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败了?”李梦晨神色变得紧张。

“说不上是成功，也说不上是失败。我们那个皇帝虽然是个昏君，但却绝对不是个笨人，一个笨人是不可能在皇帝的位置上安稳待这么多年的。若他真是个毫无城府，思虑愚钝的君主，当他看到我违反命令，没有赶到边疆，反而到了京城的时候，早就直接一刀砍了我。”

“当时，统领军队的北伐总统帅，名叫金玉郎。”

“什么?！”

“皇上问我，为何擅作主张，违抗军令。我跪在大殿上，不住劝告皇上这次的战争师出无名，若是发动这样非正义的战争恐怕被天下人所不齿，恳请皇上收回命令。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了最后，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呵斥。他让我立刻退下，还说该不该发动战争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我要做的只是执行。”

“父亲，你刚刚说过这玄女意灵丹是赤狄的至传之秘，这样的条件，赤狄族人又怎么能答应?”

“当时我和云儿也是这么想的。我和云儿连家都没来得及回，日夜奔驰赶到了赤狄。当时已经大军压境，数支部队在赤狄部落周围扎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营帐，远远一看，篝火连天，霎是壮观。看得出，皇上对这药势在必得。”

李成民忽然向温良候瞟一眼，又迅速收回。

贾辞安冷笑了一声，道:“没错，李梦晨，你们的狗皇帝就是把这玄女意灵丹，当成能让他当神仙的丹药了。真是可笑，为了些丹药，为了他长生不老的春秋大梦，就导致了那么多人丧命。”

“这个昏君。”李梦晨攥了攥拳头，心中暗暗骂道。

李成民继续说道:“皇上问我，有没有办法再搞到几枚，若是能呈上几枚玄女意灵丹，就给我重重封赏。我说，这药只能给赤狄部落的族人吃，之所以我能吃到，是因为我现在的妻子就是赤狄的人。”

当朝皇帝的昏庸不作为，李梦晨也是常常听闻。从三十多年前皇上登基开始，就几乎没上过朝，把持朝政的一直都是齐王爷。对这个皇帝来说，皇权只是让自己享乐的工具，自己的长生大业远比天朝的无数百姓重要的多。

“到底是什么事，让皇上如此着急?”

“那次的旨意大概说，赤狄部落不断发展壮大，对北方边陲造成了很大威胁。皇上虽远在京城，但听说了很多赤狄族人残虐嗜血的事迹。赤狄部落虽如今和天朝交好，没有来犯，但蛮夷之地，人民生性残忍好战，性情难以捉摸，与其养虎为患，不如早日消灭。”

“我记得很清楚，皇上忽然派人来传御旨，连下了三道金牌让我立刻起兵，与北伐大军其他几路军队汇合。当时我着实吃了一惊，因为那个神仙皇帝成天只顾着炼丹求道，一心想长生不老，从来没有关心过国家大事。能让他亲自下旨，还连下金牌催我起兵，定是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

“皇上表情沉了下来，点了点头，沉思了半晌，忽然问我妻子如今身在何处。我告诉他，阿云如今就在皇宫门口。皇上派人召她进来。阿云进来之后，皇上告诉她，只要赤狄愿意每年上供五百枚玄女意灵丹，自己就下令撤回军队，阻止这次战争。非但这样，还会每年给赤狄封赏。”

“这狗皇帝倒是精明。”贾辞安吐出叼着的狗尾巴草，有些愤愤的说道:“他知道，若是赤狄部落被灭了，这玄女意灵丹虽然能得到，但却也有限。但若是赤狄部落自愿上贡，这药可就源源不断了。”

李成民缓缓摇摇头。

“虽然军令如山，难以违背，但我又怎么忍心拒绝云儿的恳求，怎么忍心亲手去屠戮她的族人?我令手下鲁千南先率大军到赤狄与大军汇合，而我自己则带着云儿进京面圣，只盼皇上不过是一时受奸人蒙蔽，能在我的劝说下收回旨意。”

“那结果呢?成功了吗？”李梦晨问道。

“我见龙颜大怒，便开始不住叩头，告诉皇上我曾经与赤狄人有过来往，那里的圣女甚至还用某种奇药救过我一命，我以性命相担保，那里绝对不是些穷凶极恶的人。”

“皇上原本一直紧皱眉头，但是当他听到赤狄圣女用药救我的时候，反倒眉头舒展了几分。皇上打断我的话，询问我关于那丹药的详细情况。我一愣，心中有些奇怪但却也没有想太多。我告诉皇上，我记不得那药的样子，只记得叫做玄女意灵丹。当我服下这药的时候，身体从内到外有一种奇异的反应，一股强烈的热量不住传来，紧接着吐出了毒血，所中的毒便好了大半。”

李梦晨听到金玉郎的声音，身体猛的一震，而一旁的温良候，神色也变得有些淡淡的黯然。

“我向金玉郎汇报了皇上的旨意，他放我和云儿进到赤狄部落内。我二人赶到万灵殿，给正在议事的圣女和赤狄长老们传达了皇上的话。”

“我刚刚说完，万灵殿里就炸开了锅。众人斥责天朝皇帝的冷血残酷，并纷纷表示，宁可战死也不愿意臣服上贡。只有圣女，一直在沉默。”

“那最后果然是没有上贡，才导致的大战的发生吗?”

“并不是。众人在骚动后，逐渐安静下来，都望着圣女，等着她下命令。圣女垂着头，神色凄然的思索了半晌，接着语气黯然说:“这仗不能打，哪怕是要我们上贡玄女意灵丹，这仗也不能打。祖训固然重要，但是绝对比不上族人的性命。左将军，我们同意上贡。”

李梦晨问道:“皇上为什么会突然询问玄女意灵丹?莫不是....”

李梦晨带着几分怒意道:“这是什么理由?难道因为一句怕他日后来犯，就可以随手出兵消灭一个无辜的部落?”

“你不懂，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接完旨后，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云儿。云儿出身赤狄，虽后来跟我在中原居住十余年，但对赤狄的故乡之情仍旧丝毫未减，听说天朝要集结大军消灭赤狄，心中无比焦急。她求我带她去京城面圣，无论如何也要去阻止这场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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