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嘉采倒是挂了彩。

不过只要没断胳膊断腿，这点小伤对于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了，甚至这次架他都不怕被闻越骂, 到闻越和孔缉远同时走进来的时候，眼前登时一亮：“小叔，小婶婶！”

“他应该就要出院了。”闻越接着道：“我让他过来陪会你。”

“真的吗？”闻嘉采眼睛更亮了。

郁温雅由余灵陪着坐在旁边，状也立马站了起来。

闻嘉采描述完了以后意犹未尽，颇可惜地道：“就是这次舒夜阑也住院了，不然让舒夜阑好好地看看，我也不是总让他收拾烂摊子的，这次是好摊子。”

“夜阑就在隔壁，你去看过他吗？”闻越问道。

“看过。”闻嘉采点，“我刚还去他了招呼呢。”

孔缉远听完了描述，与郁温雅对视一眼，皆是沉默不语。

就连郁温雅都感觉出来了，这件事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是郁温雅也知道最近孔缉远好像在忙什么特别大不了的事情，于是也没有说，全权地交孔缉远去决断。

孔缉远走过去看闻嘉采。

孔缉远和闻越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被惊得蓦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们俩昨天晚上通宵看资料，直到半个小时前稍微休息了会，可时顿时困意全消。孔缉远急急忙忙地起身, 一面闻越扔衣服一面自己去到卫生间，“听余总说没什么大事，但是都住到医院了, 我们还是赶紧去看看。”

闻越微微定住，重复着刚刚听到的信息，“就住在舒夜阑的隔壁？”

郁温雅和闻嘉采？

闻嘉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那副活蹦『乱』跳的样子，绘声绘『色』地跟闻越描述当时的情况，说得那叫一个惊险，那叫一个刺激，“大清早的啊，天都没亮，路边人都没有几个，那几个蒙面大汉唰地下就冲出来了……”

他说，闻越也就安静的听，察觉到孔缉远来了便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两人就跟听评书似地，一起坐在原地等他说完。

闻嘉采架就从来没带怕的, 更别说现在还是了保护郁温雅。清晨天都还没有怎么亮，咖啡厅面前就已经是一阵混『乱』和暴, 郁温雅当机立断地报了警, 到最后好歹没事, 只是被吓得不轻。

按道理来说，郁温雅和闻嘉采基本是不可能撞到一块儿去的。

今天比较巧合的是，郁温雅去公司的路上突然想喝咖啡，便将车停到路边去买,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曝光抹黑她的同一批人干的，忽然就冒出一堆人来想要对郁温雅下手, 郁温雅猝不及防, 都还没能反应，同样去买咖啡的闻嘉采就冲了出来。

“没事吧，郁总？”孔缉远走过去反反复复地检查，确认郁温雅的确没受伤，这稍稍松了气，问道：“知道是谁干的了吗？”

“查出来了，是下周跟我们一起竞标的某家集团。”余灵顿了顿，补充道：“应该是好几家联合，以前跟孔郁集团就不是很对付，这次要是再拿不到竞标可能财务会出问题，所有狗急了跳墙。”

别看闻嘉采平时总是跟舒夜阑对着干，但是他还是很喜欢舒夜阑的，同龄人嘛，又是从小到大的亲密伙伴和家人，于是孔缉远当时就过去帮他叫舒夜阑了。

至于什么不是闻越去叫而是孔缉远……

孔缉远站在隔壁病房的门，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下舒夜阑。

不一样，的确是有很的细节不一样。

舒夜阑也正是准备出院，穿戴整齐以后站在床边听助理说话，助理说的好像也是下周竞标的内容，同时包含了郁温雅今天在路上突然被人袭击的事情，舒夜阑唇角微动，有那么瞬间好似显『露』出了点前所未有的、极其不明显得轻佻与高傲。

比起他刚刚住院的那天明显了许。

而这样的神情映入孔缉远眼底的刹那，他的情绪便缓缓地沉落下来。

“……小舅妈？”就在这时，舒夜阑好像终于发现了门的孔缉远似的，诧异道：“你怎么来了？舅舅呢，舅舅也在隔壁吗？”

他刚刚开，方那种感觉又好似消失殆尽。

“嗯。”孔缉远什么都没说，转身道：“走吧，闻嘉采在等你。”

闻嘉采看到舒夜阑以后特别开心，连连挥手。孔缉远却是没有再进病房，直到闻越走出来轻轻将房门合上以后，突然一把按住了闻越的手背，郑重地道：“他果然不是舒夜阑。”

忽然间，四周死寂。

闻越掀起浓密的眼睫，两人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对视着。

闻越是在舒夜阑刚刚进病房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样。

其当时舒夜阑没有这么明显，所有的言行举止、语气神态都非常像往日里面的他，唯独当自己的目光转孔缉远的时候，他察觉到舒夜阑的状态陡然变化。

好像是嫉妒，又好像是愤恨……即便已经在竭的隐藏，可对于闻越而言，已经和往日的舒夜阑有着天差地别。

他自己从小带到大的人，闻越再了解不过了。

对于自己跟孔缉远这件事，舒夜阑当然会嫉妒，但是不管他再怎么嫉妒，也都脑清晰，明白事理，绝对不会演变成恶意。

他觉得紧接着，舒夜阑就会用一种自以是暗喻而委婉的方式，来表达他对于自己的信任和依赖，果不其然，然后他就说出了《卡里古拉》。

但是真正的舒夜阑……绝对不会认，闻越他不是卡里古拉。

他觉得他舅舅就是！可那又怎么样呢？谁也别想对他置喙半分。

而时刻，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孔缉远也逐步地能够确定这些细微的差异，这不但说明了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更是显示出时情况的严峻与时间的紧迫。

倘若时的舒夜阑不是真正的舒夜阑，那么真正的舒夜阑会在哪里？如果现在的舒夜阑会逐步地开始取代对方，那么真正的舒夜阑到底还能不能来，会不会有危险？

这些所有的疑问，都在催促着两人做出决定。

不知道久过去，闻越忽的开：“……刚你进去，听到他说郁总的事了吗？”

“听到了。”孔缉远微微点。

“这件事我会处理的。”大抵是觉得事情已经到了快不能控制的地步，闻越伸手轻轻摩挲着孔缉远的耳垂，低声道：“别太担心。”

孔缉远一愣，不由得抬起来。

他其很少听到闻越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可偏偏这件事也不是他的责任。

于是片刻过后，他不由得伸手抱住他，轻声安抚道：“没关系的，我不担心。”

顿了顿，又道：“即便这件事真的是舒夜阑做的，我们也一起处理。”

说话，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没有任何担心是不可能的。

现如今除了他们俩，舒夜阑、闻嘉采还有郁温雅全部都牵扯了进去，好就好在除了舒夜阑以外，其他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出什么致命的问题。

但其仅仅是舒夜阑，也够麻烦的了。

孔缉远绝不相信真的有人会竞标或者郁温雅时的地位而如丧心病狂，就算她现在身处于风浪尖，但如果没有虐文世界恶意推动的话，绝大部分的人都不会选择如以身犯险。

而在舒夜阑被改变了的情况下，他替代了恶意的位置，代替恶意去做恶意不方便『操』的事情，比如安排这样一场袭击，伤害郁温雅以胁迫他们……

更或者说，他现在就是世界的恶意。

“你觉得他接下来还会做什么？”顺着这个猜测，孔缉远不由问道。

“修复虐文的故事线。”闻越道：“把我们崩坏掉的剧情全部纠正来。”

孔缉远顿时陷入索。

不错，按照他们最开始的推断，如果恶意想要占领这里，让真的世界变成虐文世界的话，那么除了借刀杀人让孔缉远去崩坏正确剧情以外，还有另外一种办法，就是走完虐文世界的剧情。

只是孔缉远和闻越一开始就没有按照他的意志行事，甚至还齐心协崩坏了虐文的线，所以现在对方必定会从这里开始想办法。

至于到底将如何修复和纠正……

两人对视一眼，孔缉远神『色』微凛，道：“恒野集团。”

在他的记忆里，恒野集团前前后后总共是有三位老板的，一位比一位心狠手辣。而也正是最后一位老板，覆灭了孔家和闻家，到最后甚至将孔缉远虐待至死。

当时孔缉远还不知道，自己跟恒野集团的老板完全素不相识，对方怎么就非要虐待自己。

而如今看来，这哪儿是素不相识！

在孔缉远和闻越将恒野集团的泡沫戳破的时候，那位原姓的总裁也不过是第二位老板而已，随后郁温雅前来接盘，但是绝大部分的业务都是舒夜阑在协助处理……

这就郁温雅今天受伤的缘由又加了条铁证。

闻越顿了片刻，忽的道：“我应该全都知道了。”

“我也是。”孔缉远不由看他。

两人的想法其不完全相同，但是在这个瞬间，却好像又奇妙地明白了对方的意。

“走吧。”半晌过后，闻越转身道：“我们再去看看郁总和嘉采。”

孔缉远与他肩而行，在病房的门重新推开的刹那，他看到舒夜阑正站在床边跟闻嘉采说话，闻嘉采可开心啦，眉眼弯弯的，连带着舒夜阑身上那股子异样的气息都冲淡了许。

微微勾起唇角的时候，就好像与平常无异。

……表面看起来，的确只能归咎于竞标。

孔缉远走到半途, 听到这话顿时。

就这样对视片刻，也不知道突然想起什么, 竟是心微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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