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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那一日,有啸声自山潭而出,夺天泣地

  • 作者:冰红茶上瘾
  • 类型:江湖风云
  • 更新:09-24 12:26:42
  • 字数:8878

月光盈盈于天边,油灯微光耀眼于眼前。

将那方正不大泛黄的纸张盖上随身携带的印章后,轻轻卷起来寻来细绳扎起来后装进一个小小的机关子鸟里面向着窗外一抛,只见那机关鸟急行而去,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飞鱼刀折来的冰冷微光中,有一男子正面束透体玄黑青面獠牙的嘲风面具,额头一缕银丝正垂在面具一旁。

透过窗户看向那孤寂的月光,此时已是夜幕低垂,星光满布。

机关子鸟可以说是大城和下属乡镇联系的最快速的机关物件,也是武监司研制出来的专门用于武监司和在外巡视办案人员联系的机关物什。

倒不如说正因为有那些前仆后继的前辈们才成全了武监司威名赫赫的名。

将面具戴在脸上。

站在窗前,将武监司标配的银丝内衬整理好,轻轻的用自己那紫黑色的外袍擦拭着同样标配的飞鱼刀。

谢德宁走到床前,将面具摘下,那刚毅的面庞棱角分明,四散的长发披搭在脸上,透过发隙间隐隐能看见那双如炬般的眸子。

双手合着掬来一捧水伏在脸上,轻轻的脸降了降温,平静了原本不平静的心。

将那四散的长发用发箍扎好,看向放在床子上那枚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幽冷清寂的微光,谢德宁嘴角微微上扬。

凉静似水,月光清幽,那月华自天幕落下,铺满子安的床前。

静静的躺在床上。子安此刻内心有些复杂,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感受。

那谢德宁明明已经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为何不听劝呢,有人会轻生死吗,或许有吧,因为这个人或许子安正与之吃过饭呢。

是夜。

这个面具曾经自己一直引以为豪,而武监司也正因为自己这样的奋不顾身的监司们引以为傲。

如果说是面具成全了自己的侠之大者的梦。

溪泉山恐生变,祸患眼前不足日,某便先行探查,卿且速来援之。

此刻的谢德宁正掌着灯,铺纸案前,手上细毫正挥舞着。

那方正不大的纸张上仅仅写了二十四个蝇头小字,却观之好似脱缰骏马绝尘而去,有恰如飞空蛟龙腾挪扭转。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机关鸟分子母鸟,母鸟庞大不易携带留在大城武监司专门建造在高层的接收子鸟信息的。而机关子鸟则是精致易于携带的。当然每一个机关子鸟都只能联系相关的机关母鸟。单向联系也是最安全的一种联系方式。

当然机关鸟因为材料制造的不同,相应功能也不尽相同。但传递信息是必备的功能。

只待晨曦拂晓的微光来临的那一刻,谢德宁便就准备出发前往那溪泉山一探究竟。

时间就像酒杯里还未醒完的葡萄酒,摇着酡红之色在你毫无察觉之际,苦涩你的蓓蕾后留下一抹香醇的回甘,便已经悄然离去似从未留过痕迹,徒留空空如也的酒杯上隐隐可见那未干涸的酒渍。

轻轻翻出窗外,紫黑色的袍子裹着的谢德宁身形似燕,悄然毫无声迹的向着那溪泉山奔去。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更没有通知哪位比自己还要厉害的云观,因为他们始终不是一个阵营可以托付生死的伙伴。

茶肆的马厩里那匹睡得安恬的烈马可能还不知到此时他的主人正丢下了它,独自面对即将未知的黑暗。

穿过石桥,流水哗哗依旧,似乎并未因来人而停驻离去的脚步。

只是隐隐约约能感觉道空气此时很是湿润,就像雨后的天空,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那种清新之意,湿润又很舒适。

渐行渐近,提着一口气的谢德宁奔了不知多久,那溪泉山已经开始近在脚边了。

而空气的那股湿润感愈发明显了,甚至隐隐有雾气弥漫。

山脚下,谢德宁轻轻将那口浑浊的气呼出,再次深吸了一口新鲜而有湿润的空气后,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渐渐将速度减慢了下来。

身旁树木郁郁葱葱,远处雾气朦胧,若是游历而来,此刻定要停住脚步欣赏片刻,可谢德宁却没有那份闲心去看,因为此刻正值拂晓,而不多久,那天光便会乍亮,继而阳光倾洒,白天便会来临。

越往水潭走近,越能感受到空气中那弥漫的那湿润的水汽,很不正常的水汽。

都说水汽浓时雾来。

而此刻这天空已经隐约可以看见那浓稠可辨的雾气化作雾珠了,这可太不可思议了,雾珠浮于半空之际,脚下的泥土也开始变得稀稠,若非亲眼相见,谢德宁时绝对想象不出此刻场景。

可是此时还未走到那处水潭。

雾珠太密了,常理来说似是这等雾珠早已化成雨珠落下,可此时就是这么诡异的漂浮着。

此刻谢德宁已经开始看不清路了。就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太过湿润的空气甚至有些呛鼻。

心中那种紧张和莫名的恐惧感也悄然来袭。谢德宁知道,若是自己还找不到那处水潭,恐怕这种未知的恐惧感就会占领自己的全身。

到时候即便自己不疯掉恐怕也精神也快临近崩溃了。

必须想办法。

不断的深呼吸,不断的鼓励自己,可是豆大的汗水却顺着谢德宁的脸颊滑落到下巴,继而顺着喉咙往下不断的滴答着。

衣衫已经湿透了,很清晰的感受到透过湿透衣衫传来的冰凉感,不仅仅有未知恐据对心灵的催折,还有未知湿润环境的难以适应感。

冷汗沥沥,可办法依旧渺茫,谢德宁甚至已经几乎看不清路了。

雾珠在眉间凝结成豆大的水珠淅淅沥沥顺着眼睛的方向流淌着。而脚下更是泥泞不堪的泥地,甚至有一脚没一脚的往下陷着。

闭上双眼,谢德宁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无力,满身力气无处挥泄,即便是同实力高于自己的敌人对战也不至于有的无力感啊。

心渐渐的下沉,可能尚未见到那神秘莫测的宝物自己可能就已经殒命了,谢德宁自嘲道。

突然,像是有声敲在谢德宁心间的击鼓之声。

咚!咚!咚!

声似暮鼓,一声接着一声,一声压着一声,一声又低沉于一声。

声音响在耳畔,却震荡在心田。

吐出闷在心尖上的那口瘀血。又深呼吸了一下,将那不知名的声音对自己的影响压制下去。

谢德宁满满静下心来,终于可以辨明方向了。

想来那声音可能就是那宝物发出来的。只是那暮鼓之声低沉似浆,听着着实难受。

心下有方向感。不在拘泥于四下环境带给自己的滞涩感。将飞鱼刀握在掌心,也正是这飞鱼刀总算带给了谢德宁一丝安全感。握紧绯雨的就奋起全力便向着那声音散发之处奔了过去。

突然,一脚踩空,谢德宁跌下水潭。

水中顿时无法呼吸,可好在作为入品的谢德宁一口气便可以衔接悠长的一段时间。

将那口气提在腹腔间,闭了呼吸,排开异杂的心思,谢德宁双腿一蹬,径直向着声源处游去。

暮鼓之音一阵接着一阵,即便是入品的谢德宁也难以抵御,只见一口口鲜血顺着谢德宁的嘴角不断的融入水潭之中,晕染开来。

随着一口口鲜血的涌出,一阵阵虚弱感也不断传来。

不见游鱼,却生机勃勃。

似乎相互矛盾,可这却是事实。

心中还是不自觉弥散开来一阵阵恐惧感。

随着往水潭之下的深入,四周水的压迫感也愈加明显。

虚弱感更甚之前了。

就在这时,谢德宁双手突然把拉开一片淤泥,心下大定,已经见底了。

可那声音几欲成声浪了,拨开水花,激荡淤泥,一阵阵鼓荡在谢德宁的心田之处。而那股压迫感几乎已经实质化了。可那宝物的身影却依旧不知在何处。

声音是从淤泥之中传来的。

打定心思,鼓足全身气力,不停的向那淤泥深处驶去。

入手感觉像是一块石头,正是这石头之内鼓荡着阵阵的气浪。

这块石头是活的。

石头成精!

不知为何,谢德宁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妖实力会随着不断地修炼渐渐精进,可精怪不一样,或是天地孕育而生,或是非生物者大机缘下成势化形而生。

后者虽刚出生实力也很是强横,可实力也不过堪堪入品而已。

但天地孕育而出的精怪,生来便是实力强横非凡,非一品高手甚至触之即伤,乃至触之即死。一品高手尚且难以与之抗衡。而自己不过刚刚入品的境界,何德何能可与之交锋。

无他,只能报以死志了。如若不然死的可就不止一人了。

举着飞鱼刀使出浑身气力便向那石头劈去,浑身内劲灌注到这一刀之上。

谢德宁从未尝试过这一招,同样这一招也是自己绝命一击,可想而知这一击有多么惊人。

谢德宁爆发全身内劲,只一股气的全力汇集于双臂之上。而双臂的内劲也源源不断加持在飞鱼刀的刀刃上。本就是锋利非凡,吹毛断发的飞鱼刀此刻刀刃上正散发出丝丝肉眼可见的白光。

内劲暴虐无匹,不断冲刷着双臂的筋脉,炼筋期打熬的筋脉也被那刚猛霸道的内劲冲的寸寸断裂开。而双臂更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细密的血珠不断从毛孔处流出,顿时红芒染尽双臂。甚至那血珠也因为内劲冲刷的温度过热,血珠流出皮肤那刻就开始发出‘呲呲’声,端是那热气蒸的血珠不断变成血雾散发开来。激的那谭水也发出阵阵‘呲呲’声,大量的白雾掺杂着血雾不断翻滚。

强横荒蛮的气息自那刀刃上传开,而内劲鼓荡出的浪潮将那声音激荡来的浪潮抵御开来。几欲分庭抗礼。

似乎是感受到那股强横气息,那石头鼓荡出的声潮越发剧烈,不断向着四周激荡开来。顿时潭水不断翻涌,好似游龙翻身一般,大量的淤泥也被鼓荡出来,搅的潭水浑浊不堪,好在此刻的谢德宁双目紧闭,想来就算谢德宁没有闭上那双眼,恐怕也顾不上那浑浊的潭水吧。

若有人站在溪泉山水潭边的话。便会看见那潭水不断翻涌激荡,一股股浪潮自潭水中涌出,原本就似水珠悬于空中的浓稠水汽顿时像是打翻的空中河海,化作一株株水珠裹挟着潭水,如浪潮般不断的向着溪泉山外涌去。四面八方聚是水的海洋。

而天空之上道道层云不断汇聚翻涌着,一刻也不停息,翻涌的云层内道道雷霆不断汇聚翻滚,闷响之声不绝于耳。

刀刃劈在那“石头”上那一刻,强横甚至完全不能抵御的劲浪携着浅浅的金芒自那“石头”上传出。

飞鱼刀被这一股强横的劲浪给掀开,直接脱手而出,而那一击之下刀身也遍布裂痕。

只是谢德宁的双臂也是如同破裂的血红玉器般,裂痕遍布周身。下一阵的音潮传来,玉片四散。鲜红的血却又立即被那阵阵水浪裹挟不知激荡去了何处。

意识像是随风飘扬的絮花一样,渐行渐远。

“到底还是鸡蛋碰石卵,徒劳无功罢了。”

闭着的眼帘再也忍不住睁开,暗红色的水冲进那双坚定的眸子里来,黑色的瞳孔也渐渐散开。

迷糊隐约之际。谢德宁似乎看见有道道金色光芒自那“石头“上传来,可怖难以描述的气息也从那“石头”上涌出,而裂痕也密布石头周身。虽然裂痕密布终究没有裂开。

鼓荡的声音似乎是心跳声。

铿锵有力!如雷如渊。

那石头原来不过一卵而已。

只是为何一卵能如此坚硬。

意识渐渐飘散,飘飞的蒲公英也收不回四散的种子!

.........

那一日,似有啸声自山谭而出,夺天泣地。

看着夜色下消失不见的机关鸟。

那杨烟晓小妮子是这个溪泉坊坊长的孙女,相必有大事欲要发生的话,这个坊长定会知晓些消息。若猜的不错,谢先生找的便是这个人吧,明日便探明缘由,若能帮到他便帮上一帮吧,少年在心中轻轻的想着。

子安对面的房间里,桌前一角正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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