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山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眼，还是郭珍妮。

打开短信时，他先是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的9点了。

回过神来郭珍妮为自己辩解道，“妈，睡不着。”

“拿着手机就能睡着了？赶紧放下睡觉去！”郭母瞪了她一眼口中教训道。

明天就是中戏三试，她这会儿居然还没睡？

一直到他发出去的信息石沉大海，姜山又看了眼时间已经10点了，估计对方是睡着了。

另一边旅馆的房间内，郭母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女儿到现在都还没睡，脸色马上沉了下来，“都几点了还不睡？”

这边正沉迷于‘网’聊的郭珍妮明显没有注意到郭母的动向，被她这一嗓子给吓了一跳。

不一会儿她又发来了一条短信，“我妈洗澡去了。”

“还不睡，明天不是中戏三试吗？”

姜山和郭珍妮俩人借着短信聊起天来，颇有种古早‘网恋’的感觉。

走出考场，每位考生脸上带的表情都不一样。

激动、兴奋、郁闷、平静、懊恼、后悔……

嗨，跟他去年经历的场景差不多。

姜山回到电影学院的时候，表演专业的二试刚刚考完，考生们正陆陆续续地离开。

“睡不着，太紧张了！”

姜山也没跟她说什么方法，这种心态只需要后期她自己调节一下就行，姜山所做的事情就是倾听。

正想事情的时候，手机短信的提醒音打扰到了他。

此时的北电校园不同于白天艺考时的喧嚣，也不同于平日里下课后的喧闹，就是纯粹的静谧。

待在这样的环境中，姜山整个人的思想都变得极为活跃起来，一瞬间脑子就过去了好多念头和想法。

郭珍妮发来的短信内容写着，‘睡不着，怎么办？’

“阿姨呢？”

“好。”

见母亲真的生气了，郭珍妮这才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机。

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想睡还是怎么也睡不着。

这边郭母吹完头发后转身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

陪着女儿经历了中戏、北电的几次考试后，郭母心里其实多少也有些心疼自家姑娘，几次放榜因为自己名字没有在榜单上，哭晕过去的考生不计其数。

郭母只是看到别人家的情景也觉得心疼。

这边好不容易走到中戏三试，郭母心里其实比郭珍妮还要担心。

都到这会儿了，成绩发挥倒是其次，就怕发挥不理想再影响到孩子的心理。

“还是睡不着？”郭母放柔了语气问了声。

听到母亲的话，郭珍妮点点头。

“那我陪你聊会儿。”

半个小时后，郭珍妮的上下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郭母见状马上催促道，“行了行了，这会儿瞌睡了吧？赶紧睡！”

郭珍妮闻言点了点头，临睡前又翻看了眼手机。

看到了姜山发来的最后一条短信，‘加油！’。

郭珍妮笑了笑，然后才又转进了被窝沉沉睡去……

………………………………

“小姜，去吃饭吧！”

第二天姜山准时出现在导演系艺考的现场。

临近中午，11点半刚过该换班了，老师催着姜山去吃饭。

姜山开口解释道，“老师，中午有事需要请个假，下午应该能回来。”

这时的艺考已经差不多进入到尾声了，志愿者的工作也远没有前段时间多，志愿者们也都是学生，而老师学校也不是社会上无良压榨的企业，一般情况下都会同意的。

“有事就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今天这里也没太多你需要帮忙的。”

得到老师的首肯后，姜山这才朝着校门口走去。

按照昨天的印象来到北影小区6栋楼下，和昨天一样，陈强老先生正和几位老同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聊着天。

人老了耳朵多少有些背，所以这几个老头儿老太太说气话来都中气十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

姜山来到他们身边，见到陈强老先生问候了一声，“陈老您好！”

听到姜山的话，陈强打眼瞧了他一眼，眼前这老头儿一乐，显然是认出来他。

“好好好，你是小姜是吧？等会儿留下来吃顿饭……”

姜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来蹭饭的。”

这边说着，楼道里钻出来一个光头。

刚出楼道陈佩斯就喊了起来，“爸，该吃饭了！”

紧接着他便瞧见了姜山，开起玩笑来，“小姜你来了？来得正好，刚好差个人打下手呢！”

陈强老爷子现在年纪也大了，行动多有些不方便，姜山和陈佩斯俩人一人搀着一边。

进了屋，姜山打量了一番，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就是一间家装普通的两室一厅，特别普通的那种。

老房子上了年岁后，哪儿都能看见岁月的痕迹。

谁能想象得到这是陈强的家。

扶着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别看上了岁数陈强坐下来后还是努力挺直了腰板儿，坐下后大手一挥让他们离开，“不用管我，你们忙你们的。”

说着就把他俩给赶到厨房去了。

厨房里陈佩斯已经把大把的香菜、猪肉末儿都给处理好了，只见他扭头看了眼姜山，笑着询问了一句，“小姜，以前吃过醋卤面吗？”

姜山摇摇头，“头一次见，也是头一次听说。”

“那你就在站一边儿，看我给你露一手陈氏醋卤面。”说着，陈佩斯点开了煤气灶坐上了炒菜锅。

热锅倒油、放入花椒、炸完捞出，陈佩斯这熟练的动作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下厨房。

陈佩斯一边做饭还一边耐心讲解。

“捞出花椒后放入姜末、葱丝、干辣椒，炒出香味后再下肉末儿。”

“黄酒、陈醋、生抽、白糖……”

锅里烧开后，厨房菜板上那致死量的香菜再下锅，醋卤面的卤就这么做好了。

香菜爱好者狂喜！

“行了小姜，你先把卤端出去吧，我这下面条儿。”

姜山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询问了一句。

姜山围观了一会儿之后也就转身离开了。

回到宿舍打开电脑，等到姜山再抬起头来时，天色早已经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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