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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令人昏你还要辱我到几时...

  • 作者:素光同
  • 类型:仙侠情缘
  • 更新:07-24 16:43:06
  • 字数:11716

她看着方谨,含笑道:“您还可以派出一队亲信,前往秦州,与华瑶汇合。这一来是为了监视华瑶,二来是为了操纵战局、夺取战功。华瑶表面上臣服于您,实际上也不敢造次,您不仅能知道华瑶的动向,还比皇帝更了解秦州的战局。”

她毫无迟疑道:“天下之大,绝非一人思虑能及;江湖之乱,绝非一人谋略能敌,与其铲除华瑶的势力,不如趁机在秦州安插耳目,待到来日战事平定,您手握内阁之柄、坐拥精锐之师,提拔您的亲信,重用您的臣僚,便可将秦州收入囊中。”

方谨不再问话,杜兰泽也不能开口。

想到华瑶所处的困境,杜兰泽心如刀割。她和华瑶相隔千里,久未通信,但是,正如方谨所说,她和华瑶相处两年,早已摸清了华瑶的心性。

杜兰泽隐约听见顾川柏的呼吸略急,立刻补充道:“秦州叛军共有三十余万人,超过了岱州、虞州的兵力总和。本月上旬,前线传来战报,秦州叛军斗志昂扬、屡战屡胜,他们的武器包括火炮、铁铳、地雷和神机箭,还有十万骑兵身披钢甲、身跨骏马。秦州叛军的声势之浩大,远胜一般的乡民起义。”

方谨颇有深意地笑了。她从来不会明说一个计策是对是错、是好是坏。她的喜怒是不可捉摸的,她的裁夺也是不容置喙的。

作为方谨的近臣,杜兰泽必须做到“顺从”二字,顺应方谨的意愿,遵从方谨的命令,以她为君,以她为天,每时每刻都毕恭毕敬地侍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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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直言不讳道:“诚如驸马所言,华瑶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归根结底,华瑶还是少年心性,御下不严,治下不明,凡事率性而行、任意而为,难免有些鲁莽。”

杜兰泽嗓音婉转,娓娓道来,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安静地听完了她的论述,方谨却道:“倘若华瑶侥幸在秦州一连打了几场胜仗,你会如何应对秦州之乱?如何防范秦州与凉州相互勾结?”

短短一句话,便似一阵冷风吹来,让杜兰泽感到一阵阵寒意。

杜兰泽还没讲完,顾川柏就打断了她的话:“杜小姐,你对自己的旧主,似乎仍有旧情。华瑶是纠众作乱的逆臣贼子,野心之大,昭然若揭。即便她对你说了,她想拥立三公主为帝,你又怎知她话中的真假虚实?你岂能为她做保?”

杜兰泽缓缓地直起腰,端正地跪坐在地上:“这世间的人和事,并不是非黑即白、非此即彼。无论何人何事,只要能为殿下所用,便自有保他的道理。”

讲到此处,杜兰泽的声调拔高了些:“单从表象来看,华瑶投靠了殿下,也曾进献过金银珠宝、车马粮钞。她的俸禄极低、根基极浅,在朝堂上无权无势,在皇宫中无依无靠,诸事皆要仰仗于殿下。华瑶此次出征秦州,不可能不向殿下禀报。倘若她有意隐瞒,那她此前的一番辛苦都白费了。”

杜兰泽伏跪不动,以一种极谦卑的姿态,向方谨进言:“微臣来京城之前,华瑶再三叮嘱我,定要勉力侍奉您。她自小仰慕您,相信您是天命所归,必将承袭大统……”

杜兰泽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担忧或惊惧,依旧从容地作答:“华瑶的一万兵马,缺乏粮草,既没有朝廷的支援,也不能像叛军一样劫掠城镇,短期内必然无法崛起。在她壮大之前,请您……”

杜兰泽轻声道:“及时斩草除根。”

杜兰泽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比起华瑶的区区一万兵马,如今的秦州叛军才是真正的猛虎。殿下何不以华瑶为剑,杀一杀猛虎的锐气?”

杜兰泽抬起头,迎着方谨的目光,坦然道:“华瑶的部下给您送信,不能走官道,路上或许要耽搁两三天,请您稍等几日……”

顾川柏冷声道:“再等下去,便会养虎成患。”

“确有此事,”方谨慢悠悠地说,“他们的兵力,不容小觑。”

杜兰泽终于等到了方谨开口。她心下稍安,沉声道:“秦州叛军的装备之所以如此精良,恐怕与二皇子脱不开干系。现如今,大皇子虎视眈眈,二皇子杳无音信,六皇子即将回京,皇后也在兴风作浪,并非铲除华瑶的最好时机。何况华瑶的兵马只有一万,秦州叛军的兵力远在她之上,她在秦州的处境乃是九死一生……”

华瑶是真正的仁善之主,绝不会任由秦州叛军血洗城池,哪怕她手上只有三千兵马,她也会义无反顾地冲锋陷阵。她的英勇、刚毅、果敢、决绝,都让杜兰泽拜服,也让杜兰泽感到难以忍受的苦闷——华瑶面临着内忧外患。生死一线的关头,杜兰泽不能陪在她的身边,甚至不能给她传一封信。

杜兰泽在方谨的府上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泼天的富贵、煊赫的尊荣,却不是杜兰泽想要的。她心里所怀念的,还是自己追随华瑶的那段日子,每天和华瑶同桌而食、同路而行,不似君臣,更似知己。

方谨与华瑶虽是姐妹,她二人的性格却大相径庭。华瑶和蔼可亲,方谨严肃可畏;华瑶宽宏大量、不拘小节,方谨施政苛刻、不怒自威。

杜兰泽侍奉方谨的这一个多月以来,每一次献计献策之前,都要先察言观色。据她所见,方谨城府极深、耐性极好,善于识人用人,党羽布满了整个朝廷。

方谨迟迟没有清剿秦州叛军,打的是“边军内调”的主意。她想借由叛军之手,绞杀秦州的豪强世族,把晋明的势力扫荡一空,再从沧州、虞州、岱州等地抽调兵力,以“肃清秦州之乱”为名,统领沧州、虞州、岱州、秦州的军队。

方谨的外祖父是内阁首辅,可以问责各部的官员,哪怕“秦州之乱”闹得再大,方谨都能从中获利,还能把六部的官员换作自己的同党,进一步地削夺六部之权。

此外,“秦州之乱”也是牵制东无的一枚棋子。

秦州距离京城不远,叛乱愈演愈烈,大有燎原之势。即便东无想在京城作乱,也要先考量京城周围的形势,以免“内乱更盛,外患更烈”的局面出现。

杜兰泽仍在沉思,方谨忽然说:“驸马留下,其他人都告退吧。”

此言一出,包括杜兰泽在内的众人起身行礼,低眉顺眼地躬身后退,缓缓地走出了方谨的寝宫。

顾川柏一言不发,依然垂首跪坐着。

方谨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顾川柏的面前。

顾川柏半低着头,看不见方谨的面容,只能瞧见浮光锦的裙摆上精致繁复的牡丹花纹。

方谨已有两个多月没传召他侍寝,却夜夜宠幸那些扶不上台面的侧室。

顾川柏不知道她究竟有何用意。皇帝重病不愈,时日无多,而她是皇帝的嫡长女,也是众多朝臣拥戴的公主,两相权衡之下,他不可能再偏向皇帝。可她却在这个时候彻底地冷落了他。她赐给他的恩宠就像一捧流沙,他越努力地握住,沙子便漏得越快,一粒一粒地刺穿他的心,刺得他遍体鳞伤、千疮百孔。

他不遗余力地辅佐她,仍未得到她的信赖。

他早已看穿了华瑶的真面目,可她迟迟没有对华瑶下手,甚至任由杜兰泽妖言惑众……他的思绪乱成一团,冷不丁听见方谨的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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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谨笑了一笑,那笑声从他耳边飘过,也在他心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细密的水波不断蔓延,漾开一道道破碎的波光。

他迫切地想要激怒她,想从她眼中看见愤怒、厌憎、轻浮和放纵——或许他将来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如果她登基称帝,绝不会容忍他端坐皇后之位。

皇后不仅是六宫之主,更是天下臣民之表率,方谨一定会另选一位世家公子,代替顾川柏,照料她的起居、打理她的后宫。

方谨绕到了屏风的后方,从侧门走向了浴室,没再对顾川柏讲一个字——这是她御下的手段之一。在她发话之前,侍臣要先跪在地上、静思己过,等到她开恩,侍臣才能站起身。

他看到她慢慢地蹲了下来。她修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脖颈,他笑问:“您要在今日赐我一死吗?”

“并未,”顾川柏一边喘气,一边如实地回答,“我已有三个多月没见过皇帝,也没收到皇帝的音讯。”

杜兰泽轻轻地笑了一声,才道:“那便什么都不要想了,什么都不要说了,同我一起坐着,仔细地理一理你心中的杂绪吧。”

他忽然说:“申则灵从没被你掐过脖子吧。”

方谨渐渐地收紧了五指,他艰难地喘息了一声,俊美的容颜越发的苍白。她百无聊赖,蓦地松开了手,指尖一寸一寸地划过他脖颈上的浅淡红印,拨弄着他的喉结,把他当作器物一般细致地赏玩。

方谨的一句话说得格外凉薄:“你已是皇帝的弃子,何去何从,想好了吗?”

杜兰泽侧目看他,他又说:“我这个人,您也知道,我挺稳重的,但是,我弟弟……他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事吧。我和我那不争气的弟弟有一点通感,他要是心烦意乱,我的脑子也会乱糟糟的、昏沉沉的。”

他左手虚握成拳,唤道:“杜小姐。”

方谨格外冷淡道:“你若执意想死,我便给你个解脱。”

杜兰泽的目光极为幽深,正眺望着远处的湖景。寂静的湖水好似一面镜子,映照着一座赤玉砌成的红桥。岸边的亭台楼阁连绵不绝,雕梁画栋,珠帘绣幕,尽在波光荡漾的倒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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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谨挑起他的下巴,喃喃道:“你这幅表情,是真该死。”

杜兰泽倚着扶栏,燕雨就坐到了她的旁边,她用极轻的气音说:“你的弟弟可能正在带兵打仗。你要记住,为将之道,在于修炼心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方能克敌制胜,百战不败……”

他爱她,更恨她,爱她爱得罔顾生死,恨她恨得几近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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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屈膝行礼,恭顺道:“谨遵殿下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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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柏忽然觉得好笑。他熟读圣贤书,通晓古今事,兼修六艺之术,深谙六部之法,年少时立志要做一个舍身报国的忠臣义士。可是,现在,他不得不屈居于方谨的后院,终身沦为她的附庸,任她亵玩他的身体、消磨他的意志、践踏他的尊严,有朝一日,她还会将他弃之如敝履。

“别害怕,”杜兰泽心不在焉地说,“船到桥头自然直。”

杜兰泽站在原地,燕雨忽然从近旁的一座假山中钻了出来,快步跑到了杜兰泽的身边。他谨慎地问道:“刚才,您为什么要让我躲进假山里,不让我跟着您一起见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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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兰泽的心思顺着水流,漂到了更远的地方。她的神情尤为凝重,唇边再无一丝一毫的笑意。

浅淡的日光洒在她的身后,她的声音就像此时的天色一样飘渺空荡:“更何况,我的旧主,从来不敢冒犯殿下,驸马,您的旧主呢?请问,您的旧主是如何对待殿下的?”

燕雨很不自然地偏过了头:“不是,我不认字,也没读过书,您讲得这么复杂,我听完了以后,脑瓜子嗡嗡的,心里变得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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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柏绝不会与杜兰泽细说其中的原委。他站在白玉雕砌的台阶之上,冷漠而严厉地审视她片刻,沉声说:“倘若你对公主忠心耿耿,公主府上绝无一人会为难你,但你若起了异心,便自求多福吧。”

顾川柏披上了这件衣裳,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和衣带,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他穿过寝殿门外的一条廊道,途径一座树荫浓密的花园,远远地望见了杜兰泽正在花园中悠闲地散步,凉风吹起她的裙摆,黛青色的绸纱几乎与树影融为一体。

顾川柏低眉垂首,自顾自地说:“您明明早就知道了我的答案。”

顾川柏又看了她一眼,方才翩然离去了。他的背影颀长挺拔,逐渐消失在廊道的尽头。

她扬手一挥,乍然扯出一道裂帛之声,他的衣襟被她撕破,露出一片肌理分明的胸膛。她不露痕迹地将他扫视一遍,又站了起来,背对着他,问道:“皇帝近日是否传召了你?”

顾川柏怒极反笑:“您所言极是。”

如今的皇帝命悬一线,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再把控朝政,便放任了方谨与东无两派斗争。京城的党争已到了最严峻的时候,谁胜谁负,仍未可知,唯一能确定的是,获胜的那一方,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杀光手下败将。

“没什么,”杜兰泽讳莫如深,“胜败兴亡,自有天命来定。”

杜兰泽气定神闲道:“您无凭无据,妄下裁夺,未免有失偏颇。华瑶是我的旧主,与她有关的往事,于我而言,皆是过眼云烟,我早已不在意了,您为何还要介怀?”

皇帝暗害了方谨的母亲,打压了方谨多年,甚至派过几批刺客,想要不声不响地处决方谨。

他的胸膛起伏不止:“你还要辱我到几时?”

杜兰泽和燕雨一前一后地走向树荫花影的更深处——此地屹立着一座云亭水榭,紧邻着一片波纹粼粼的湖泊,又被茂盛的木棉树遮蔽着,自成一派幽凉清静的萧然之景,杜兰泽经常在这里静坐静思,燕雨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她。

杜兰泽轻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怕你会说错话。”

燕雨见状,忍不住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觉得好慌好慌。”

她仰起头,看着此时的天色:“对于我们而言,这样宁静的日子,也没有几天了。”

杜兰泽听见他的声音,便沿着一条碎玉铺成的林间小道,款款地向他走来。周围的繁花绿树尽皆沦为她的陪衬,她身处于群芳争艳的花园之中,依旧是仪态万千:“微臣参见驸马。”

她手里托着一只琉璃盏,似乎是在采集清晨的花露。

她薄情寡性,薄恩寡义,顾川柏真想和她同归于尽,目光不自觉地带着愤懑,似有一股野火在他身内猛烧,他的血液里流淌着灰烬,深陷一场绝望而焦灼的等待,只等她用力一绞,他便魂断命绝,此生的恩怨纠葛,终究在她的手里一了百了。

顾川柏跪满了半个时辰,方谨的侍女姗姗来迟。侍女呈上了一套崭新的墨黑色绸缎衣裳,并传达了方谨的口谕,准许顾川柏离开寝殿。

“怎么,你想知道?”方谨咬着他的耳朵说,“你和他一起伺候我,便能亲眼看见了。”

顾川柏眉头微蹙。他对杜兰泽的杀心更重了一层。他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杜兰泽不仅不会匡扶方谨的大业,甚至会让方谨多年的筹谋功亏一篑。

顾川柏直截了当道:“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无须再装模作样,你对你的旧主念念不忘,只会从中斡旋,却不会一心一意地效忠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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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川柏对华瑶没有一丝怜悯:“那是她咎由自取。”

寝宫里安静了一瞬,顾川柏也没再打岔。因为他知道,华瑶经常给方谨送钱、送名、送利、送消息,杜兰泽必然会借题发挥。

果不其然,杜兰泽说:“依臣浅见,华瑶应该会传信给殿下,还会献上秦州、虞州的地图,以及她在虞州夺来的金银财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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