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体而言，就是龙与神灵居住的宫殿，落在了人间。

397米高的人间。

“确实如此，但凡事总要有个开头。”

奥斯顿·道斯晃悠着酒杯，表情依旧淡然。

此刻，大厅内有五个人。

他是奥斯瓦尔德·卡文迪许，明明还是二十出头，却总是像老派绅士那样，戴旧式礼帽、拄黑色手杖、配单片眼镜。

表情庄重得体，坐姿也是一丝不苟，与左侧两人的随意完全不同。

此刻，也是他先开口，用颇有磁性的声音问道：“奥斯顿，我想洛城的努力，并不是在这里随口商量几句，就能推动的吧？”

他年纪很小，头发暗灰，细看却很柔顺，穿着红色小马甲，像个尽量让自己成熟的大男孩。

中央，灰石圆桌旁，剩下三人分别坐定。

靠左边的两个男人较为健壮，分别是鲁伯特·摩根和雷蒙德·摩根。

最顶层的大厅，四面皆是落地窗，连云层都似乎触手可及。

至于大厅之内，更是常人不敢想象的光景。

旧大陆的庄严设计风格，以黑与金为主色调，仿佛中世纪的宫殿。

397米高的大楼。

他们都来自摩根家族，长相很相似，都是褐发灰瞳，只是一个梳大背头，一个剃寸发，算是区分。

圆桌靠右，还有一位穿白衬衫、配黑马甲的绅士。

与前面这几样相比，其余摆设、橱柜虽然也很精致，却显得不太重要。

但细看之下，就能发现那些划痕下面，竟都是幽蓝色的水晶！

这是从阿特拉斯海底挖出的“古宙之石”，倘若大厅光线黯淡，那就是一桌星海！

年轻的奥斯顿·道斯立于落地窗边，他头发亮金，梳成三七分，身着黑色西装，与大厅色调极搭。

此刻一手插兜，一手握着香槟，神色悠然。

他环视几位客人，说道：“我想，在座的都清楚，洛城最近遇到麻烦了。”

梳大背头的鲁伯特·摩根顿时嗤笑：“就算不清楚，对面的烟可还烧着呢。”

“是的。”奥斯顿点了点头，“这次的红蛮子是一个方面，但更深层的，你们不觉得洛城太混乱了吗？总是有奇奇怪怪的角色跑出来。”

“那只乌鸦。”角落里下棋的修，这时突然说道，“告死鸟，它老是跑出来，父亲让我夜里少出门。”

“嗯哼，对，还有告死鸟。”金发的奥斯顿接住话头，“告死鸟，无脸蛇，红蛮帮，还有牧羊人……洛城总是不缺‘人才’，总是给我们塑造的秩序带来破坏！”

“我们需要发展，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奥斯瓦尔德，你刚从东方回来，有什么新消息想分享给大家吗？”

年轻绅士轻咳一声，不急不缓道：“对岸的形势有些复杂，北极熊和东方狮一直暧昧不清，上头希望能拉拢住华夏人，再去西面找点机会。”

“听见了吗？伙计们，西面。”

奥斯顿强调一句，就要展开。

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声响起，他将插兜的手抽出，同时掏出了一个手机。

——它比市面上的砖头机要小巧很多，也更精致，甚至还能显示来电号码。

奥斯顿看了一眼，直接点开免提。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直接道：“少爷，红蛮帮失败了，有三人被捉，其余都死了。”

“嗯，还有吗？”

“告死鸟在现场，是它击溃了红蛮子，并在军车赶到前就跑了，没被捉住。另外，波顿警局似乎出了点问题。”

“好，知道了。”

奥斯顿挂断电话，看向大厅的四人：“听见了吗？居然是告死鸟打败了红蛮帮，警察的弱势，让军队找到了介入点。”

梳大背头的鲁伯特·摩根哼了一声：“那群老屁股，估计是又想打劫一次军费。”

“所以，我们需要改变。”奥斯顿重重道，“洛城需要成为一个整体，而非脱节的一个个区域，将警力集中起来，然后统一指挥，我们才能真正有拳头！”

他说的很认真，也很豪气。

但话音一落，却没人马上接话。

沉默一会，还是年轻绅士奥斯瓦尔德沉稳道：“如果警力合并，是不是政务也要合并？这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吧？”

梳大背头的鲁伯特·摩根也跟着严肃道：“道斯，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必须请示家族的意见。”

“当然，我们只是台前人。”奥斯顿非常理解地点头，“我只是在这里提议，希望各位回去之后，能够代为说明——道斯家族希望与盟友们携手共进，而不是独霸一方。”

“呵，那就再好不过了。”鲁伯特·摩根随口一答。

随着提议结束，场面又变得松弛。

奥斯顿·道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话说今晚有个舞会，你们想去吗？”

角落里，修猛然回头：“什么舞会？”

“一场属于年轻人的聚会，有很多新式的菜品。”奥斯顿引诱般介绍道，“而且有传闻说，琼斯爵士的女儿回来了，说不定也会出席。”

“伊莲·琼斯？”年轻绅士却眉头一皱，“她不是在圣佛朗读书吗？”

“啊？”

奥斯顿闻言，眨了眨眼，回头望向浓烟渐散的新罗尔。

“……这样吗？那但愿她没事吧，不然就真的太遗憾了。”

说着，他摇了摇头，又饮了一口香槟。

……

波顿，警察局。

一楼大厅内，人头涌动，极度混乱。

“该死啊啊啊！我好痒！好疼啊！”

“混蛋！不要碰我！滚开！”

警察们一个个浑身发红、痛痒难忍。

许多人倒在地上打滚，还有些则突然怒极，开始殴打身边的同事。

一名壮硕的警察连续挥拳，已经击晕了好几人，就要向大门冲去。

这时，旁边一道黑影袭来。

他下意识抬手，正好挡住了一记拳头，但同时肚子上却被狠狠踹了一脚。

砰——

这家伙摔了出去，撞在桌子上，正要翻身，脸上马上又“嘭”地挨了一下，彻底昏了过去。

杰斯·歌德收回拳头，回首望向先前踹人的同事：“干的漂亮，查尔斯……小心！”

却是又一个发疯的警察，朝查尔斯·保罗扑了过去，却被他下意识接住，然后一个抱摔！

咚——

扑上来的家伙被重重摔在地上，查尔斯说句“抱歉”，连忙又在其脖子上补了一下，将他打晕。

杰斯·歌德见状松了口气，但他环视大厅，心跳马上又抬了上来。

到处都是翻滚的同事，他们在艰难地对抗某种“疾病”，痒和痛是反抗的惩罚。

而放弃抵抗、接受失败的，就会像刚才那两个人一样，愤怒到失去理智。

“该死！这到底是……难道是血？”

杰斯·歌德突然想起，那个爆炸的红蛮子，先前也是这副浑身通红的模样！

可他当时，明明还有理智……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又几名警察无法坚持，满目血红地站起，冲着对方就是狠狠一拳。

每一拳都势大力沉，且毫不防御，才几下就打得彼此鲜血横流。

“查尔斯！”

杰斯·歌德大喊一声，连忙冲过去，查尔斯也醒悟跟上。

两人同时出击，配合着将纠缠的几人打晕，接着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连忙冲向下一波。

这一刻，杰斯·歌德无比庆幸，自己的第一时间就喊人关闭了铁闸门。

否则让这群家伙冲出去，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反正警局的面子肯定是没了。

就在这时，某个暴怒的警察突然拔出了手枪，似乎想要射击。

杰斯大惊失色，抄起手边的烟灰缸，就要扔去。

但有人比他更快，查尔斯在对方掏枪的瞬间，就已经射出了两发弹珠，正好命中手腕，将枪打掉。

“漂亮！”杰斯大喊。

可问题仍未解决，甚至因为那人的掏枪，其余发狂的警察也猛地想起，自己还有一把武器。

于是他们纷纷退开，要去拔腰间的配枪。

杰斯睁大眼睛，也掏出了配枪，而查尔斯已经选择向旁边翻滚，躲到桌子下面。

场面即将失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头顶突然“砰”一声。

大片的水花从天而降，如雨幕打洒向下方的众人。

是消防系统！喷水花洒被人打开了！

杰斯站在雨中，有些发懵。

不只是他，在消防雨水淋下的那一刻，大部分人都静止了一瞬，接着开始变得呆滞。

扑通……扑通……

一个又一个人倒下，只有少数人还站着。

查尔斯·保留从桌子下站起，晃悠一会，也跟着摔倒。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二楼平台处，扎克·伯德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他刚刚一直在强忍着疼痛和愤怒，此刻被雨淋到，也是懵了一下。

突然，身后一道轻佻的声音响起。

“局长，我才刚回来，就看了一出好戏啊。”

扎克·伯德即刻回首。

只见一道白影划过，“砰”一枪命中了他的胸口。

伯德艰难地低头，却见一根针管插在了心脏位置。

麻醉枪？

“睡一会吧。”

克雷兹·西格玛身穿黑正装，外套白大褂，从阴影中踱步而出。

扎克·伯德倒地，他面不改色地越过，一步跨上了栏杆，抬枪对着下方点射。

砰——砰——

还站着的几人纷纷被打中，麻醉效力上来，接连倒地。

在他身后，之前出去调查“仓库案”的警察们穿着防护服，从走廊中涌了出来。

克雷兹·西格玛环视大厅，看见了半蹲的杰斯·歌德。

“嘿！歌德！有时候，你得动动脑子。”

说着，他又举起了枪。

“还有，欢迎来到波顿（Wele to Bolton）。”

砰——

角落的四方桌边，修·尼克勒斯独自端坐，眼神专注，在身前的黑白棋盘上与自己下棋。

宫殿两侧，立着一根根立柱，共二十二根，皆是黑耀石铸就，上面还雕饰着金色的神秘纹理，极具视觉冲击，压迫得人透不过气。

大厅的中央，则摆着一张灰石打造的圆桌，上面有许多划痕，乍一看不甚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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