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太无聊了, 织织『毛』衣不定还能预防老年痴呆呢。”宁潋着，把碗筷收边，拿起『毛』衣针开始盲织, 眼神挪到电视上去了。

上头演个古装戏。

“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

不用也知道，是她喜欢的宫斗戏，些漂亮姐姐整天撕的头破血流的, 就为了个大猪蹄子的宠爱，弄到最后猪蹄子只爱自己。

宁星意正跟陆珩姜发微信，闻言头都没抬：“同情个屁，这尹妃还帮着自己老选妃，劝他翻这塑料姐妹的牌子，就应该自己拔剑当皇，我看她挺合适的。”

宁潋：“宫斗剧，哪儿自己当皇上的。”

“封建糟粕不取，『性』以顶起半边天。”宁星意发完消息，撑着下巴看宁潋：“宁美人，你给我讲点儿我妈的事儿呗？”

宁星意完发现没人回应，等了好会才发现她哭了。

“哎哎哎我开玩笑的，科学依据，别好吧，崴脚就是摔伤，摔伤就压肚子，肯定就流产了，理据！”

宁潋抽了张纸擤鼻涕，又抽了张纸擦眼泪：“尹妃太善良了，被人这么陷害还拿她当妹妹，人家只是拿你当个垫脚石啊，等你受宠她就跟你撇清关系了，傻孩子你怎么就是不记恨不防着她呢！”

因为宁星意的意外，顾晖遭到了塔里的处分, 又另外派了位教官来协助他共同考核。

进度被迫停了两天，学生们也宿舍里躺了两天, 最后临近节假日, 索『性』给放了个假。

陆珩姜要回家趟，宁星意没事做也回了秀水路, 看着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忽然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踏进店里，宁潋点吃惊。

宁星意身没大碍, 医院接受了几天的精神修补就好的差不多了，期间还被陆珩姜按病床上反复安抚了两遍。

宁星意：“……”

集播完，宁潋快把抽纸用光了，鼻头通红眼睛也通红的如梦初醒，回头看了眼玩手机的宁星意：“你怎么点儿同情心都没。”

宁潋满脸慈爱的递了张纸过去给他擦嘴，宁星意随便蹭了两下扔进垃圾桶，看到桌上的『毛』衣针皱眉道：“你干嘛又织这些, 闲着点儿不好么。”

宁潋边他口无遮拦边出门了, 没会儿端着碗热腾腾的面下来放他面：“快吃，住医院几天下巴都尖了, 又不要我给你送饭，你哪里吃得惯医院的饭菜。”

宁星意正好也饿了，闷头把面吃完又捞了瓶乐灌了小半瓶，了个嗝儿：“舒服了。”

“图什么，这宫里住这么多人，凑桌麻将不好么。”

宁潋横了他眼：“都跟你电视还怎么演，戏剧『性』都没了。”

宁潋其实跟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这夫妻俩相处的时间甚至都不太多，满满算也只三年不到，漫长的时光洪流实太短太短了。

宁潋不知道从何起，忽然被声敲门声惊扰，祖孙俩抬头，看到了身便装站门口的顾晖，面容依旧那么冷硬。

“你来干嘛？”

宁潋不认识他，但从那股上位者独的摄人势上感觉出身份的不简单，顾晖：“你想知道你母亲的事，来我。”

“你知道？”

“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是谁害死了她。”

宁潋把拽住宁星意的胳膊，防备的看向顾晖：“这是我们的家事，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插』手，我也不认识你，你走。”

顾晖：“想知道就跟我来。”

宁星意想跟着去，却被宁潋死死抓住手臂：“别去，小星儿不要去，『奶』『奶』求你。”

她以把身世告诉他，也以把过往都和盘托出，是这个人如真的知道什么内幕，那么他要的定是惊天动地的内情，凭着宁星意是绝对不能撼动的。

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养的那么大，不想尝次被飞来横祸夺去切的感觉。

“你答应过『奶』『奶』不会以身犯险，还小陆，你想想他，别让他为你担心。”

宁星意握住她的手宽慰：“就算我知道仇人是谁也不会冲动，我分辨是非的能力，做什么之都会跟你商量，别怕。”

宁潋到底还是没能留住他，紧张兮兮的站门口看着两人的方向。

宁星意站树下和顾晖相对，个头比对方稍矮些，但仍旧肩背挺拔如修竹青松，投下小片独属于他的阴影。

顾晖：“你父亲是个凶手。”

宁星意大惊：“什么意思？”

“如不是他弗奈就不会死，她会骄傲辈子永远不会折腰，你父亲亲手折断了她的翅膀，是你父亲造成了她的死亡，这种废物死不足惜！”

宁星意从开始就觉得他针对自己，到现这个感觉简直强烈到他种下秒就被枪崩掉的错觉。

顾晖每个字的时候都盯着宁星意的眼睛，试图从他眼看出丝愤怒，看出丝惧怕，都没，他只是轻轻笑，『舔』了『舔』犬牙冲他笑。

“你骂我爸爸句，我就弄死你。”

顾晖：“凭你？”

“对，凭我。”宁星意就这么看着他，用那双湛蓝的眼眸不卑不亢迎上他：“我知道我不过你，也没你军衔以配枪那么厉害，但是这不代表我弄不死你。”

顾晖心尖微热，恍惚看到了弗奈的影子。

恨意与愤怒如被掀开的张旧账单，记录了曾经的笔笔不计平的赔本买卖，弗奈当时听见顾晖的反对和怒骂，拎起刀尖抵住他的下巴，冲着他笑：“宝贝儿，你骂的人是我的哨兵，还是我肚子里这个小混蛋的爸爸，我这个人脾差了，你多句我能会剁了你。”

顾晖跟她身边足足七年，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子，被血迹喷过脸，黏腻腥臭又恶心，他逐渐学会面无表情的抹掉。

弗奈只杀失控哨兵，拿的也是相应的报酬，传言她无恶不作，事实上这个人背地里就是个小姑娘，没生意的时候就窝沙发里看那些狗血电视剧，然后支使他去做饭。

顾晖却从来没想过她会喜欢上个军校的哨兵，为了他换上裙子抹上口红，还丢了刀，天天就知道跟他身边逗人玩儿。

弗奈结了婚之后，甚至怕他扰二人世界把他扔进了塔里，足足受训三年才被放出来，他逃跑三十几次每次都被抓回去，受尽惩罚，甚至不许人安抚。

顾晖精神险些崩溃，最后次居然逃出来了，也快进入哨兵的神游状态[注]，也就是那时候遇见了陆行云，被他救了命，那时候弗奈已经死了。

他那时候才知道弗奈并不是怕他扰二人世界，而是怕自己影响他，送他进塔里是保护他。

这人。

顾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她从坟墓里拎出来，但他连尸骨哪儿都不知道，他曾经被迫喊过声：“师爹”，他只要想起来就想回到那时候给他枪子儿。

顾晖找人反复做过基因测试证明宁星意是弗奈的孩子，其实就算不做也能看的出，他们『性』格真的太像了。

顾晖从自己遇见弗奈开始，像是自己缅怀般对着这个故人之子缓缓讲述，仿佛把他当成了弗奈，诉自己的不甘与思念。

良久。

顾晖轻吸了口收敛思绪看向宁星意：“你怕死么？”

“怕啊。”

“额。”顾晖仿佛被他的诚实噎住了。

宁星意无语道：“你干嘛用这个眼神看我？谁不怕死啊，我又不是神仙，我就是个十八岁的高生，还没活够呢。”

理据，但真的人不怕死。

其实弗奈对他并不算好，教育他的时候尤其严苛，他被弗奈抽过不知道多少鞭子，用刀用枪对练的时候稍不对便会被严格惩戒，训斥他这遇到敌人的时候没第二次机会。

他没恨过弗奈，也没想过她也会那么温柔娇俏，简单来，她把所的黑暗与严苛都给了自己，然后把所的光明宽容都给了那个男人。

他以为两人以并肩作战的时候，弗奈跟他自己不想杀人了。

结她次拿刀也是因为要给他报仇。

顾晖：“既然你怕死，那这些事你就不用知道了，我保证你以平安长大，只要我天你就不会出事。”

宁星意：“别，我第回跟阎王爷招呼就是因为你，你差点把我半条命搞掉，我妈要是知道定活劈了你。”

“惜，你妈已经活不过来了，想让他活劈了我等下辈子吧。”顾晖完，停顿了会又：“好好做你的高生吧，我不会针对你。”

宁星意见他要走连忙叫住：“你怎么话半啊？”

顾晖高估了宁星意，陆行云得对，不要以为人人都跟他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他执意让宁星意知道这些毫无意义，他只是个学生。

“这十几年我直调查你妈妈的死，也了些线索。”顾晖着停顿了下，没继续讲，就这么点儿讯息，宁星意还是察觉出了不对。

“这些人连你都动不了，军职比你大，是吗？”

“什么戏剧『性』，你看这电视根本不合理啊，崴脚就流产，拉灯就怀孕，还那些什么麝香滴血验亲根本没科学依据。”

“怎么现回来了？”

“学校放假，不欢迎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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