员的个人过失。这一结果使太子李亨有惊无险,李林甫不太满意,却也无可奈何。谁知,仅过几日,事情便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原来,韦坚被贬后,他的两个弟弟将作少匠韦兰、兵部库部司员外郎韦芝,一起上疏唐玄宗,替兄长鸣冤叫屈,同时还引用了太子李亨作证。这样一来,反而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因为引起了原本打算放过太子李亨的唐玄宗的震怒。眼看大祸即将临头,太子李亨惶惶不可终日,经过深思熟虑,赶紧上奏唐玄宗,表明自己和韦坚的两个弟弟毫无干系,并以跟韦氏“情义不睦”为由,坚决请求离婚,摆出了一副“不以亲废法”的凛然态度。怒气未消的唐玄宗听任太子李亨和韦氏离婚。韦氏被废为庶人后,悲愤万分,看破红尘,出家为尼。李林甫又以韦氏兄弟相互袒护为由,请唐玄宗将韦兰和韦芝谪至岭南。韦家多人受到牵连,造成家族被清洗一空。三个月后,为了永绝后患,李林甫命令罗希奭赶往各贬所,将韦坚和皇甫惟明等被贬的人,全部残忍杀死。不久,罗希奭前往宜春郡;李适之听到消息,惊惧不已,服毒自尽。韦坚死后,李林甫将庄如幽由礼部侍郎升为刑部尚书,以加强对长安刑狱的控制;将吉温升为户部仓部司郎中。

听闻韦坚、皇甫惟明及李适之的死讯,跟李林甫素有嫌隙的御史大夫章仇兼琼整日悬心吊胆、寝食难安,不久便向唐玄宗辞去御史大夫之职,获得批准后,随即返回蜀中,未到三个月,染疾病故。

未过多久,李林甫匆匆地赶来,叉手向前,恭敬地说:“不知陛下唤臣前来,有何要事相商?”唐玄宗说:“据孟汝慎刚才奏报,昨晚,韦坚和皇甫惟明在宝祥寺私下见面了,李爱卿可否知晓此事?”李林甫平静地说:“陛下,臣并不知晓此事。”唐玄宗说:“朕以前发布过敕令,禁止外戚和将领私下交往,违者必被追究。对韦坚和皇甫惟明私下见面之事,李爱卿怎么看待啊?”李林甫不慌不忙地说:“陛下,请先恕臣无罪,否则臣不敢开口。”

唐玄宗不以为意地说:“李爱卿何必这般紧张。也罢,朕先恕李爱卿无罪,李爱卿只管说出便是。”李林甫说:“韦坚乃臣的表妹夫,可臣从来都不护短。韦坚也是太子李亨的内兄,二人联系特别频繁;而皇甫惟明做过太子李亨的幕僚,此二人关系也非常密切。若在平时,韦坚和皇甫惟明私下见面,臣并不认为后果很严重。不过,臣近日听到一些传言,说他们都迫不及待地催促太子李亨早登皇位,以免中途发生不测。另外,臣还听说,昨晚,韦坚曾见到过太子李亨,聊得很愉快。”唐玄宗大为惊讶,说:“李爱卿的意思是说,韦坚是先见了太子李亨,然后再去宝祥寺见了皇甫惟明吗?”www.tcknh.com 侠客小说网

李林甫说:“臣的府里有人昨晚也去赏灯,回来告诉臣,他们无意间看见韦坚和李亨聊得很愉快,具体聊得什么,却一点也没有听见。”唐玄宗勃然大怒,大声地说:“这还不清楚吗,肯定是太子李亨在授意韦坚,赶快悄悄地去宝祥寺见皇甫惟明,商议如何早登皇位之事。”李林甫说:“臣恳请陛下息怒。为了防止韦坚和皇甫惟明帮太子李亨图谋不轨,刚才退朝后,臣让御史中丞靳平晖写成章奏,以韦坚乃皇亲国戚,不应与边将过于亲近为由,对韦坚提出了弹劾;还请陛下亲览。”说完,从衣袖里拿出一份章奏,递过去。候立旁边的一个宦官接过章奏,转交给唐玄宗。唐玄宗打开章奏一看,脸色大变,大声喊道:“反了,真是反了!朕若再不采取行动,这些乱臣贼子就要帮太子篡位了。”对候立旁边的宦官说:“去将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唤来。”宦官随即行动。

孟汝慎走上前,将韦坚和皇甫惟明在宝祥寺私下见面之事述说了一遍。唐玄宗顿时警觉起来,认真想着:“在元宵夜赏了灯后,韦坚和皇甫惟明去宝祥寺见面,到底想干什么呢?这二人,一个是太子李亨的内兄,一个曾当过太子李亨的幕僚,原本关系就好,鬼鬼祟祟见面,莫非是有不良企图吗?难道是受太子李亨的委托,秘密制定早日夺得皇位的计策?孟汝慎说,昨晚童修进离二人太远了,听不清楚。二人私下见面属实,可是否在策划政变,连一点证据也没有。怎么办呢?算了,我还是先听听李林甫的看法,再做决定。”对候立旁边的宦官说:“去将李林甫唤来,说朕有要事和他相商。”宦官立刻照办。唐玄宗又让孟汝慎退下了。

其实,自从韦坚和皇甫惟明被关进牢狱后,曾和培就一直觉得二人有冤在身,原因便是二人严重威胁着李林甫的相位。当然,前段时日,自己险些遭到孟汝慎陷害,幸亏李林甫在朝堂上予以反驳,然后谢佑聪、韦坚和殷正鸿才陆续替自己辩解。倘若李林甫袖手旁观,真正愿意相助自己的或许只有谢佑聪和韦坚。仅凭谢佑聪和韦坚之力能否扭转局面,实在不容乐观。不管怎样,是李林甫的袒护,才使自己逃过一劫;现在,李林甫展开了对韦坚和皇甫惟明的无情打击,自己难过之余,却也爱莫能助,只得按照李林甫的吩咐,认真草拟一份诏书。

与此同时,杨钊也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积极参与李林甫陷害太子李亨的活动中。李林甫在长安另设立推院,屡兴大狱,株连太子的党羽数百家。每次审讯时,杨钊总是率先发难,对这些人进行百般污蔑。杨钊和太子李亨的矛盾也愈结愈深了。

虽然唐玄宗怀疑韦坚和皇甫惟明有共谋之心,但是不想轻易涉及太子李亨,毕竟多年前的“三庶之祸”带来的教训太深刻了。一个月后,唐玄宗发现案件牵连之人越来越多,心里不免产生一丝担忧,本着不打算将韦坚案扩大化的考虑,要求吉温立即结案。吉温不敢怠慢,将此事禀报李林甫。李林甫大喜,按照计策,前去觐见唐玄宗,了解到唐玄宗对韦坚和皇甫惟明的处理意见,然后返回政事堂,命令曾和培草拟一份诏书,并口授了内容。

皇甫惟明被解职后,唐玄宗将陇右、河西节度使的兵权移交给朔方、河东节度使王忠嗣。一人佩有四将之印,手握天下劲兵,掌控万里边疆,非常罕见;自从大唐建立以来,还未曾出现过这种现象。当时,四镇兵力总共有二十六万七千七百人。西北的陇右、河西、朔方、河东四大节度使负责防御吐蕃和突厥的侵扰,拱卫京城长安,故而兵力雄厚,尤其在抗击吐蕃的侵扰方面,朝廷更加重了对西北边防的经营。在抗击吐蕃的过程中,西北节度使的军事力量变得日益强大。而王忠嗣和太子李亨的关系特别亲密,这是朝廷人人皆知之事。

少顷,禁军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赶来,叉手向前,恭敬地说:“陛下急唤臣来,不知有何吩咐?”唐玄宗怒气未消地说:“昨晚,韦坚和皇甫惟明在宝祥寺私下见面,商议如何让太子李亨早登皇位,实属谋反!陈玄礼,你此时带上禁军,迅速前往韦坚和皇甫惟明的家里,逮捕二人,关进牢狱。”陈玄礼坚定地说:“臣遵命!”转身离去。接着,唐玄宗又说:“李林甫——”李林甫忙叉手向前,说:“臣在!”唐玄宗说:“李爱卿呈献的这份弹劾韦坚的章奏写得及时;看来李爱卿才是真正对朕忠诚之人。朕考虑到,韦坚是刑部尚书,皇甫惟明是陇右、河西节度使,都是位高权重之人,若让普通官员审讯,恐难成功,李爱卿可否推荐一个主审之人?”李林甫假装思考片刻,说:“臣以为,吉温可做主审之人;此人以前审讯过很多重大案件,几乎件件成功。”唐玄宗点了点头,说:“也好,韦坚和皇甫惟明意图帮太子谋反之案,就交给吉温审讯吧。”李林甫说:“等陈玄礼大将军把韦坚和皇甫惟明关进牢狱后,臣即刻安排吉温审讯此案。”

为了证明韦坚和皇甫惟明存有使太子李亨篡位的意图,李林甫在安排吉温分别对二人进行审讯的同时,又组织了孟汝慎、杨钊、童修进等人一起出来做证。在公堂上,孟汝慎、杨钊、童修进均编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理由,对韦坚和皇甫惟明进行无端诽谤、恶意中伤;韦坚和皇甫惟明则据理力争,坚决否认二人有催促太子李亨篡位的想法和行动。连续审讯了十几日,吉温仍然一无所获,不禁恼羞成怒,心想:韦坚曾担任过水陆转运使、江南和淮南租庸转运处置使,跟江淮一带的许多漕吏和船夫都有接触,不如将这些人抓来,通过他们证明韦坚有罪。于是,吉温命人将江淮一带的三十多个漕吏和船夫押进长安,严加审讯,期间也少不了棍棒伺候。那些老实巴交的漕吏和船夫从未经历过这种阵势,个个当场吓得屁滚尿流,而且当中并无一人见过韦坚,重刑之下,只得胡乱招供一番。由于跟期望的结果相差太远,吉温非但不满意,相反变得更为暴怒,喝令加大用刑力度,最终导致一些无辜的漕吏和船夫被活活打死在公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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