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竺元风暗中传递的消息，刘珂眼神阴阴。

过了初一，宫中便无大事，各家各户开始情往来。

正端着茶在门口的小团子赶紧推门进去。

说实话，不是小团子怠慢，实在是这位殿下他追不上，他没想到刘珂猴急成这样，拉着尚瑾凌就直奔寝室关门，这股迫不及待的劲，小团子能去打搅吗？

太子府的门槛虽高，但依旧有前仆后继的官员登门拜年，公卿勋贵最早。

尚瑾凌一脸『潮』红，不知道是憋的，还是热的，大喘着呼吸，眉眼却含着春水意，低低地喊了一声，“够了……”不上床，就光亲，亲腿软了，谁负责？难道要他霸王上弓吗？

“凌凌……”刘珂眼角发红，眼神深邃中藏着一把火，他听着这声沙哑，见尚瑾凌没说的，又重新欺上去狠狠地掠夺一番，才将有些软意的尚瑾凌彻底放开。

这位“正君子”还好心地帮尚瑾凌将他扯开的衣裳拢了拢，接着低哑地问：“要不要喝水？”说着刘珂『摸』到了差点掉下桌的茶壶，一『摸』，居然是冷的，顿时皱眉喊道，“团子！”

话音刚落，禁锢在他腰上的微微一松，然后下巴被抬起来，温热的气息寻着他的唇，一把撬开，轻车熟驾地探了进去。

“唔……”

刘珂亲的凶狠，尚瑾凌刚开始还游刃有余，不一会就有些气短力衰，忍不住想往后退。然而刘珂攻城略地，片刻不让，直到尚瑾凌的后腰抵住了圆桌，后者干脆将他抱起来坐在桌上，然后按着他的后脑勺继续。

可忽然, 正月初一祭祖祭祀，皇帝命太子替父感应天兆, 叩拜地轨这一举动, 让所有大臣吃了一惊。

这不是说明，皇帝还是中意太子吗？

也是，放眼诸皇子, 除了那张嘴不讨喜欢，所作所为却是挑剔的也得说一句刘珂德配其位, 皇帝只要不那么昏庸, 拿刘氏江山稍微一回事, 就不会废除太子。

除夕大宴, 皇帝跟太子之间绵里藏刀，谁都能感觉到那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都在猜测太子地位不保。

浓重的呼吸带着衣料摩挲，在这静谧的屋内响起令脸红的暧.昧，尚瑾凌的不得不刘珂的腰上绕到了胸前，推一推。

刘珂一品相，恨不得将吞吃入腹，直到尚瑾凌开始推据，才勉强挤出点理智，稍微放开，但是唇唇之间相去不过毫厘。

那老东西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 也不想让他好过，他若真的被这个『迷』魂阵给晕乎地熬一熬，可就被皇帝给熬死了。

安安分分着帝王让位多好, 反正后者已七十, 熬一熬也就差不多。

刘珂嘴上答应的好好，心中怎么想，便无知道。

高学礼带着尚瑾凌是初五来的，不早不晚，寒暄之后，刘珂一点没客气地把尚瑾凌直接拉走，徒留下高学礼被管家迎入一间书房，那里的没有，书非常多，足够他喝茶看书打发一整天的时间了。

屋内，尚瑾凌刚被拉进来，就听到一个重重的关门声，他眼皮微微掀起，还未『露』出揶揄的笑意，就被关了门又急匆匆回来的刘珂一把扯进怀里。

必须不能啊，所以他就在门口，还在犹豫要不要准备热水的时候，里头叫了。

嗯……凭他家殿下的矜持，这不意外。

小团子端茶进去的时候，尚瑾凌已桌子上被抱下来，只是眼神很复杂地看着刘珂，饱含着深深的无奈和神奇。

小团子嘴角一抽，将茶盘递给刘珂，然而一见到太子殿下的模样，愣道：“殿下，您的腰带散了。”

刘珂低头，然看到腰带松松垮垮地搭着，要掉不掉的样子，他一脸『迷』『惑』，“奇怪，啥时候散的？”

这时，尚瑾凌道：“过来，我帮你系。”

那感情好，刘珂屁颠屁颠地站在尚瑾凌的面前，后者洁白修长的绕过他的腰，很快就系了回去。

小团子冷眼看着，对自家主子那一根筋简直甘拜下风。

方才屋里就俩，既然不是刘珂自己解的，那余下的还用得着说吗？

他心中咋舌，将茶水送上之后就立刻下去了。

尚瑾凌端着水，斯斯文文地润了喉咙，让被亲得发麻的舌头得到缓解，然后清清淡淡地问：“你要把我送走吗？”

此言一出，刘珂顿时一怔。

“此地无银百两，送哪我才安全？”尚瑾凌发红的眼尾上挑，带着一抹了然。

刘珂深深一叹，挠了挠头，“咋么都瞒不过你。”

尚瑾凌嗤了一声，心说废话，这撅起屁股他就知道憋了么闷屁，更何况关系到他的安危。他联想到在雍凉的雪夜，那就打算抛下自己独自上京，就知道这又打算为他好了。

刘珂在尚瑾凌的面前坐下来，老老实实道：“哥想过连夜把你送去西北，可是你一不愿意。”

尚瑾凌笑眯眯地说：“没啊，我很乐意，以后我会以未亡身份早晚给你炷香。”

刘珂嘴角抽了抽，心道他若这么干，尚瑾凌真的做得出来。

“凌凌，我得杀了他。”

尚瑾凌收起了笑，“想必皇上也正有此意，不过你和他都需要一个借口。”

师出要有，废太子和『逼』宫都一样。

以刘珂的口碑，若非谋逆大罪，顺帝都说不过去，可想『逼』着刘珂谋反，却不容易，最简单的便是动其逆鳞。

而这个逆鳞，毫无疑问便是尚瑾凌。

同理，刘珂谋逆也得有正理，帝王昏庸无道，残害忠良，以至于激起愤怨，都可成为一块遮羞布。

而这个契机，目前看来依旧在尚瑾凌。

“我不想让你涉险。”刘珂道。

“可我想着我的白马太子亲自将我救出去，那便是一段佳话。”尚瑾凌微微侧了侧脸，笑得温柔，“老师的冤屈，你舅舅和母亲的惨死，王老爷白发送黑发，这一切都该真相大白，你说过，要为他们报仇，机会就在眼前。”

“没错。”刘珂没法反驳，良久他道：“我会去找泗亭侯。”

尚瑾凌点头，“此事一出，皇上对泗亭侯的信任也会大大降低，他会另找外援，以备万全之策，那么就只有……”

“端王。”

尚瑾凌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勤王之君非他莫属。”

论天下兵力，终究以皇帝为尊。

但是刘珂并没有发愁，反而道：“你既然已猜到了，凌凌，是不是也已有安排？”

尚瑾凌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然，虽然皇上没有为你赐婚，不过你也并非孤身一，你得记住你是有婆家的。”他的指戳着刘珂的胸口，提醒道。

刘珂愣了愣，“不是岳家吗？”

尚瑾凌漂亮的眼睛一瞪，不满道：“你之前还说要入赘的，不认吗？”

刘珂哪敢反驳，顺着『毛』『摸』，“认认认，凌凌，那啥时候娶哥过门，我怕年纪都一把了，不得恨嫁？”

尚瑾凌弯了弯唇， “着，我带千将士来迎娶你。”

宫中，顺帝倚靠在床榻上，随拿着一本书，听着小声的脚步，淡淡地问：“事情查的如何？”

竺元风走到龙床前，弯腰道：“禀告皇上，太子身侧并无侍妾，也无……娈宠，屋内空虚。”

“无？”顺帝嗤了一声，将书往身边一丢，“你觉得可能吗？”

竺元风想到最近查到的事，震惊得差点失态！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瞒着皇帝，可是又能怎么瞒？

尚瑾凌刘珂竟是这样的关系！

“元，怎么不说话？”眼看着顺帝的目光瞥了过来，竺元风了心神，垂眸道，“皇上，奴才不敢妄言，不过太子殿下屋里的确没，不少勋爵大臣曾赠美以示好，但是不管男女，太子殿下都没收。”

最终竺元风没敢隐瞒，一五一十地告知，因为这些事情并不隐秘，他很清楚就算他不说，也会有旁暗中告诉皇帝，而他反而会陷入麻烦。

“呵，一个皇子清心寡欲到这个年纪，简直匪夷所。”顺帝侧了侧身，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就算身有隐疾，收个女随便放着也不是么大事，何必拒绝？反而让投靠之心生不安。”

他想起除夕宴，刘珂众泗亭侯求亲的场面，时觉得怒不可遏，但是如今回想起来，“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拒婚呢？”可他为谁拒婚？

竺元风知道不能沉默下去，说：“奴才查了随太子殿下进京之，有所发现。”

“哦，那是哪一个『迷』得太子殿下神魂颠倒？”

竺元风暗暗吸了一口气，“跟随在太子殿下身边最长，年纪相仿，长相出众，在此之前一直住太子府，便只有一位了……”竺元风口中干涩难言，“本届状元郎。”

寂静的殿中，忽然传来顺帝哈哈大笑声，一点也没有病重卧床，需要太子为祭祖祭祀的地步。

“朕猜也是。”顺帝拍了拍竺元风的，“那孩子朕见过，风姿无双，颇有年……他的风采。”顺帝的眼神中『露』出怀念，似乎颇为欣赏道，“老七然是朕的种啊！”

一般正常的父亲在得知子可能喜欢男的时候，最先的念头必是打断他的腿，然后硬生生地掰回正道娶妻生子。

可顺帝却赞叹道：“这小子有眼光，咱们父子俩看中的都是这样的无双公子，好！”

竺元风不知该如何评价。

笑过之后，顺帝忽然又淡漠地说：“看样子，尚瑾凌也是愿意的。”

竺元风怔了怔，他想到在雍凉的时候，刘珂便对尚瑾凌另眼相看，甚至不惜借他的也要将西陵公府约出来，形影不离。

那时，他没有多想，可如今索起来，尽是处处透『露』出有于主君跟幕僚之间的亲昵和暧.昧。

他只能说：“皇上圣明。”

“呵呵……”顺帝这次的笑声令头皮发麻，不知为何，竺元风总觉得里头含有一股酝酿已久的怨愤和嫉妒，“愿意……太子倒是比朕幸运……”

他眯起眼睛，绪顿时回到那混『乱』之夜，那眼里的憎恨和厌恶，用鲜血回报给他，就是得到了，也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

顺帝的话让竺元风身上的寒『毛』竖立起来，他虽不知年之事，然而观这些年顺帝喜好的少年，就知道曾有这么一个，皇帝求而不得，所以找了这么多替品，包括他。

“还是尚瑾凌比较识时务啊，明日，宣他进宫。”

竺元风瞳孔骤然一缩，脱口而出道：“太子那里……”

顺帝看了他一眼。

竺元风连忙将脸低了下去，讷讷不敢多言。

心知他最为心软不过，因为欣赏，也帮过尚瑾凌几次，顺帝难得好心地解释道：“担心，朕不会对他做么，朕只是想看看……”太子的反应。

这大事，就算所有的线索指这个事实，顺帝也不会因此相信，总要得到证实才好安排下一步。

被按在结实的胸膛上，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尚瑾凌闷闷道：“我以为这个时候，光拥抱不够。”

或许只是因为看不惯刘珂满身带刺, 时不时顶撞，让皇帝威严扫尽才会有父子如同仇敌般的错觉吧。毕竟，皇后平冤，皇帝请四召盼着宁王归京, 总不至于真的毫无情谊。

这样一想，众臣看太子的眼神又一次变得不同，宗室甚至在事后还劝慰了太子一句，稍微对父亲孝顺一些, 就不会闹得朝廷内外提心吊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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