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是什情形，虽然他们『插』不上手，可也陆陆续续传来消息，顺帝为什非得这个儿子叫回来心肚明。

一旦刘珂回来，他们手里的权力必然被分薄，甚至连好不容易笼络过来的朝臣都可能倒向他。

端王似笑非笑道：“是吗？”

“端王兄想说什？”

“老六，你说老七还在京城的时候，天天惹是生非，让你跟在后面擦屁股，读书更是打渔晒网，不学无术，我还记得师傅们没一个喜欢，见着他就躲。结果一去雍凉，治下井井条不说，新政还声『色』，招贤纳士，谁都得夸一句爱民如子，咱们俩都被比下去了。”

“什？”

“这我一直想不通，老七为什这恨你，恨贵妃？按理这养育之恩……”端王凉飕飕地笑着，不怀好意。

这话一出，景王眉头直接皱起来，接着冷笑道：“这什想不明白的，一头野心勃勃的白眼狼罢了。说来他的母亲与母妃为姐妹，他按理还得比我尊贵一些，可谁让……做出那苟且之事，心中嫉妒不忿也是正常的。”

“你待如何？”

“既然新政已经成为皇兄的拖累，就不必再继续下去了，反正杨慎行也早已经不听你的，不是吗？”景王闲闲地说着。

端王心中计较万千，他看着胸成竹的景王，忽然笑起来，“老六，我和老七可没什矛盾，他若当上太子，可比你好了。”

向来不行于『色』的帝王居然会发这大的火，可见生气。

端王和景王互看了看, 眼里的幸灾乐祸收起来, 接着两前后脚出列，为刘珂求情。

端王：“父皇息怒，老七向来随心所欲, 儿臣听闻他在雍凉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不愿来京也是正常的, 并非真的抗旨不遵, 恳请父皇莫要计较。”

第二日朝堂, 如众预料，顺帝勃然大怒，宁王的不识抬举和一而再再而三地抗旨不遵发下雷霆大怒, 咆哮之声响彻整个朝堂。

景王眼睛一眯，冷光闪烁，接着嗤了一声，“这说，端王兄是打算认命，向老七俯首称臣？”

“这话为时过早，还用雍凉没回来，你这也太心急了，说实话为兄点奇怪。”端王长景王岁，可没那容易说服，反他想的更深一些。

端王和景王平日里一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互拆台，谁也看不惯谁，恨不得方当晚暴毙，第二天前去吊唁，可是在付刘珂这件事上，却达成了一致。

留在雍凉为什, 当土皇帝啊, 谁也管不着。

这点道行自然逃不过顺帝的眼睛，他心中微微一哂，脸『色』却随之沉下来, “好，好好，他既然不肯回来，那就别回来了！”说完，连一声退朝都没，就大步离去，徒留下群臣面面觑，看子真的气狠了。

端王闲闲的话传过来，让景王直接冷了脸『色』，他听得出中的奚落和嘲笑，因为刘珂出自落英殿，每日朝夕处，他都没看出这个弟弟的城府居然这深，包括皇贵妃都被耍的团团转。

“如今说这些什用，端王兄还是想想你的新政吧，父皇摆明了就是要刘珂来接手，虽不道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药』，这都不肯回来，但难保不定他忽然想通了呢？要是他力挽狂澜，端王兄，你该如何自处？”

“传闻贵妃踩着姐姐的尸骨才能今日，不道是不是真的。”

景王顿时怒气翻涌，厉声道：“端王兄，敬你一声兄长，可若是如此侮辱我母，那就别怪兄弟不客气！”

端王笑了笑，毫无在意弟弟的怒目而视，反而叹道：“老六，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你也应该听说了，老七不肯回来，却让传了句话回来，叫什……为子，方孝悌。”

“那又如何？”

“能孝悌的不就两个吗？父皇让回却抗旨不回，那他就谁孝呢？而且你没发现，父皇看着大发雷霆，可实际上除了臭骂一顿，什惩罚都没。”此言一出，让景王为之一怔。

“六弟啊，回去问问贵妃吧。”端王说到这里，拍了拍景王怔愣的肩膀，然后施施然走下台阶远去。

景王忽然想到曾经贵妃的话——我梦到姐姐了，她一直看着我……

一个激灵传来，只见一个小太监站在他的面前，“殿下？”

这是落英殿的太监，景王看见他脸上的疑『惑』，不禁冷下脸道：“什事？”

“皇贵妃娘娘想要见您。”

景王被端王这一说，心中些烦『乱』，正打算要去见皇贵妃，于是便道：“带路吧。”

皇贵妃自从上次被训斥之后，总觉得心中惶惶，十的顺遂日子仿佛就此远去，看到儿子，立刻让心腹屏退周围。

“母妃？”

皇贵妃也不寒暄，直接看门见山地问：“今日朝堂如何？”

“父皇大发雷霆。”

皇贵妃闻言不由地放下心来，景王看着，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可是老七就这抗旨，父皇都没说出该如何处置，似乎不了了之了。”

皇贵妃才松到一半的气顿时噎紧，一就握住了景王的手，而这个模让他心中不安，“母妃，老七那句话究竟是什意思，他的孝悌究竟指的是谁？”

这是个埋藏了二十的秘密，皇贵妃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提起来，可是如今的形势却让她心惊，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而且正化成一柄钢刀，她与皇帝之间形成的那种默契慢慢切割开。

“那白眼狼果然是道了。”皇贵妃喃喃道。

“道什？”景王追问了一句。

皇贵妃看着他，心中矛盾而犹豫，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必然就再也保不住。

“母妃，端王兄说你是踩着王嫔的尸骨才今日，连他都敢这我说，您想想头已经传成了什？”景王着急道，“京城从来不缺精明之，刘珂这句话，心怕是早就品出了味道！”

“母妃，我们母子不能这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这四个字让皇贵妃的眉眼顿时一厉，接着她闭上眼睛，然后缓缓睁开来道：“也好，皇上既然要舍弃我们母子，我也没必要再替他瞒着了。”

景王一听这话，惊讶不已，“父皇？”

皇贵妃冷笑道：“不然，你以为这都过去二十了，为何突然又被提起来？”

“这……究竟是什回事？”

皇贵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坐得端正，这些她一直都是这般凤仪端庄，好似皇后一般，她说：“你说的没错，本宫就是踩着姐姐的尸骨才今日。”

景王虽然早已经所猜想，可真听到母亲的肯定，心中依旧咯噔一声，他不是觉得愧疚，后宫跟朝堂一，从来都是阴谋诡计，刀光剑影，想要往上爬，必然所牺牲，被别陷害而死，那是愚蠢。

他是想明白了刘珂针他的原因后，若此事大白天下，与自己太不利。

“这件事父皇道吗？”他问。

皇贵妃听此忽然咯咯笑起来，顿时打破了要原本的母仪天下之姿，“他当然道，要不是本宫为他善后，这皇位怕是都坐不稳呢！”

景王听此，只觉得心头狂跳，口中生津，紧紧地盯着皇贵妃，后者既然已经开口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眼里带着鄙夷道：“皇帝身边那些模端正的太监，琅儿，道是怎来的吧？”

这件事说来难以启齿，也荒唐极了，景王讪笑了一声。

然而皇贵妃却嗔了他一眼，“不好意思什，昨日被拉出去杖毙的那个不是你走秦海的系送过去的？”

此言一出，景王顿时面『露』尴尬，“万事都逃不过母妃的法眼。”

“法子是的，可是没找准，不仅得好看，还得风骨，好是世家贵族，像王家大公子一，风姿无双的那种。”

这话让景王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王子华？”

皇贵妃差点噎着，失笑道：“傻瓜，想什呢，当然不是他，华儿怎能跟那位比。”

“那是……”能被称为王家大公子的，景王顿时福临心至，脱口而出道，“王安如？”

“，生子当生王安如的王家大公子，我的堂弟，可惜……”皇贵妃说着思绪翻飞，仿若陷入回忆之中，但是快轻轻一叹，“我至今都记得他的模，温润如玉，芝兰雅树，世间所美好的词句堆砌在此身上亦不为过，他不屑于科举，然世皆才情无双，耀眼夺目。”

景王没见过这位王家大公子，然皇贵妃会这的评价便可此的惊才绝艳，但是在这个时候提到他，必然跟此事，再加上早些的传闻，这位大公子是忽然暴毙在皇宫中的……两厢结合，真就已经呼之欲出，这让景王惊骇不已，整个都愣住了。

都说宫闱藏污纳垢，阴私腐烂不堪，但没想到没脏只更脏！

皇贵妃一看他的模，就道儿子已经想明白了，便道：“皇上的心思我道，可姐姐那傻瓜却以为只是因为她之故，皇上欣赏之余才会如此亲近妻弟，秉烛夜谈，那晚还送去两碗莲子羹，真是愚蠢至极，而我好不容易个机会，能成为皇帝亲近之，自然也不会错过。事情一出，我与皇上一拍即合，连夜宣了云深宫，造成了这通『奸』假象。”

所以为何出了这的丑闻，帝王也没怪罪王家，还提拔了王家二房，给了贵妃份位，一切不过是帮着粉饰太平的奖励罢了。

景王出宫的时候，些浑浑噩噩，他满脑子都是皇贵妃说的隐秘，只觉得浑身发冷。

“琅儿，不要担心，皇上就是想舍弃我这个棋子，也没那容易。若是刘珂道真，这杀母之仇，杀舅之恨，你说这父子该如何处？母妃虽不愿意以此威胁皇上，不过若他无情，我们也只能无义了。”皇贵妃的话还萦绕耳边，让他心里稍稍些安慰。

凭着这个秘密，刘珂也不可能当太子！

只是当他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竺元风正站微笑地看着他时，脚步下意识就顿住了，心漏跳了一下。

“见过景王殿下。”竺元风哪怕再怎得宠，也是不卑不亢，永远守礼，不像之前光脸却不道天地厚的太监，甚至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当然守礼便意味着疏离。

“竺公公不在父皇身边伺候，怎会在这里？”

竺元风道：“杂家奉了皇命，正等着景王殿下。”

景王一怔，顿时干笑起来，但是脸『色』却不如平时的自然，也没那贵妃之子的傲气，些僵硬道：“是父皇事寻我？”

竺元风没回答，只是道：“请殿下随杂家走一趟吧。”说完，再次行了一礼，便往宫内走去。

景王心思急转，目光不由地落在身后，不何时，两名禁军正挡住了宫门的方向，这一举动让景王心中的阴影越来越大。

落英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假寐的皇贵妃蓦地睁开眼睛，她看着匆匆忙忙跑来的宫，不由地问：“怎了，是不是琅儿出事了？”

一切都预感，宫女来不及行礼便道：“娘娘，景王殿下在宫门口让竺公公拦住了，被带去了景华宫。”

“景华宫？”皇贵妃尖叫起来。

景华宫的名字听着好听，却是无居住的一处偏宫！这是要景王给囚禁起来。

“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吧。”宫急的要哭了。

皇贵妃强自冷静下来，“我得见皇上。”

然而还未等她准备好，又一个宫女跑来，“娘娘，大成宫来了！”

皇贵妃的手抖了抖，她忽然明白，这次竺元风大张旗鼓地前往雍凉，根本不是为了刘珂请回来，而是用来『迷』『惑』她，那早就已经决定拿她顶罪了……

措手不及。

这的确是端王在意的事，明明新政是他一力支持，可到头来要是为刘珂做嫁衣，他非得呕死不可。甚至若是在刘珂手底下成功，他求而不得的太子之位……

景王：“父皇, 端王兄说的，老七从小到大就不愿顺着旁心思来，越是求着他，他越是不屑, 不搭理反而能得到好脸，不若就随他，等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两位王爷说着流于表明的求情，可是咀嚼这两句话的意思, 却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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