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焰嚣穿过初晨的街道，想起九年前，开元一役，也是路过的这儿，从这出的关。

西边的大雪，她不是没有体验过。后来饿得很了，到最后连树皮都不剩了。

“可真是巧了，方才提及你，你就来了。”

赵挽恒示意淑合给林轻然布了座，“那得多谢皇上挂念了。”林轻然说着，朝皇帝拱手一揖便落了座。

“将军，可以动身了。”

“早早去请了。”

小太监躬着身回着，话音刚落外头侍卫就扣响了门。

请进人来，正是户部尚书林轻然。

此次急着解决羯戎，也是顾忌着缪州不能再拖了。

京城

“贺将军，了不得啊。”

贺焰嚣没有理由不接受，她同流贼交手的这段时间，南边已经开始躁动了。倘若不是如此，她也不会急着收尾，去打这场没有十足把握的战————余下无非是羯戎的困兽之斗。

她最终没有杀那个老贵族，不过是羯戎的幌子，可怜人罢了。羯戎王也算识趣，继续打下去，羯戎必定讨不到好处，赵国则不一定。而最后那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也不定是羯戎王想看到的。

今早她起得很早，彼时贺钧睡得很熟。从前她都会带着贺钧一起上沙场，让她在城墙上练练弓箭，或是观摩观摩也好。只是今日一役有所不同，她担不起。

停战有效到这一位羯戎王死去，而她如今正值壮年。这是个诱人的饵。

赵挽恒坐在圈椅上，一侧站着个小太监。

“淑合啊，可着人将林尚书请来了？”

到次日开府门，石阶上堆满了干粮，像一座座小丘，却没见着人。边城的人们紧挨着打杀，见惯了将帅，惯是会掐着要点的。

此后，再没有困倦睡去的贺钧，因着对某件事，她简直学不会停下了。

停战书的消息被连夜送往了京城，连同着对付南边三五小国的战策。这一支军队能在这座城逗留的时间，也只就这一夜了。

彭铃过来时，贺焰嚣莫约是在城墙站了大半个早上。

“走吧。”

“林卿猜猜，孤王请你来为何事。”赵挽恒含着笑意问向林轻然。

“二成是为了刑部的事，八成是焰嚣来了好消息。”

“哈哈，你们姐妹一场，果真心有所通。不错，贺将军确带来了好消息。”

赵挽恒扬起信纸递给了淑合，淑合双手接过传到了林轻然手上。

“哦？羯戎打不起了。”

“是贺将军胜了。”

“确是个好消息。”林轻然把信件重新折起，“焰嚣若去了缪州，朝中便可以有所动作了。”

“有卿二人，得以无忧。”

缪州城大，交界着好几个小国。半年前缪州城主就向贺焰嚣通了信件，只是那时才察觉城中有三两异人。到了如今，一墙之外的野心，怕是能漫去国都。

昨夜贺钧的基础功练到很晚，是扎着马步入的睡。待她醒来，于她而言，这单纯是母亲的一场不告而别。

她有着胆识，智略，预判，也有被丢弃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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