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幸周看了眼，拐到生活阳台去收衣服。回去拿给肖虞后，他阖上门再去厨房。

“妈，那是我……”叶幸周准备说女同学, 但又发现不是同学, 他们俩都不是一届的。

“她没吃早餐的习惯。”

“你是不是找骂？”

想要说朋友, 但是什么朋友能上他卧室睡啊。

但是她对女朋友忽然变成前女友的事，对他的态度很不满。

叶幸周长这么大还没被他妈这么冷眼相待过。

周文衫骂完了他, 说：“去喊人小姑娘吃早餐。”

“嗯。”

“那你人带回家，带回房了，还前女友？”

“……”

叶幸周跟肖虞说：“她误会了。”

肖虞虽然有些害羞，但还是很淡然的：“没事，正常啊。”

叶幸周：“……”

房间里的两个人, 面面相觑。

叶幸周解释：“昨晚就是……她来览市玩, 然后喊我去接她。”

至少解释了刻钟, 周文衫才勉勉强强接受他人带回家的理由、放到他房间睡的理由、以及真的是前女友。

周文衫去了厨房。

“怎么了？不好听啊。”她笑。

叶幸周捏捏她的脸, 随后重新开门出去。

他最后只能坦白来了句：“那我, 前女友。”

周文衫：“……”

“……”

叶幸周从厨房出去。走到一半, 发现阳台外面又飘起了细雨。

喊完肖虞出来，已经完全变了天，又是一场倾盆大雨。

肖虞吃完顿香甜美味的早餐后，由于下雨了, 她就没走成，看叶幸周妈妈去晾衣服了，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继续回到叶幸周的房间打算补觉。

叶幸周在外面沙发坐。周文杉洗好的衣服晾好进屋，走过去问他：“你还在这干什么？”

“嗯？”叶幸周不解地看他妈。

周文杉眼神拐了下他房间的方向，“回房呀，去问一下小虞中午吃什么。”

“你不是早上买好菜了？”

“我买的就我们俩的呀，没有买我儿媳『妇』的。”

“……”叶幸周笑道，“你可以款待她一下，她人挺好的，但我俩分了，妈。”

周文杉语气淡定又温柔：“你都陪了人家晚上了，我思来想去，分不是这样的吧，要么你还喜欢她，要么小虞还喜欢你。”

“……”他妈好像很通透。

“快去，前女友又不是不能复合，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你也舍得就这样分了。”周文衫微笑，“速度快点过年也许还能把小虞带回来。”

“……”

叶幸周决定听他妈的，默默回房。

肖虞刚好在盖被子，准备好好睡觉了。

叶幸周问：“中午吃什么？小鱼。”

“啊，”她看过去，“这才早上啊。”

“会儿我妈去买。”

“哦，阿姨太客气了，那随便嘛，我都可以，你也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用问啦。”话落就睡了。

叶幸周站在床尾定定看她，想着那句“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用问”，失笑。

他出去和他妈说了下，然后就再次回房，坐在了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办公。

累了就玩游戏，再玩累了，就往回看。

床上的人明显昨晚没睡够，这会儿又睡得是香甜，丝毫没见外。

叶幸周忽然没了继续再开局的兴趣，扭头看向了阳台外中午十点还丝毫不见小的雨。

虽然没兴趣打游戏，但是他心情没来由的好，像是大雨里的阳光，彩虹一样。

觉得这个情景，他打游戏，她睡觉的情景，和那年大四在光景苑的日子，简直一模一样。

大三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其实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就牵牵手抱一抱，最多……吻一下。

正有亲密接触，说来还是分后的事。

那年大三暑假，因为得知两人没办法起出国，也没办法起留下来后，本来他想异地，但是她说异地很难。

分后，两人在他大四上学期都没交集，直到圣诞夜在ktv遇见了，才重新有点牵扯。

他那夜在包厢门口教训老撮合他跟她的妹妹，肖虞不知道行情，去阻止，语气还张扬。

然后他她拽进间空的包厢里，她一进去就压他亲，他问她什么意思。

她说没什么意思，就是没忘了他。

叶幸周倒是信这句话，因为他也没忘记，就是比她克制而已，是他要出国的，他不得不克制自己，他知道没资格去找她。

两人那晚去看了场圣诞夜的电影，看完吃宵夜的时候，聊了聊。

叶幸周至今记得那晚肖虞说的话，她说：“我也无奈啊，但是你的觉得四年很容易度过吗？我会想你想疯的，也是真的没安全感。叶幸周你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能不能为我想想，我是爱你我才会没安全感。”

他当时问她：“那你想怎么办？小鱼，我没办法留下来，的没办法，对不起。”

肖虞说：“我没想要你留下来。”

他看她，温柔诚恳地问：“那你想要我怎么做？除了异地恋，你坚持下去，也相信我，我会心里直只有你。其他的……”

她避开了他的目光，沉默吃了半顿饭，然后似乎想清楚了，说：“可以异地，但你要经常回来，放假就回，我要几个月里能见你面。等后面我爸爸要是身体康复了，我会抽时间也去看你的，这样一年就可以见多面了。”

可惜那会儿他拒绝了她这个花半顿饭想出来的办法，说：“虽然假期多，但我会忙，小鱼，年最多次。”

她一下子就发火了，质问他：“叶幸周！就这你还要觉得我没办法接受异地恋吗？年一次，你觉得这面可以维持段感情吗？你的觉得千五百个日子见四面，也许都没，你觉得可以吗？”

他当时有种好像雪花落在心里的感觉，炙热的血『液』都渐渐冰封住了。

他知道这是事实，她说得道理。

所以，那会儿沉默半晌后，他说：“是我的错。”想了想，又道，“我们确实不合适，肖虞，还是分吧。”

“叶幸周！你到底爱不爱我的？”

那是她当时想都没想的就甩出来的句。

那会儿他不知道怎么说，好像说爱和不爱都不合适，最后，他也如实跟她说：“爱不爱都那样，你不觉得吗？爱这会儿又能怎么样呢？我现在真的没本事爱你，个穷学生没那么多选择的权利。”

她语气不好地打断他，说：“叶幸周，你别说这种话。”

他倒是无所谓，的无所谓，跟她说：“这是事实，我没什么不好说的，下次别找个出身这么差的。”

这句彻底她点炸了，她一丢下上的筷子，骂他：“叶幸周！你他妈这就要我往外推了？这不是在商量吗你就这样，你这是爱我？”

“已经商量出结果了，不是吗？”

她有点失去理智了，“对！没错，所以你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叶幸周！本小姐不认识你！”

说完就走人，离开了餐厅。

那晚他个人在光景苑那个房子里，抽烟到天亮。

那一夜，是活了十年里，第一次觉得人生『乱』，多是错的，没钱是错的，和她在一起是错的，出国的决定是错的。

以至于，那个漫长的隆冬夜里，他好像陷在一个死局里面，怎么都走不出去。

圣诞节过后，没多久就放假了，寒假的时候他在北市工作，准备等过年回家。

没想到年前的最后一天，除夕前日，还会和她见面。

他和朗庭几个在大学附近的小吃街吃宵夜，吃吃忽然见到肖虞和群人，男男女女的从外面进店里去。

其中个男的和她亲密说着话，暧昧非常。

吃完宵夜，那晚也和此刻一样，下雨了。

那男的不知道为什么先走了，然后肖虞过来蹭他打的车，让他送她回家。

开玩笑，他那会儿没她当路人丁忽视掉就不错了，还送她。

但是后来也不知怎的，她软磨硬泡加威胁，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她丢进了出租车。

雨太大，也没有去她家，就近起回了光景苑。

在车里两人就开始吵架，她先开口，说这不是他希望的吗？不是希望她重新找男朋友吗？见到她和别人走近点，就脸黑什么？

他当时说：分了别再烦前任，谁他妈会去管你。

从路上吵到小区，司机差点报警。

光景苑就两间房，当时一间住他妹妹，小朋友那会儿高中放寒假，等他起年初和在那边工作的舅舅回览市，所以当时在他那儿住；剩下间是他的。

租的房子比较简陋，卧室也没沙发可睡，客厅又实在太冷，大冬天的。所以那晚两人和现在一样，同居室，她爬上了他的床。

本来一开始也还好，是各睡一边，他不理睬她，她也背身子在玩机。

但是半夜谁都没睡着，她就钻他怀里来了。

让他比较意外的是，钻入他怀里，她就说那人是她亲戚，她就是故意气他的。

他当时脑子热，差点把她丢下床。

奈何怀里的人可可怜怜地说：“你不要我往外推，叶幸周，我要气死了，我知道你没办法，但你也不要我往外推。我点都不想分，点都不想……我只是没安全感，我只是觉得四年好长啊，我看不到你我太没安全感了。”

其实道理，谁都懂，可是没解决的办法。

所以沉默了半晌，他跟她说：“对不起。”

她又问：“对不起什么？”

那会儿他老实，问必答，说：“没办法留下来。”

那晚的肖虞也是非常温柔，趴他怀里喃喃，说：“我不怪你没留下来啊，我只是想你明白，千五百个日子，我的可能会想你想疯了。但我也不想现在就分，幸周，你可以觉得我矛盾，我不想异地恋又不愿意分，我什么都想要，但我没办法，我现在没办法做选择，我就是不想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的话确实矛盾，而且没有结局……

但是就是说得他整个人，整个脑子好像神都思考不了了，就只想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开心就好，他不舍得再惹她不开心了。

所以他那晚温柔地跟她说：“好。对不起，是我不好。”

说完她就好像得到什么允许一样，就开始撩拨他，动手动脚的，老拨弄他衣服。

本来他还点怀疑她，是不是前面的深情款款我见犹怜的铺垫，只是为了男『色』，但是后面还是也没抗住她。

的是很会撩人。

肖虞这两个字，除了学习不顶尖，其他的，颜值顶尖，身材流，『性』情无人能及，脾气火爆值巅峰，撩人技术也……

第二天是除夕，他开始准备怎么跟妹妹商量，说哥哥不出国了，准备继续在城北大学读研究生，准备陪他的小鱼。

反正城北大学，也不差，没必要为了个心里的念想，放弃另一个念念不忘。

但是大年初那晚，在他父亲家意料之外的闹了场不愉快，他当晚就和他父亲断绝了关系。

那晚半夜带着因为后妈受伤的妹妹从医院回到光景苑后，他在大年初的夜又次抽烟到天亮，在想着，这国好像非出不可。

要想人生不那么被动；要想走到设想的度；要想以后能轻松的自己在北市个家；要想往后余生没再这样不堪的新年；似乎只能心无旁骛地朝目标走，别的不要去肖想。

年后重新回到北市，他跟肖虞说，他的得出国，问她怎么想的。

可她和那晚样，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再想哄她聊聊，她都撒娇耍赖转移话题。

那之后，两人也不知道算不算复合了……异地的事没再提，分的字眼也更没提过。

两人经常会见面吃饭，和在一起那会儿差别不大。

甚至，关系似乎更亲密了些。时候碰巧都没课，她会去光景苑找他，然后霸占他的床睡觉，他只能无事可做打游戏，打累了上床去抱过她一起睡。

那出国前的半年，过得又紧张又甜蜜，生怕明天就分，生怕转眼，她真和别人在一起了。

“唔……”

床上的人翻个身，被子洒落一半在地上。

叶幸周从往事里抽回了神。

往后一撇，接着合上了电脑，起身过去捞起被子她盖上。

床上的人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眼睛。

叶幸周一顿。

对视了三秒后，她喃喃：“你起来了？”

“？？”他困『惑』，“我没睡啊。”

叶幸周以为，她是睡『迷』糊了，这当几年前的光景苑了吧，毕竟以前这个醒来就见到他的情景，是最平常的。

结果她出乎他意料地说：“哦，我梦见你上床睡了，抱着我。”

“……”他唇角深深抽，“别『乱』做梦。”

“怎么了？”

“我怎么可能上你的床，还，抱你。我直在工作打游戏。”叶幸周觉得孤男寡女共处室真的些讲不清。

肖虞：“你又不是没上过，没抱过，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她拍他。

“……”叶幸周抓住她的，“你……”

肖虞故意一秒就抽回，叶幸周刚握住呢，猝不及防地被她一扯，人往前靠上了床。

他迅速伸出另一只手去撑别扑她身上去。

但是，整个人还是有半个身子撑在了她上空，两人的距离不到二十公分，呼吸可闻，暧昧横生。

她妖娆地一笑，指勾着他卫衣帽子的抽绳，打圈圈：“叶幸周，好暧昧啊，干嘛呀？”

叶幸周整个脑子都嗡嗡的，被她撩拨得失去理智一般，瞬间，想就那么顺势下去，吻住她，深深欺负她一番。

她满眼不可思议地看他, “那就是，你前几天说的那位？”

肖虞：“不用急着解释啦, 你帮我收衣服吧, 哥哥~记得, 内衣也收。”

“……”叶幸周说, “你别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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