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霍渠淡淡看他一眼，没搭理，不过看起来并不太高兴。

燕昔年手肘撑在他肩膀上低低笑了一下，不再说这个话题。

第二天睡醒，燕昔年和夏霍渠忙着交际去了。

老刘几人也上街了。

燕昔年道：“没什么事就好，今天早点睡，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什么事都不方便，等们回去再说。”

燕昔年看夏『露』浓失望的『色』，安慰道：“也不一定完全没空，看看明天的安排，说不定下午有一段时间能一起出去逛逛。”

夏『露』浓点头，“那我们就明天下午再说。”

夏霍渠：“你们出去逛的时候看给欧医生买点什么谢她，她陪我们出来跑一趟也不容易。”

夏霍渠点头，吩咐：“嗯，车斗里那段蛇别动，换东西直接用稻米换。”

夏『露』浓做的术并不复杂，术费没多少，花得最多的是老墨帮他们打点的费用。

他们来的时候做了充足准备，打点完，术做完，现在还剩下大半车稻米，足够他们花。

燕昔年立刻到窗前，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确定下无人，马上关上窗, 拉上窗帘, 收回脑袋看向夏『露』浓, 压低声音问：“异能增长了一点是怎么增长？是量增长了？”

“对。”夏『露』浓也压低声音, 小声说，“以前将异能一次洒下去, 大概能催生两株竹子，现在应该能催生两株半, 不过只是我的觉, 也许并不准确。”

“你的身体, 你肯定最了解, 觉一般不出错。”燕昔年道，“等们回去实验一下就知道了。”

夏『露』浓这话一出, 几人面『露』诧异。

夏『露』浓点头，又问：“哥，你们明天还进行社交吗？不一起去逛街？”

“你们去吧，们太显眼，不太方便。”

夏『露』浓这话一出，燕昔年拍拍夏霍渠肩膀对他说道：“对吧，就说你太要强了，哪有事事完备的理？芽城那么强，你看他们内部的矛盾多得死，还直接放弃了种植，根本就不稳固，是哪天遇到什么事，说不定连饭都吃不上。”

夏霍渠：“说到底，还是我们的实力差了些，每次来都提心吊胆。们的实力是够强，兴许就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

夏『露』浓听他哥这么说，心里并不同意, 认真：“这次是意外，和实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哥你这样说心理负担太重了。们现在活着已经不容易，想这个要想那个，那也太辛苦了。”

空峙问：“什么时候回去？”

燕昔年道：“看后天一大早能不能出发。老刘他们跟着跑了一趟，明天得给时间让他们在芽城里逛逛。”

剩下夏『露』浓、空峙和欧医生在基地里。

夏『露』浓约欧医生出去逛街。

欧医生看着芽城基地街上那些打扮奇怪的人，又看看自己胸前的胸牌，小声感慨，“这地方可真不自在。”

“不们基地平等放松。”夏『露』浓，“他们的生存压力应该要比们大。”

“估计也是。”

他们在街上小声聊天。

周围不少人看他们。

能兽化的人五都很敏锐，空峙伸手搭着夏『露』浓的肩膀轻轻推着他往前走了两步，低声：“别聊这个。”

欧医生笑，“那就不聊，看看他们街上都卖什么。这里的商品好全，好像应有尽有？”

夏『露』浓：“对对对，衣服尤其全。欧医生，们去看看衣服还有鞋子。”

欧医生眼睛一下亮了，“哪里的衣服鞋子？走！”

三人难得来芽城采购，哪怕最不喜欢逛街的空峙背上也背了大包小包。

中午三人在临河的铺子吃了过桥米线，吃得额头冒出了热汗。

欧医生用菜单扇着风，辣得嘴唇都红了，“这过桥米线好好吃，们集市上就没有那么好吃的米线摊子。”

“们集市上有好吃的包子铺！”夏『露』浓吸了一大口汤，“好爽。”

欧医生吁气，“好像回到大灾难前，天南海北，打个飞的就过去了。”

“有那么一天的。”夏『露』浓喝完碗里的最后一口汤，问，“欧医生，你吃饱了吗？不够们再点。”

欧医生吹着剩下的汤，“吃饱了，再随便吃点什么填填肚子就行。”

夏『露』浓眼睛一弯，“那给空峙再点一碗，们来点小吃。”

欧医生看看空峙，脸上挂着笑，“不问问空峙？”

空峙放下碗，“再来一碗。”

夏『露』浓让摊主过来，再点了碗米线，又点了炸馒头。

米线送上来后，空峙分了小半碗给夏『露』浓，低头埋头苦吃。

他们吃饱喝足，回到小旅馆。

老刘他们已经回来了，都聚集在房间里吃馒头聊天。

夏『露』浓隔着老远便听见他们高谈阔论，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问：“刘哥，你们聊什么？”

“聊芽城的资源。芽城市面上卖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黑市里面的好东西更多，们出去一上午，眼睛都险些花了。”

夏『露』浓问：“你们换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巴牛抢着回答，“都换到了，还换到了好些子|弹和箭矢，早知道这地方那么好，们早该来了。”

老刘笑哈哈，“不用早知道，们以后多来几趟也不迟嘛。到时候们合个伙，将一部分东西送过来卖，挣个差价。”

夏『露』浓看他们一来二去，连合作章程都快弄出来了，提醒：“最近外面可不太平，变异程度高的凶兽恐怕越来越多，这路那么远，危险『性』恐怕高很多。”

“危险也弄嘛，养家糊口的事。”老刘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那些野兽凶，们就更不能将地方让给它们了。”

巴牛豪气冲天：“刘哥说得对！们以水代酒，干了这一碗。”

夏『露』浓略劝了几句，倒将他们劝得越来越来劲，眼看他们都要拿出真酒来喝了，只能不管他们，先和空峙回房休息。

他们开的是双人房，房间里有两张床，两人却没有分开，反而宁愿挤那张一米五的小床。

夏『露』浓和空峙肩并肩，叹了口气，仰躺着望着天花板道：“觉情况忽然就复杂了起来，也不知道人类未来的命运该何去何从。”

“没有忽然。”空峙看着天花板说，“从大蚂蚁到金银花再到巨蟒，甚至从大海啸开始，这场变异早埋下了伏笔。”

夏『露』浓顺着他的话往深处想，打了个寒颤，“你说会是地震导致的二次变异吗？”

“不知道。”空峙，“不过不管什么导致，们该怎么活还是怎么活，和前人一样，都是一个战胜大自然的过程罢了。”

夏『露』浓沉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说，放松了不少，“你说得对！”

空峙伸手揽着他的肩，将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睡吧，睡醒了们再出去逛逛。”

夏『露』浓脑袋抵着他的脑袋，“好，这次就们两个人去。”

夏『露』浓他们这次在芽城逛得很尽兴，没有人找他们麻烦，甚至没人多关注过他们，一切都刚刚好。

晚上，燕昔年和夏霍渠回来，也说一切顺利，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启程回基地。

夏『露』浓打着哈欠掰手指，“按们平常的行车速度，回到基地的时候应该是九月二十九或三十，刚好赶上过中秋节。”

“那就过，月饼都买好了。”燕昔年道，“刚好芽城的人送了个大号月饼，们回去后分着吃。”

“芽城这边物资真充足。”夏『露』浓有些羡慕，“物资比们充足多了。”

燕昔年一『揉』他脑袋，“那是因为现在距离大灾难过去还没到三年，文明社留下来的物资还很充裕，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在野外找到的东西将越来越少，日子恐怕也越过越难，们不必羡慕他们。”

“嗯！”夏『露』浓，“们好好经营，日子越过越好。”

“对。”燕昔年道，“不跟你们聊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们尽量将回去的路程压缩在两天之内。”

夏『露』浓他们没什么心事，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他们将换来的东西装好车，和老墨告别，直接开车驶离了芽城。

夏『露』浓他们四个在同一辆车，他们的车在最前面开路。

胡文轩、庄楠和欧医生在中间那辆车，老刘、廖全楠和巴牛的车断后。

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坐在驾驶室内，严格避免单独行动，免得出什么意外。

从基地到芽城这条路大家都走熟走顺了，一路开车回去，什么也没发生，九月三十号上午就到了基地。

夏『露』浓认真谢过欧医生他们，又将芽城送的月饼分给他们，送他们回去。

老刘他们挨个拍了拍夏『露』浓的肩膀，面『色』也十分慨。

夏『露』浓站在自家院前目送他们离开。

他还没目送完，脑后传来“咚咚”声，转头一看，却是长大了些的夏花椒从树坑里跳了出来，已经跳到了他身后。

夏花椒“咻咻”地挥舞着枝叶，气呼呼地控诉他说话不算话，让它等了那么久。

夏『露』浓被堵了个正着，瞬间感觉到有些头疼。

“咻咻！”夏花椒的枝条无风自动，委屈都快从它那狂抖的树冠里溢出来了。

夏『露』浓掌贴在它的树干上，认真歉，“不好意思啊，受伤了，去了别的基地治伤，不是故意不理你。”

“咻咻！”夏花椒不买账，树冠抖得哗哗作响。

夏『露』浓跟它解释受伤的意思，“受的伤有点像你茎干断了或根断了，不治好的话，很可能就活不下来。必须去别的基地治伤，不然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夏花椒慢慢停止抖动，像是在慢慢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夏『露』浓又说了一遍，问它，“原谅好吗？”

夏花椒听完后，树冠垂下来，树枝弯曲着，给了夏『露』浓一个温柔的拥抱。

它还轻轻蹭了蹭夏『露』浓的肩。

夏『露』浓还是第一次得到它的拥抱，心里酸酸软软，仿佛自家孩子终于懂事了。

他伸手抱了抱树干，“现在没事，已经完全好了。”

“咻咻——”夏花椒抖动着树叶。

夏『露』浓给夏花椒输入一段异能，拍了拍它的树干，“乖，先回去吧。”

夏花椒“咻咻”地抖动着枝条，乖乖蹦回去，在它常待的那块泥土重新把自己种回去。

夏『露』浓看了看泥土的湿润程度，说道：“去拿点水回来给你浇水。”

“咻！”

夏『露』浓转身回家去拿木勺。

他们已经回到家里了，这些天，廖成帮他们照料家里，此时正在客厅里与他们说话。

见到夏『露』浓，廖成招招，“小浓你怎么样了？过来给看看。”

“已经好透了。”夏『露』浓，“先去舀瓢水给夏花椒浇水，再进来跟你聊天。”

廖成拍拍他的肩膀，“去吧，这几天夏花椒也十分想你们，老是在外面蹦来蹦去，都快望眼欲穿了。”

夏『露』浓十分慨地叹了口气，“辛苦它了。”

夏『露』浓提桶到前院给夏花椒浇完水，又去后院看金银花。

金银花长势良好，已经长出了不少嫩芽，此时正沿着栅栏往前面爬。

它那嫩叶迎风招展，看不出半点秋天的萧瑟，夏『露』浓看得心情极好，检查过后，给它浇了两大勺水。

金银花软软的藤蔓卷向夏『露』浓的脚踝，像是跟他轻声撒娇。

夏『露』浓用异能探查金银花的反应，没探出太多意识，只能感觉到植物那种原始的需求，比水、肥等等，喜悦、激动等情绪则比较弱。

看来这株小金银花要有夏花椒那种级别的灵智，还得走好长一段路。

夏『露』浓浇完水，又检查了一下院子里的植物，见都没有大碍，这提着桶回去。

廖成目送他提着桶去厨房放好，：“小浓你这责任心也太强了，根本闲不下来啊你。”

夏『露』浓：“都是自己种的植物，好多天没看见它们了，放不下心也正常。”

“这话倒是，小浓你心肠软，对动植物一视同仁。”

夏『露』浓坐进沙发里，“廖成哥你别夸了，们地里的作物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儿吧？”

“都好着呢，就是你那麦子，已经开始枯黄掉粒了，恐怕必须抓紧时间，赶快收割才行。”

夏『露』浓早有预料，闻言也不例外，“们明天就去割麦子。水稻呢？”

“水稻也差不多，看都黄了，割完麦子割水稻，不然估计稻粒得全落在地里。”

廖成说着干脆一口气说完，“菜地还好，茄子辣椒番茄胡萝卜等都好得很，暂时不用『操』心，等你们割完麦子水稻，再去把草施点肥就齐活了。”

夏霍渠在旁边听着，说道：“这几天麻烦你了，谢谢。”

“们之间就不用那么外了，何况你们不是硬给塞了米吗？就算雇佣了。”廖成想起来，“对了，你们留下来的蛇，物管帮你们把蛇皮、蛇骨、蛇肉都处理好了。蛇皮硝制完，基地的老师傅说可以用来做皮甲。”

夏『露』浓十分好奇，探头问：“都怎么处理？”

廖成：“蛇骨、蛇胆、还有蛇脑袋泡了两大缸蛇酒，蛇肉腌制了一下片成薄片晒肉干，现在还在小广场上晒着，估计得十天半个月能完全晒干。”

夏『露』浓他们带去芽城的那段蛇也剥了皮剔了肉，正在腌制。

他们在路上吃了一部分。

夏『露』浓每次吃蛇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胃部涌上热流。

吃完后的觉也非常好，清气爽。

老刘他们也反馈这蛇肉吃完之后，身体里多了股热流，疲惫和伤痛都能减轻。

这蛇肉的确是好东西，腌制也不妨碍它的功效。

不是他们获得蛇肉付出的代价太大，老刘他们都想直接出去外面找这些变异兽了。

夏霍渠：“这些蛇肉是好东西，等你装点回去，在家时不时吃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廖成：“这不行，这个太贵重了，你们拿命换回来的东西我不能要。”

“不至于。老刘他们我都要一人分两斤，更别提你了，拿着吧。”

廖成这不跟他客气，“那我就拿着了。哎，别光顾着闲聊，时间不早了，你们赶紧吃饭，自己在家做还是去食堂？”

夏『露』浓：“不想做饭，们还是去食堂个小炒肉，随便吃一顿，晚上再吃大餐。”

燕昔年道：“不是说今天有牛肉，让他们做个泡椒牛肉，再来只烧鸭，今天过节，中午的确来不及，不过也不妨碍们吃好一点，们吃两顿庆祝一下。”

廖成点头，“这话说得有理，回家把存的酒拿来，们中午好好喝一顿。”

燕昔年笑着拦他，“们这里也有好酒，们带着一块去食堂。”

夏『露』浓在芽城的时候也吃了几顿好的，不过在那里终究有点提心吊胆，不在基地中自在，吃也吃得不痛快。

回到基地后，他彻底放松下来，哪怕酒量不行，也像个酒疯子一样，拉着大家喝酒。

燕昔年豪气冲天，“来！们喝！今天中午不醉不归，喝醉了回去睡一觉，晚上再来喝第二顿。”

“哈哈哈说得好！”夏『露』浓快乐地眯起了眼睛，“昔年哥，跟你干一个！你就像我另一个哥哥！”

“什么就像？就是你另一个哥哥！不信你问问你哥愿不愿意认？”

夏霍渠以手掩面，不想看见他们。

夏『露』浓还在傻笑，“那你就是我另一个哥哥！以后叫你大哥，哥是二哥。”

他这话一出，桌上大家脸『色』都古怪起来。

夏『露』浓酒量不行，喝得脸上满是红晕，眼神也『迷』离了起来。

说完这句话，他不管燕昔年应不应，左手强硬地抓着燕昔年的杯子，右手抓着自己的杯子碰了上去，傻笑：“你以后就是我亲兄弟，大哥，喝！”

空峙和夏霍渠对视一眼，夏霍渠捏着装了酒的杯子，嘴唇微微抽动了一下。

空峙眼里带着笑意，捏了捏夏『露』浓的脖子，不让他说话。

夏『露』浓很少有这种放纵的时候，尤其大灾难以来，他压抑已久，这次还是第一次醉到这个程度，都有些撒酒疯了。

燕昔年几个喝得也有点醉了。

燕昔年对上夏『露』浓的眼睛，：“小浓啊，昔年哥对你改观了。们小浓是真厉害，真豪杰！前几天要不是有你，昔年哥的命就交代在那里了，来我们碰一个。”

夏『露』浓偏头想了想，“不用谢嗝，昔年哥你，你不来救也不遇险。”

“你是我弟弟嘛，怎么能不救你？！来，喝！”

“喝！”两人碰了一下杯子，夏『露』浓含含糊糊说道，“那，哪天都吓傻了，就，就怕小命休已——转过头一想，不行，可不能死在那里，死了，哥和空峙就要疯了。”

夏霍渠轻斥一句，“大过节的，说什么死不死？老老实实喝你的酒。”

空峙：“看他喝得已经分不出酒喝水了，给他倒点水吧，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夏霍渠点头，“你给他倒点蜂蜜水。”

空峙起身给他换了。

夏『露』浓拉着杯子，抽动着高挺的鼻子，使劲嗅着杯中水的味道，嗅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端起杯子，伸出嫩红的舌尖，轻轻『舔』了『舔』杯中的蜂蜜水。

比起酒来，夏『露』浓更喜欢甜甜的蜂蜜水，他『舔』『舔』嘴唇，咕嘟咕嘟喝起蜂蜜水来。

喝了蜂蜜水后，他清醒了一点，趴在桌上，不再撒酒疯。

廖成吃完午饭就告辞了。

空峙带着夏『露』浓，夏霍渠带着燕昔年，人回家，结结实实睡了一大觉，直到傍晚的时候起来。

夏『露』浓喝的蜂蜜水够多，也不觉得头痛，他清气爽地爬起来，咚咚咚跑出去，一看到客厅里的空峙就喊：“空峙，你晚上想吃什么，给你做？”

“吃什么都行？今晚由我来决定菜单？”

“你和哥一人点一菜，只要基地里有就行，剩下的自由发挥。”夏『露』浓伸手揽住他的脖子，“不过你们得帮忙打下，一个人搞不定。”

空峙：“那炖一只鹅，们的鹅养了那么久，一直没吃，再养下去它也不长得更大，不划算。”

“好嘞，安排上等们就去抓鹅。”夏『露』浓，“去问问我哥想吃什么。”

夏霍渠想吃炸丸子，夏『露』浓决定去食堂换点猪肉，炸点猪肉莲藕丸子。

他们带回来的莲蓬和莲藕好好地收着，一时半儿也坏不了，他们可以慢慢吃。

在炸丸子之前，夏『露』浓还想去二楼看看蛇头泡的酒怎么样了。

燕昔年『揉』着发胀的脑袋，“们一起去，这玩意太危险了，哪怕泡成了酒都不太放心。”

夏『露』浓说起这个便心有余悸，那是他距死亡最近的一次。

廖成说蛇酒泡在大缸里，他们还没上去，具体看过。

怕看不清酒缸之中的东西，几人还特地带了电筒上去。

他们楼上一共有间储存室。

夏『露』浓一走进最右边的那间储存室，就看到了三口大缸分散放着。

那大缸起码有圆桌大，直径快两米。

夏『露』浓看到这大缸，吃惊得眼睛都瞪圆了，转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酒缸那么大，不把们的楼板给压塌？”

夏霍渠：“当时加固了楼板，不用特别担心。”

“这不担心也不行啊，看着太恐怖了。”夏『露』浓碎碎念完，特地探头看了一眼酒缸，“民宅的建筑标准是不是每平米承重二百公斤？这个要超了吧。”

夏霍渠：“都这个时候了，哪还有什么建筑标准？你实在不放心，们等把酒缸搬回楼下。”

夏『露』浓想了想，“可以多拿两个酒坛子将里面的酒分装出来，不用全都搬下去那么麻烦。”

燕昔年打断他们的聊天，：“别光顾着看外观，们看看里面的酒怎么样？”

夏『露』浓听见这话，伸出去的又缩了回来。

他这几天表现得浑不在意，内心中却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豁达，哪怕过去好几天，他晚上依然会做噩梦，梦到那条恐怖的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不仅仅是一句谚语。

空峙见状轻轻将他揽到自己身后，说道：“来。”

空峙用了点力将酒缸的盖子打开。

盖子开了一条缝隙后，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

那酒气之霸道，夏『露』浓只是闻了闻都觉得有点头晕。

他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反复蒸馏过的烧酒了。

夏『露』浓后退一步，“这酒味也太霸道了，实在冲鼻子。”

燕昔年道：“酒是不够烈，泡在里面的蛇也泡不起来。”

夏『露』浓点头。

这个他知道，白酒的酒精浓度要是不够高，里面的东西就腐烂了。

夏『露』浓走前两步想过去看。

空峙揽着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你做一下心理建设，别怕。”

夏『露』浓被他说得紧张，深呼吸了好几下说道：“不怕，你把盖子打开吧。”

空峙看他一眼，虚虚揽着他的腰，打了电让他看里面泡着的蛇骨。

蛇骨已经处理过了，上面带着薄薄的血肉。每一段骨头都很大，不过因为已经砍开的关系，这些骨头看起来并不狰狞。

不是特地告诉他们这是蛇骨，夏『露』浓也猜不到这骨头来自一条巨蛇。

夏『露』浓在浓浓的酒气中仔细观察了一下，心里的恐惧感放下了些，“这些蛇酒什么时候能喝？”

“一般而言，半年以后才能喝，不过这些只是蛇骨和蛇胆，泡的时间相对不那么严格。”燕昔年道，“那缸泡着蛇头和毒牙的酒半年以后才能喝了。”

“哪缸，里面那缸？”夏『露』浓嘴上问着，脚下根本不挪步子，他还是有点紧张。

燕昔年举着电筒过去挪开那缸酒上面的盖子。

相比起蛇骨酒，蛇头泡的那缸酒还带着隐约的『药』味，不知道是不是和里面的蛇毒有关系。

夏『露』浓终究忍不住好奇心，凑上去看。

他夏霍渠和空峙同时双手扶住他的腰，不让他靠得太近。

在这个时候，他已经看见酒缸里的内容。

那颗巨大的蛇头就这么仰面放在酒缸里，那蛇两只橙黄的眼睛根本没闭上，直愣愣地望着他们。

夏『露』浓脑袋几乎一片空白，脸颊瞬间失去血『色』。

他仿佛又回到了被巨蛇攻击那天，回到了死亡阴影之下。

空峙臂横在他腰间，将他往后拉回来点，沉声道：“别看。”

“没事，得克服自己本能的恐惧。”夏『露』浓深吸口气，“你们不怕吗？”

燕昔年道：“这哪能不怕？那么恐怖的东西，腿都软了。你再看一眼，看完就盖上盖子了。”

夏霍渠：“觉也不太好，盖回去吧。”

夏『露』浓目光扫过蛇的脑袋，忽然阻拦道：“等等，这蛇脑袋上是不是长着什么东西？”

“长了两个角。”燕昔年移动着电筒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当时打这条蛇的时候们就已经发现了，看起来特别像鹿角，对不对？”

“对！”夏『露』浓大感奇，“这两个角好小，是再大一点的话，估计更像鹿角了。有个奇怪的联想。”

“什么联想，觉得它像蛟龙？”燕昔年看到夏『露』浓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色』后，笑了一下，“当天也是这么想，所以才特地交代他们，蛇脑袋用来泡酒。”

夏『露』浓看着这条蛇，喃喃：“们简直回到了上古神话时代，又是地震，又是洪水，还有长得很像蛟龙的大蛇。”

夏霍渠拍拍他的肩膀，“别瞎想了，上古时代可没有电筒用。们等再去换几个酒缸，将一部分酒转到楼下去，全堆在这里的确太重了，不安全。”

“那行，哥你们去，和空峙去抓鹅，准备做晚饭。”

人兵分两路，各自去忙活。

基地很小，夏『露』浓受伤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基地，他出去的时候，不少人跟他打招呼并询问他的情况。

夏『露』浓都一一回答并谢过大家的关心。

基地的人知道他确实受了重伤之后，看他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大家纷纷把里的瓜蔬菜或什么东西塞到他上，硬要他补补。

夏『露』浓原本还想杀完鹅之后去一趟菜地摘点菜做晚饭，没想到被大家这么热情地一塞，别说晚上不用去摘菜，连明天一整天的菜都够了。

夏『露』浓动得不行，跟空峙说道：“大家也太热情了。”

空峙：“基地就那么大，大家已经处出了情。今天又是过节，面自然会大方一点。”

夏『露』浓点头，“这话也是。走，们赶紧去抓鹅，抓完之后顺路去菜地摘点辣椒番茄，再拔点蒜，晚上再炖个番茄牛腩。”

空峙看着中的麻袋，“刚刚们应该挑担子出来。”

夏『露』浓拉着他的，“这个倒也不用，们拿得下。”

夏『露』浓和空峙抓到鹅摘完菜之后已经五点多了。

家里个人，做饭的时候自然也是一起动手。

燕昔年杀鹅，夏霍渠剁肉，空峙择菜烧火，夏『露』浓做主厨。

夏『露』浓已经好些天没有这么放松地在厨房里忙活，今天又是过节，他使出十八般手艺，力图做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出来。

他们在厨房忙活到一半，廖成也进来了，里还提着一条大鲤鱼。

那大鲤鱼还活着，哪怕被稻草穿了鱼鳃，也一直在挣扎。

“廖成哥！”夏『露』浓将脑袋探出厨房喊他，“你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着鲤鱼来？”

廖成笑，“你哥特地让去老刘那换的，你不是喜欢吃鱼吗？今晚加一糖醋鱼。”

夏『露』浓眼睛亮晶晶，转头对他哥说：“谢谢哥！”

夏霍渠揽了他肩膀一下，“吃完这条鱼，祝们年年有余。”

他们这次请老刘他们一起跟着去芽城，又找欧医生看病，花出去一大笔物资。

再加上他们请基地帮忙处理蛇需物资，换酒也需物资，这一项项都是支出。

支出太大，直接把他们的家底掏空了，现在他们的确需年年有余这项祝福。

夏『露』浓心头涌起危机感，掰着指头数家里存下的物资。

除了油、酒、蜂蜜、金银花和田里还没收割的庄稼之外，他们楼上储存的东西已经不剩多少。

估计下一次再储存满，就要等收割之后了。

老刘笑呵呵，“你们都在干活，那我干点什么？小浓你来安排？”

夏『露』浓回过来，笑着安排：“廖成哥你杀鱼吧。”

“好嘞。”

廖成加入劳作之中。

五个人一起忙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做了一大桌香喷喷的菜肴出来。

这天晚上，他们家灯火通明，和外面的明月交相辉映。

桌上满满当当挤了十二个菜，夏『露』浓看了一下菜，说道：“今天我们放开肚子来吃，庆祝们团圆！”

燕昔年道：“小浓说得对，庆祝们平平安安，又在一起过了一个中秋节！来，们举杯干一杯。”

夏『露』浓跟着举起了酒杯，燕昔年看着他笑：“小浓你酒量不好，可以少喝一点，抿一口意思意思就行。”

夏『露』浓嘟囔，“那可不行，今天第一口酒，得有诚意。”

大家笑着一起碰杯。

灯下，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真心诚意的笑容。

夏『露』浓仰头喝了一大口。

烈酒没入喉中，辛辣涌上来，辣得他脸都红了，眼睛也红了。

大灾难过去那么久，他们还能在一起过中秋节也实在不容易。

夏『露』浓心头涌起百般滋味，话涌到嘴边，一时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看了看他哥，又看了看空峙，最后目光落到燕昔年身上，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酒真好啊！

正宗的蛇骨酒。

人喝下去，仿佛五脏六腑都打通了，让人通体舒泰。

好酒！

可惜也就他们几个人喝，夏『露』浓想起过去的亲朋好友，闷了第三口。

烈酒入肠，大家看起来也都百感交加。

空峙按住夏『露』浓的，“别喝了，来吃菜。今天的鱼不错。”

空峙给他夹了一大块鱼，夹的是鱼肚子那大块，还专门帮他挑了刺，放到他碗中，“吃吧。”

夏『露』浓吸吸鼻子，给空峙夹了一块鹅腿，“你也吃。”

说完，他给他哥夹了一个肉丸子，又给燕昔年夹了番茄牛腩，“大家都吃，廖成哥你别客气。”

“吃！”廖成吃了一大块肉，“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多了，以后也越来越好，们吃！”

“说得对，以后会越来越好！”

今天晚上喝的是蛇骨酒，他们不确定蛇骨酒的功效，也怕这玩意太补，故谁都没有多喝，每人喝了小半碗，算尝尝味道。

蛇骨酒是烈酒，哪怕喝得不多，几人也醉醺醺了。

夏霍渠和燕昔年不放心，特地打着电送廖成回家，然后再回来，在院子里支起桌子赏月。

夏『露』浓酒量最差，喝得最醉，不过不至于完全失去意识。

吃完饭后，空峙给他灌了一杯蜂蜜水，他便乖乖抱着杯子坐在院子里，和兄长们一起喝水赏月。

今天是八月中秋，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皎洁的月光洒下来，连旁边的夏花椒都沉浸在这幅美景之中，时不时摇晃一下树冠，表达欣喜。

晚饭时廖成在，他们聊的话题相对比较集中，现在再聊天，则百无禁忌。

吃饭，喝酒，赏月，聊天，吃月饼。

直到夜深『露』重，夏『露』浓开始频频打哈欠，他们才收拾东西回房里。

此时已经深夜十二点多。

夏霍渠和燕昔年回了隔壁房子，空峙则带着夏『露』浓回到这边。

他们做完饭就把水放到锅里用柴火的余温烧着，现在洗澡直接兑冷水。

夏『露』浓喝的有点醉，空峙不放心他一个人进浴室里面洗澡，干脆直接将他抱去浴室里面。

前面还很顺利，没想到夏『露』浓一到浴室，立即弯腰要往外面钻。

空峙低声哄他，“先洗澡，洗完澡我们再出去。”

不太清醒的夏『露』浓一点都不配合，他抱着空峙的腰不撒，嘴里嘟囔：“那天就说了，回基地后一定好好睡一觉。不洗澡。”

空峙低头看他，“不洗澡的话，身上臭烘烘，把被子也弄臭。”

夏『露』浓眼睛转来转去，灵光一现，“那我去你房间睡你的被子？”

“为什么去我的房间睡我的被子？”空峙站在原地抓住他不让他出去，“不想睡臭自己的被子，所以要睡臭我的被子吗夏同学？”

夏『露』浓仰着脸看他，可怜兮兮地说：“可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为什么不许我睡你的床？”

“没有不许。”空峙声音沙哑，“你是睡，们得一起睡。你想和睡在臭烘烘的被子里吗？”

夏『露』浓诚实地摇头，“啪叽”一下，一头扎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腹，慢吞吞说道：“可是我现在完全不想动了。”

“别撒娇。”空峙捏了捏他的耳朵，没有用力，片刻后妥协道，“帮你洗。”

夏『露』浓就是犯懒，倒不怎么耍酒疯。

空峙给他搬了张矮凳进来，他乖乖坐在矮凳上。

空峙让他举手他就举，让他伸腿他就伸腿，看起来软得不行。

空峙挤出沐浴『露』抹在他身上，给了他一块『毛』巾，让他慢慢给自己搓澡。

夏『露』浓有一下没一下地搓着，一边搓一边玩水。

空峙看了他良久，最后不得不接过『毛』巾代劳。

洗得香喷喷软绵绵的夏小浓被带进有些陌生的房间，空峙在后面拿『毛』巾给他擦头发，擦完之后把他塞进被窝里，自己躺在另一边。

夏『露』浓在床上窸窸窣窣地挪动着，挪到他身边紧紧挨着他身体，忽然伸出手牵住他的衣角，小声道：“准备好了。”

这句是在回答好几天前，空峙带他去砍木棍时提出的问题。

空峙没想到他记了那么久，哪怕喝醉了也记得。

这句话在夜里此地清晰明显。

短短五个字，一字不漏地传进了空峙的耳朵中。

空峙的呼吸短暂地停了下来。

空峙一翻身猛地压在夏『露』浓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一字一句轻声问，“想好了？”

夏『露』浓开口，声音有点颤抖地回答：“嗯！”

他开口的时候，胸腔震动。

空峙胸腔和他交叠，心似乎被他的心牵引着震动。

两人的心跳渐渐汇成了同一声。

空峙看了他好一儿，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又不满足地顺着他的鼻梁往下，吻住了他的嘴唇。

两人在黑暗中接了一个『潮』湿灼热的吻，彼此之间呼吸都『乱』得不成样子。

夏『露』浓胸腔起伏着，脖子微微上抬，绷出漂亮的颈肩线条。

空峙略有些粗糙的指腹擦过他的嘴角，低声：“睡吧。”

夏『露』浓湿热的拽住他的腕，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着，在黑暗中低低问他，“嗯？”

“今天不来。”空峙亲了亲他的耳朵，在他耳边低声，“希望们之间从清醒中开始。”

夏『露』浓吐出灼热的气息，看着天花板，“热。”

他自己的身体热，边上躺着的人身体也热，两人的体温互相传递，对方的存在感非常明显。

空峙：“心静自然凉。”

夏『露』浓不愿听信他这话，『毛』茸茸的脑袋往空峙颈侧拱。

空峙被他拱得很狼狈，不得不抱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安静的夜里，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

他们的呼吸就混在蝉鸣当中，又快又急。

这是一个梦幻的夜，夏『露』浓甚至不知道自己醒着还是在做梦，他像一叶小舟，在波涛中浮浮沉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露』浓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虚脱般吁了口气。

空峙低头亲了下他的嘴唇，过去浴室洗了。

深夜的水『色』很明显，传入夏『露』浓耳中，让他觉分外羞|耻。

故空峙回来的时候，某人已经拉高被子，将自己下半张脸掩在被子底下。

空峙亲了亲这家伙的耳朵，低声：“等你清醒了，明天夜里们再来仔细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情。”

他话音未落，身边的躯体一颤，被他亲过的耳朵更红，眼看着烧起来了。

空峙愉悦地低笑一声，抱着怀里的人，“睡吧。”

半晌后，夏『露』浓低低应了声，“嗯。”

也不知道这个“嗯”是在回应“睡吧”，还是回应“仔细讨论”。

夏『露』浓：“们也去逛逛，上次在牙城下的小说、电影之类的，基本已经看完了，明天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新的存货，天气也渐渐凉了，们还得再买点衣服。”

“好。”夏『露』浓低声问，“昔年哥，你们和芽城高层聊得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们吧？”

“没有, 还请我们吃了顿晚宴。”燕昔年道, “现在外面情况那么凶险，们和芽城有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他们无意为难我们, 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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