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学林哥你还买了糖！”张英武跟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两眼放光高举起了糖。

张静铛当即说:“别想了，那肯定是买给小妮儿的，你别碰小妮儿的糖！”

说完，他把台历递给张静铛她们。

于是台历在张家轮了一圈。

曲学林解释:“大家都能吃。”

“找到了找到了，给！”张英武一边把台历扔给张英益，一边哆嗦着爬上了床。

张英益翻开台历，也顾不上欣赏上面的其它照片，直接翻找到曲学林的那一页。

“喔！可以啊学林！”他拿台历上的照片和曲学林做对比，“你照相还怪有模有样的，跟人家大明星一样，可以可以~”

随后他先把糖果递给张静槐，然后继续翻书包。

张静槐把糖果倒在手心里，给大家发。

张鸿福不吃，其余张静禾她们一个拿了一个，曲学林原本也想说不吃，但是张静槐直接就把糖果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哼，我是你的妹妹，我还是学林的姐姐呢。”张静铛说得理所当然，就好像她的年纪真的比曲学林要大似的。

“得得得！英武你去。”张英益又使唤起张英武。

张英武才不愿意动呢，要不是曲学林和张英益突然回来，他都快睡着了。

张英益一脸嫌弃，“咦！张静铛你到底是谁的妹妹，咋不帮着我说话。”

随后一家人几乎是动作一致地拨开糖果纸，然后把糖塞进嘴里。

硬糖和牙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张静槐和几个哥哥姐姐们几乎是一起把糖从嘴巴的一侧裹到了另一侧。

张英益还催着让张英武快点。

“哼，没听过亲头亲尾，不亲中间癞皮鬼？”张静铛幸灾乐祸。

一家人窝在床上，看着张英武哆嗦着去翻曲学林的书包。

说是这么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张静槐露出尴尬笑容，对眼巴巴、只想吃糖的张英武说:“小哥你想吃就吃吧。”

在张家传阅台历的时候，曲学林只有握拳挡嘴清咳。

“学林啥时候放假啊？”张鸿福一边用火钳拨拉了拨拉火盆里的柴火，一边问，“放假了是打算直接回老家去过年，还是在这儿多留几天再回去？”

一直在张静槐嘴里跑来跑去的糖突然间就不动了。

她微微侧头注视着曲学林，好奇他的回答。

“打算直接回去。”

听到这个回答，张静槐的心里生出了一丝意料之内的失望感，嘴里的糖好像也没有那么甜了。

她的目光从曲学林的脸上挪到了床前的火盆上，浓密的睫毛映下了一片阴影，挡住了她眼里的情绪。

“放假的时间短，可能也就一个星期，我想直接回去陪奶奶过年。”

张鸿福赞许点点头，“是该这样，你一年到头也不回家几次，是该回去陪陪她老人家。”

说完他抬眼看张静槐一眼，欲言又止。

“我争取早日进省队吧，这样就能把奶奶接来这边了。”曲学林说。

“你们那边没有游泳馆么？”张静铛忽然发问。

大家伙瞬间沉默，客厅里只剩下了火盆里柴火烧起来的噼里啪啦声。

毋庸置疑，游泳馆肯定是有的。

只是曲学林若是回去了，那不就再也没有任何理由回来这边，不会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了么？

诡异的沉默只维持了约莫七八秒的时间，但是这七八秒之间，张静槐觉得周遭的空气都被抽离了那般。

“付教练是个很优秀的教练。”曲学林打破沉默，“而且付教练收取的培训费想对来说是最低的，我要是回去了，恐怕没法继续训练。”

“啊……”张静铛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不太合适，话接得稍显干巴，“是这样啊，也是，你在这边训练这么多年了，对教练肯定也有感情了。”

空气融化了，张静槐的肺部进入了空气，可是她心里的失落感还是没有消失。

所以曲学林留在这儿的理由和她，和她们张家完全无关么？

“哈~”张英武忽然拍着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眼角都流出了泪花。

然后这个哈欠跟具有传染性似的，从另一头最边上的张鸿福开始，到张静禾、张静铛、张静槐……大家纷纷都打了个哈欠。

张鸿福说:“中了中了，都回去睡吧，别烤了，越烤越冷，别回头晚上再冻得睡不着了。”

他说完，张英武也不管床上的人走了没有，直接把被子抽走，裹着就滚进了床的里侧。

张静铛感觉自己的肩膀和后背瞬间掉入了冰窖一样，透心凉。

气得她边下床，边踹张英武，骂道:“你是条瞌睡虫托生的吧！”

张英益和曲学林下床穿鞋，拿起了他们随手放在地上的书包。

“恁俩平常也不在家，我把恁的被子叠了放柜子里了。”张静禾说，“恁俩自己拿出来铺铺吧，要是今晚觉得冷，就睡一个被窝，俩人一个被窝就不冷了。”

张英益一脸别扭，“俩个大男人咋睡一个被窝？我才不和他睡一个被窝嘞！”

“俩大男人咋就不能睡一个被窝了？俺们三个女孩都睡一个被窝呢。”张静铛扬起下巴，拥着张静槐踩着小碎步回了房。

……

半夜。

张家西边房间里，一个弱弱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学林~学林，你睡了没？”

曲学林勾起嘴角，轻声‘嗯’应了一声。

“学林啊……你冷不冷？不然咱俩睡一个被窝吧，我这边靠窗户，漏风，冷得很！”

曲学林嘴角的弧度勾得更大了。

他侧过了身去，后背对着张英益，这才说:“可以。”

话音刚落，张英益就悉悉索索，把自己的被子覆在曲学林的被子上面，然后自己躲进曲学林的被子里。

俩个人的体温藏在被窝里，温度马上就上来了。

他暖和地喟叹了一声，感慨道:“看来真是俩个人的被窝暖和啊，小妮儿大姐她们三个人一起睡，肯定更加暖和。”

张英武当即嘿嘿笑了两声，动作极其迅速地拨开了一颗糖果，塞进嘴里。

“快去快去，我才暖和，又出去就给我冻感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脚去踹张英武，生生把张英武踹出了被窝。

张英武哼哼，“为啥就使唤我！比我大的有张静铛，比我小的有小妮儿，为啥就使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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