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从抬起脸颊，恭敬道，“主人谬赞，清宛不过是一介蒲柳之姿，刚好入了主人的眼罢了。”

那人“啧”的一声，摇头笑道，“不必如此谦虚，清宛此貌，在宫中也是少有的，可惜今日父皇临时改了行程，错过了某精心为他准备的礼物。”

清宛垂下眼睑，“是清宛办事不力，未能达成主人心愿，请主人责罚。”

清宛低头，“那丫头只在属下身边待不过三日，颇为机警，与属下并未有过多的交流，属下只知道她名姜，今年不过六岁。”

齐瑜将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用扇骨支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六岁、名姜、住在朱雀街东头。

半晌，他大笑起来，乐得用扇柄直敲自己的手心。

“主人请说，清宛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清宛上前为他斟了一杯茶，低声说道。

齐瑜接过茶，用茶盖将茶汤上面的浮渣撇开，又凝神思考了片刻，才对着清宛说道，“你可知今晚从暖香阁跑掉的小丫头是什么人？”

清宛一怔，不明白为什么齐瑜会关注到这么一个不足七岁丫头，但也一五一十的说道，“回主人的话，那丫头是妈妈从人贩子那里买来的，妈妈见那丫头生得不错，想着培养起来做第二个头牌，因而是放在属下身边伺候着。”

齐瑜站起身来，略带着几分醉意的说：“你们先伺候着我这二弟，我先出去一趟。”

那些姑娘们扯着他的袖子衣襟撒娇着不肯放。

他微微挑眉，一双桃花眼目光流转间显得多情又轻佻，摸了摸身边几个姑娘的下巴，“乖乖听话，等爷回来再好好收拾你们”

不到十个来回，齐珉就醉的不省人事了，他趴在桌子上，嘴里“站住”、“不給”、“别哭”几个词来回嘟囔着。

齐瑜颇有些忍俊不禁：“那老鸨算盘倒是打的精，只是那丫头更精，眼下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说着，又问道，“既然她曾是你的婢女，你可知她的来历？”

那人轻笑了一声，用扇面抬起了她的下巴，借着烛光打量了她一会儿，方才赞道，“清宛姑娘天生丽质，就算是不施粉黛，也令人见之难忘，思之如狂。”

门突然被推开，清宛并未惊慌，反倒是意料之中。

她放下手中的胭脂，跪在来人面前，面色平静的说，“清宛参见主人。”

齐瑜哑然失笑，“不必急着请罪，某也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今日之事，要怪也只能怪父皇没有这个福分，怎么说也怪不到你头上来。”

清宛自觉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便垂眉敛目不再说话。

齐瑜收了扇子，自顾自的寻了旁边的美人榻坐下来，“某今日来此，不是来问罪，是有事需请清宛为某答疑。”

那几个姑娘被他看得绯红了一张脸，痴痴的说，“爷，您可要早些回来。”

暖春阁三楼厢房里，本该歇息的清宛端坐在铜镜前，对着镜子端详了片刻，将唇上的胭脂抹得更艳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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