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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想做咸鱼第46天王爷,你尝。

  • 作者:迟晚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11-04 10:49:40
  • 字数:11488

江倦信这番说辞, 甚至毫不犹豫地把己的手交给他。

“抱歉。”

他在担忧什么,薛放离完全猜到。

——薛从筠游手好闲,整日只晓吃喝玩乐,『射』艺不佳,连靶都『射』不中,这么不靠谱,他说不定真会『射』中人。

薛放离垂下眼皮,神『色』歉然不已。

江倦摇头,“我不想学。”

薛放离又道:“让老五替你『射』箭?”

江倦一听,头摇更厉害,“不行。”

是他当时真的有被吓到。

江倦有点心软,薛放离见状,殷红的唇轻扬几,又温声道:“你若在是在意,也朝本王『射』来几箭,把受过的惊吓全部讨回来,如何?”

顿一下,薛放离言辞诚恳道:“你有心疾,受不气,本王怎样都以,只要你不再惦记此。”

始料未及。

这桩婚, 起初他确觉没什么必要,那箭,也是以“箭定乾坤”, 去晦气的由头,『射』向江倦的。

江倦幽幽地问:“王爷, 你怎么不说?”

薛放离:“……”

江倦瞄他一眼,“是我不会『射』箭。”

薛放离道:“本王教你。”

“本王在京中, 本就有诸多传闻——生『性』暴戾、手段狠毒。你一下轿,又朝你『射』向箭,本以为如此, 再问及送你走之时, 你有再多的顾虑, 也不会选择留在王府, 但……”

他震惊地说:“王爷, 当时你说失准头,道歉那么诚恳, 我都信的。”

薛放离:“本王身患不治之症,不想耽误你。”

他生就一副好貌, 唇红齿白, 对上江倦,又刻意收起一身戾气, 只显温润亲, 此刻又摆出这种愧疚的神态,简直让人没法再责备什么。

江倦:“……”

索片刻,薛放离又报出一个名字,“蒋轻凉?”

蒋轻凉从小习武,『射』艺好是好,江倦是没答应,“也不要。”

怎么也不行,薛放离望着他,却没有丝毫不耐,只是轻声问:“那你说,该怎么办才好?”

江倦垂下睫『毛』,想好一会儿,难使一下小『性』,“我要静一静。”

“嗯?”

“王爷,我在和你生气,你先走开一点。”

“……”

薛放离看他几眼,江倦嘴上在说生气,却又没有生气的样,他轻轻一笑,这才答应下来,“好,本王等你消气。”

他抬脚走,江倦也没有回头去看,只是低头喝己放一阵的酸梅汤,再放下杯,正好与顾浦望对视。

“你……”

顾浦望眉头微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他神『色』诡异地问江倦:“方才与你说的人,是离王?”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江倦点头,“嗯,是王爷。”

顾浦望:“……”

江倦奇怪地问他:“怎么?”

顾浦望缓缓地摇头,“没怎么,我只是在想,兴许我没睡醒。”

大名鼎鼎的离王,竟会说什么“本王身患不治之症,不想耽误你”、“本王怎样都以”,甚至态度诚恳地道歉,脾气好到仿佛被夺舍。

这怎么都像是他没睡醒吧?

顾浦望对江倦说:“你掐我一下。”

江倦:“?”

江倦一脸茫然,当然掐不下手,恰好蒋轻凉偷偷『摸』『摸』爬上岸,过来喊人,顾浦望便抬起手,在他身上狠掐一把。

“啊疼——!”

“顾浦望你做什么!?”

蒋轻凉一蹦尺高,嗓门之大,吼所有人都望过来,顾浦望看看他,叹口气,“不是做梦啊。”

蒋轻凉:“?”

他怒骂道:“姓顾的,你是不是有病!”

顾浦望没理他,蒋轻凉骂完,没好气地说:“动一动,别养神,去『射』箭。”

顾浦望这才理理衣冠,慢悠悠地起身,走之前,蒋轻凉问江倦:“你过去看吗?”

顾浦望:“他不去。”

江倦:“嗯,我不去。”

江倦与顾浦望对视,两条咸鱼再度交换一个惺惺惜的眼神。

——能躺平,为什么要站起来?

蒋轻凉:“?”

他看看江倦,再看看顾浦望,莫名觉这两人挺处来的,甚至以称上是默契,为不让己显过于格格不入,蒋轻凉只好放弃强行拉走江倦,也“哦”一声。

蒋轻凉:“不去就不去吧,你等着,待会我给你把秋『露』白赢过来,这酒好喝。”

江倦:“……谢谢?”

蒋轻凉跟顾浦望也走,只有江倦一人坐在原处,他终于没忍住,回过头去张望,王府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他没有看见王爷人,猜测王爷应该坐在马车里。

王爷现在在做什么呢?

撵人走的是他,好奇的也是他,来想去,江倦对夏公公说:“公公,你不以帮我送一扎酸梅汁?”

夏公公是薛从筠的心腹,他知道江倦的身份,然忙不迭地应下来,“没问题,王妃,奴才这就去送。”

“那你……”

江倦小声地对他交待几句什么,夏公公吃惊地问:“当真如此?”

江倦点头,“嗯,就这样。”

夏公公面有难『色』,但是艰难地说:“……好的,奴才这就去。”

马车内。

侍卫低声道:“王爷,那农夫交代。”

薛放离头也不抬地问:“说什么?”

侍卫取出一样物件,“他道……指使他从摊贩处偷狼的人,并未言明己的身份,见面的两次,都戴着一个面具,看不见脸,这人在之后,赏他一块玉佩。”

音落下,侍卫将玉佩恭敬地呈上,薛放离懒洋洋地接过,端详片刻,似笑非笑道:“我那大哥,确没什么脑,却也不至于没脑到这种地步。”

“哐当”一声,他把玉佩抛至矮桌上,上好的羊脂玉白润细腻,右下侧刻有一个字,正是大皇薛朝华的“华”字。

侍卫低头不语,薛放离也若有所。

狼血一,处处透『露』着蹊跷,却又查无所获。

每每一有线索,要不多久,涉者不是遇害就是尽,今日耗时这么久,就是提前放出消息,打算引蛇出洞,结果对方似是察觉到什么,并未再派出人马。

及此,薛放离淡淡地说:“继续往下查。”

至于这枚玉佩……

看来无论如何,他都要抽空去他大哥府上坐一坐。

薛放离双目轻阖,神『色』倦怠道:“退下吧。”

侍卫行礼,刚撩开帘,就听一位公公尖着嗓音问道:“是离王府的马车?王妃让奴才过来送酸梅汤。”

薛放离眉梢一抬,睁开眼睛。

生着气,却让人给他送酸梅汤,这算生什么气?

嘴有多硬,心就有多软。

薛放离笑笑,瞥向侍卫,侍卫会意地点头,正要替他取来,又听公公道:“王妃说,早上几位大人守车辛苦,这酸梅汤,是特地给你们喝的。”

侍卫一顿,下意识问道:“王爷呢?”

夏公公压低声音,“嘘,小点声。”

他苦着脸,把江倦的原复述一遍:“没有王爷的份。王妃说,只许几位大人喝,一口也不许给王爷。”

侍卫:“……”

薛放离:“……”

声音压再低,该听见的,是让人听个清清楚楚,夏公公说完就要溜,结果是被叫住,“公公留步。”

男人嗓音靡靡,颇是动听,听在夏公公耳中,只觉宛如催命一样,他腿一软,当即就跪在地上,慌里慌张地问道:“王、王爷,有何吩咐?”

“若是您也口齿干渴,奴才再给您取来一扎酸梅汤?”

薛放离:“不必,帮本王带一句即。”

夏公公:“啊?什么?”

薛放离淡淡地吐出几个字,“问问王妃,他的气是消。若是没有,本王稍后再问一遍。”

夏公公:“?”

难怪王妃不给王爷喝酸梅汁。

原来是与王爷置气。

问题是——

这是离王啊!那个『性』情残暴,一言不合就伤人的离王!

离王竟是如此宠爱离王妃?

夏公公神『色』恍惚地起身,他在是太恍惚,以至于没有听见,说完这句后,男人又淡淡地开腔。

“把酸梅汤拿进来。”

夏公公说明明白白,是给侍卫喝的,一口也不许给王爷,薛放离不仅置若罔闻,颇为冷淡地对侍卫说,“你们若是渴,前面就是溪水,己去喝。”

音落下,他给己斟满一杯酸梅汤,低头轻饮几口,这才不急不缓地掀开帘,夏公公正与江倦说些什么,江倦抬头望过来。

薛放离与他对视,唇边噙着一抹笑,江倦却慢吞吞地摇摇头。

——在生气,你己待着吧。

薛放离:“……”

没多久,『射』箭比赛出胜负,果真是蒋轻凉赢到秋『露』白,他提着一壶酒走过来,江倦一点也不意外。

蒋轻凉本就出身武将家,从小习武,『射』箭颇有天赋,连他的父亲——骠骑大将军都愧弗如,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参军,会在百万军丛中,直取敌人的首级。

当然,未来再怎么煊赫,现在的蒋轻凉也只是一个幼稚且杠的小学鸡,跟薛从筠凑在一块儿,整个界都不安宁。

蒋轻凉兴冲冲道:“倦哥,你快尝尝秋『露』白。”

薛从筠翻他一个白眼,“倦你个头,你叫王妃!”

蒋轻凉:“你怎么不叫王妃?”

薛从筠:“我和倦哥是什么系,你跟他又是什么系?”

两人嚷一片,一个胜负心极强,一个又杠不行,没说几句就掐起来,江倦一言难尽地看看他们两个人,只觉吵。

顾浦望显然对此早已习惯,淡定地向他推来一个酒杯,“尝尝。”

江倦没怎么喝过酒,对秋『露』白也颇是好奇,他低头轻嗅几下,只觉味道清冽,又带着一股甜香。

顾浦望介绍道:“秋『露』白是以繁『露』水酿的酒。这一壶秋『露』白,取的是金秋时节桂花瓣上凝出的晚『露』,集五年,才酿出这一小壶。”

听起来工序挺麻烦的,江倦便饮下一小口,仔细地品尝它的味道。

真的有桂花的香气,甜滋滋的,但这股甜味,并不腻,而是一种回味无穷的甘甜,再加上『露』水本就清冽,喝起来格外爽口。

江倦没喝过这样好喝的酒,忍不住又给己倒好几杯,顾浦望见他喝高兴,就没拦着他,于是等薛从筠和蒋轻凉吵完架,江倦已经喝懵。

薛从筠回过头来,当即吓一跳,“他怎么?”

顾浦望看一眼,“喝醉。”

薛从筠问:“醉?这就醉?才多久啊,他喝多少?”

顾浦望抬抬下巴,示意他看,薛从筠望过去,江倦已经没有在用酒杯喝酒,而是抱着酒壶在喝,所以究竟喝多少,只有他己知道。

薛从筠:“……”

他头都大,生怕又被五哥找麻烦,连忙来夺江倦怀里的酒壶,江倦人倒是懵的,却知道护食,他把酒壶攥很紧,不满地抬起头。

江倦肤『色』很白,一点颜『色』也掩不住,平日出尘洁净仿若天仙,此刻面上晕出艳『色』,眼神也『潮』润好似覆着蒙蒙水汽,就这么把人瞟上一眼,心都跟着颤几下。

薛从筠僵住,蒋轻凉和顾望浦也都是一怔,但下一刻,有只手就环上江倦的腰,把他抱起来,脸也按入怀中。

黑金『色』的衣袍,冷漠的神『色』。

薛从筠一个激灵,“五、五哥……”

江倦在怀里不停『乱』动,薛放离无暇搭理他,只是冷冷地瞥来一眼,比起给江倦喝酒,反倒是他们看见江倦的醉态,更让他不悦。

薛放离撂下一句“改日再与你算账”,就抱走江倦,薛从筠惊恐地倒吸一口冷气,欲哭无泪道:“我完。”

没多久,薛从筠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大声喊道:“我什么啊?倦哥喝酒,酒是你——蒋轻凉给他赢来的,喝这么多,没看住的是你——顾浦望,我什么,为什么要与我算账?”

蒋轻凉和顾浦望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装作没有听见,顾浦望饮口酒,感慨不已:“王妃确称上是天下第一美人。”

蒋轻凉深感认同,“是的,好看。”

幸好是离王妃。

生张这样的脸,当真惹人觊觎。

也唯有离王,最能护住他。

感慨完毕,蒋轻凉『摸』起酒杯,动作忽然一顿,大叫道:“秋『露』白呢?我赢来的秋『露』白呢?我一口都没喝啊。”

顾浦望饮下最后一口秋『露』白,慢悠悠地说:“王妃一起拿走。”

蒋轻凉:“……”

他缓缓地扭过头,瞪住顾浦望。

薛从筠要被他五哥收拾,蒋轻凉忙活半天一口酒也没喝上,唯有顾浦望,什么都掺和,却什么也没有,酒更是喝够,蒋轻凉迅速倒戈,与薛从筠一起扑上来掐他,“你妈的,你怎么总是一条漏网之鱼!?”

假如江倦在,这道题他会回答,这属于咸鱼的特殊技能。

现在,江倦在薛放离怀中动个不停。

上马车,薛放离放开对他的桎梏,江倦抬起头,他晕晕乎乎的,看好久,才认出是薛放离,慢吞吞地说:“王爷,我在与你生气呢,你走开。”

说完,他伸手去推,醉这样,怎么也推不动,他便低头去看己的手。

原来拎着一壶酒呢。

是秋『露』白,好甜,他又仰起头,对薛放离说:“王爷,我偷他们的酒给你喝,你尝一口,好喝的。”

说的是给王爷喝,江倦闻到酒香,己又忍不住尝一小口,酒水溢出,沾湿他淡『色』的唇,他『舔』一下,而在不知不觉间,江倦的鬓发也更『乱』,在他身上,却毫无狼狈之感,他整个人又恹又艳,当真像极海棠,是『揉』皱、软水的海棠花瓣。

“王爷,你尝。”

薛放离垂眼望他,许久,他夺过江倦手中的酒壶,“你醉。”

喝醉的人从来不会承认己喝醉,江倦摇摇头,“我没有醉。”

说着,他伸手来抢酒壶,薛放离抬起手,江倦怎么也够不着,便按住他肩,软乎乎地横跨在他身上,主动坐进薛放离怀里。

江倦满眼都是秋『露』白,也只有秋『露』白,他轻声说:“王爷,我想喝。”

薛放离漫不经心道:“不是让本王尝吗?”

江倦恍惚地说:“那你快尝呀。”

薛放离盯着他的唇,喉结轻轻滚动,饮下几口秋『露』白,江倦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又连忙晃晃他的手,“王爷,你给我留一点。”

薛放离抬眉,语气颇是遗憾地说:“好像喝完。”

江倦“啊”一声,慢慢拧起眉心,“喝完吗?”

这一次,江倦再去拿酒壶,薛放离松开手,江倦摇几下,真的喝光,他好失落地说:“一滴也没有。”

薛放离笑一下,捏住江倦的下颌,抬起他的头,慢条斯理地说:“有一滴。”

江倦缓缓睁大眼睛,“在哪儿?”

薛放离望着他笑,唇『色』殷红一片,沾有几许酒渍,他嗓音又轻又慢,好似在低声诱哄,“己找。”

“……我找不到。”

江倦拿起酒壶,晃又晃,真的一点也没有,只好茫然地抬起头,结果他的手指突然被握住,又被抬起来,放在那殷红的唇上。

薛放离垂眼问他:“想喝吗?”

“想喝就己来。”

这么说来,王爷吓唬他, 也是在为他着想。

薛放离神『色』不变,“本王的确是有意而为之。”

江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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