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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川先去了永宁巷，因为他觉得王十一这名比较接地气，李清泉太文绉绉了，听着不像不良人。

他上前刚要敲门，手却缩了回来。

不对劲啊！装车要跑，为何大门还锁着？

临近巷子口，他发现有个阿婆在外面支个摊，人来人往也不吆喝，满脸悠闲。

万幸的是，人还在。

到了他家门口，秦川发现外面停着个驴车，上面塞得满满登登，除了家伙事还有被褥等等。

还好来早一步，再晚，人就跑了。

秦川拈出片金箔递了过去，回道：“报恩，王捕曾对在下有莫大的恩惠，今日特来报恩。”

那阿婆一听立马没了兴致，接过金箔说了句：“那你可来晚咯，前天早晨他们一家四口都搬走了。”

秦川听完心说坏了，问了句安泰巷在哪，就匆匆离开了此地。

许是门口那人交代过，有茶，有水，还有座。

他随口编了个人名，趁差役去寻之时，溜达到一面墙前。

只见上面挂满了腰牌，估计和后世一样，来点卯时放上，有差外出就取走。

秦川进了府衙，全程享受着贵客的待遇。

后面那阿婆还在喊，说要是相中了巷内哪家女子，可随时来找她。

趁天还没黑，他一路跑到安泰巷，依样画葫芦用金箔换到李清泉家位置。

他挠了挠头喃喃道：“也没马腾这人啊！是不是缺姓少字了？”

姓对上了，他又看了看其他空位，转身出了府衙。

过不多时，之前那差役回到此处，只见案上茶碗还冒着热气，可人却不见了。

秦川心说这肯定是个坐地户，平日里不愁吃喝，出来就是为了消遣，但要谈起家长里短，定能给你聊个三天两夜。

他走上前问道：“阿婆，你知道王十一住哪么？”

秦川绕到后院，把木墙破开个口子，钻了进去。

小院不大，收拾得还算整洁。

他轻手轻脚到了后屋，发现门是开着的，但探头往里一瞧，没有人。

再绕到前堂，还是不见人影。

他正把刀收回刀鞘，就听前堂的木柜好像有什么动静。

待走近后把耳朵贴上，就听里面传出气若游丝的呼吸声。

秦川不敢贸然开门，退后两步，抽刀在手说道：“出来吧，不然这一刀下去，再错伤了人。”

可过了一会还是没反应，他慢慢凑上前。

突然，柜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青衣男子扑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般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秦川往里一瞧，看到里面还有个妇人紧紧抱着个小女孩，女孩嘴被妇人捂住，不停啜泣。

看那小女孩泪眼汪汪，他心里生出一丝负罪感，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若是他们要跑，早就已经跑了。

可现在既没被灭口，走又不走，紧闭大门，一家人还慌里慌张躲在这柜中。

莫非是……受到了威胁。

秦川忽然想起在城门时……

不好！

他看那妇人满眼惊恐，正看向自己身后，立马一个闪身滚向堂外。

只见身后两个黑衣人从梁上跳下，连砍数刀，落空后又朝自己劈了过来。

秦川脚不沾地，左手使劲按下，一个翻身出了前堂，见院中有棵柳树，他忙奔至树下，右手拽了一把柳枝，稳住身形的同时，一刀刺了出去。

那俩黑衣人一个追到他身后，另有一人堵在另一侧，准备合围他。

却不料，一把刀从柳枝中刺出。

刀过之处，柳叶纷纷飘落。

守着那黑衣人忙挥刀去挡，没承想，叮的一声脆响，手里刀断成了两截。

切刃再无阻碍直接刺入左胸。

那黑衣人睁大眼睛，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抽搐了几下，随着刀被拔出，缓缓倒在了地上。

秦川抽刀回身再劈，却劈了个空。

就见剩下那人两脚一蹬，直接翻出墙，竟是跑了。

他连忙蹲下检查一番，却发现这黑衣人除了一把刀，周身再无他物。

秦川忽然想起封五那个刺青，连忙扯下这人衣领。

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蜘蛛，纹在脖子上。

和封五那个一模一样！

他起身返回前堂，见那青衣男子还趴着，用刀背在他身上磕了磕问道：“你是李清泉？”

“小的是。”

秦川拖张桌子往上一靠，“起来吧，我又不是来杀你的，就是问点事。”

李清泉低头迅速回道：“规矩我懂，不能见到脸，好汉尽管问，我答就是。”

“那天是你跟到了北四燧？”

秦川见他浑身一震，刚想抬头又磕了下去，带着哭腔道：“小的也是一时财迷心窍，就信了王十一的鬼话，您就饶了我吧……”

秦川看他一大老爷们，在孩子面前哭实在闹心，打断他道：“没事，我这次来找你，就是想问问封五是什么人？”

“封都尉？”

秦川见他想抬头又不敢，用刀鞘点了点他后背：“对，没事，你起来吧，随便看。”

李清泉试探着跪起，虽还不敢看向他，但已能见到正脸。

长得确实很清秀，和这名字很配，就是不怎么像他的差事。

“只知道是长安过来的，其他小的也不敢多问，不过……”

“不过什么？”

李清泉望过来说道：“不过府衙应该有调我们几人的公文，上面或许能发现些什么。”

不等秦川开口，他连忙说道：“小的可以去取，您在这等着即可，有我娘子和闺女在这，小的断不会跑。”

说完李清泉就起身向外走去。

“回来！”

他手刚搭上门栓，就被秦川喝得手一抖，想了想又回到了前堂。

秦川看他笑了笑，心说这人倒挺有意思，不打自招还带取件一条龙。

他问道：“刚才怎么回事啊？”

李清泉一听，连忙跪下去道：“真的不是有意害您，而且也不知道好汉要来，实在是他们拿我妻儿做威胁，就他们怎么说，小的怎么做了。”

秦川想想也算合理，挥了挥手道：“去吧，快去快回，我还有事。”

李清泉连忙爬起出了门，门合上那一瞬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果不其然，这阿婆听后顿时来了精神，上下扫了他两眼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他扫了一圈，发现左下有两块空位，凑上前一瞅。

“王十一，永宁巷；李清泉，安泰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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