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楼看到这东西以后，笑着心想，这不是相当于尘世家门上的猫眼？

那颗舍利子重新回到李玥玟的口中，回到女子的气海之中，安静乖巧，就像一个具有神识和智慧的人。

李玥玟楞了一下，不满说道:“那我还是要冬眠啊？”

“嗯，肯定的。”

那个窗户，或者说那个猫眼，便是李玄心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佛像，依旧还是李玄心的样貌。

洞内的女子，同样顶着一张李玄心的脸。

看来，那老和尚的死，其实并未改变什么。

她笑了笑，走到洞门那道透明的屏障处，说道:“那现在事情结束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句话，自从两人携伴到边疆以后，似乎已经成了李玥玟的口头禅。

黑漆漆的乌鸦在尘世中象征死亡，自然不是什么好的寓意。

徐小楼弯腰捡起地面的一个土块，朝它投掷而来。

黒鸦受了惊，展翅离开。

树枝上的黒鸦有些冷漠地叫了声，这棵树生长在佛像的缝隙中，刚才那场引动天地异象的大战，并未让佛像受损分毫，故而，它所伫立的这颗树，一样没有受到战斗的波及。

徐小楼撇了撇嘴，说道:“结束？不不，应该说才刚开始。”

他抬头，看向头顶那尊巨大的佛像，说道:“它还在，就不能说结束。”

只是变得更加透明。

严格来说，只是一个椭圆形的，类似于猫眼的东西。

寒冰还在。

……

徐小楼捂着下边，来到山洞口，躲到山洞的门侧，探出脑袋，探到那个猫眼上，冲里面说道:“你扭过来吧。”

“那这次我真的睡了，你动静小一点。”

“放心，我会轻一点的。”

“那行，那我去睡了。”李玥玟说道。

徐小楼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异样，仿佛喝了糖水，于是他也觉得因为干咳而生辣的喉咙，也顿时甘甜起来，很是开心。

李玥玟重新服下药草，开始睡觉，一睡，便睡了三年。

徐小楼开始继续修佛，一修，也是三年。

当女子醒来的时候，佛像的整个右脚，已经被修理完毕，变成了一只很秀气的小脚。

徐小楼流汗耕作三年，终于有收获。

这，便是他的成果。

……

李玥玟睡了三年，身体很是虚弱，她缓缓爬起身，扶着冰冷的墙壁走到洞门前，透过那个冰窗，朝外面观望。

此时，徐小楼也注意到洞内的动静，走过来，笑道:“你醒啦？”

李玥玟点了点头。

她通过徐小楼那双明亮的眼睛，看佛像依旧，水岸却是变了模样，那个三年前的大坑，如今已经被填平，上面种满了果树和青菜，遥远的水面和更加遥远的山脉如旧，看不出任何变化。令她惊异的是，山洞前，盖了一栋两层高的楼房。

这楼房的建筑样式偏现代化，有点像是洋房别墅。

徐小楼得意洋洋说道:“盖的怎么样？”

李玥玟笑道:“不怎么样，我早说过，你没有艺术细胞。”

“唉，天天修石头，那散落下来的石头总得废物利用吧？”

“把佛祖的石身说成废物，你这个比喻一点不好笑。”

“我没有说笑，废物，就是废物。”

徐小楼撇了撇嘴，他身上穿着兽皮制作成的衣裳，很简陋，可以看得出来，衣缝的连接处，是用草绳穿插，右肩露出来，整体更像一个女人穿的单肩连衣裙。

李玥玟看着对方那张脸，发现这男子应该是有三年都没有刮胡子吧？肯定也没有理发。满脸胡须以及蓬头垢面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野人。

李玥玟忽然间很想知道，徐小楼这三年是怎么过的。

“怎么过的？扛着铁刀到处挖，你就不知道，这座破佛像它怎么就这么硬，三年啊，我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偶尔闲下来，就搞出这么一栋楼，和这一片果林，还有这一片菜地，要是让洧水村里的乡亲们瞧见了，指不准会有多瞧不起我。三年就搞出了这些？但是，真的很累啊！累了怎么办？累了继续干，不敢歇。只有在睡觉和吃饭的时间，才会躺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天知道我还要修多久，万一修个几十年，你就算一直冬眠，也会被饿死在里面的。我不能让你死，所以，我就不能歇……”

徐小楼的语速很快，音调的起伏也很大，就像是在诉说一件非常了不起、并且非常令人吃惊的事情。

其实，他只是因为想说话，所以就多说一些。

他已经有三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

李玥玟内心暖洋洋的，但此时却不知该流露出什么情绪才好，于是，她沉默了片刻，指着头顶，问道:“你把它修成什么样了？”

徐小楼一拍脑门，说道:“你等我十分……不，二十分钟，我画给你看。”

于是，男子跑到身后的那栋小楼中，不一会儿，手里拿着木枝黑炭制作的铅笔，和一张白纸，来到水岸边。

那里有一张藤椅。

他舒服地躺在上面，举起手中的铅笔在眼前比划了一下，看起来就像个专业的素描画家一般。

他开始作画。

……

说是二十分钟，其实他却画了整整一个小时。

事实再次证明，他真的没有什么艺术细胞。

拿着画，他来到洞门前。

背着手，把画纸藏在身后，他神秘说道:“你先把鞋子脱了，我看一下。”

“看什么？”

“当然是看你的脚啊！”

“神经病，你有这个嗜好？”

“哎呀，你就当我有吧，让我看看。”

“不让！”

“让我看了，有惊喜哟。”

李玥玟最终还是抵不住这男人的软磨硬泡，撇了撇嘴，把鞋子脱了。

秀气并且纤细的小脚，踩在冰面上，她觉得有些冰凉，催促说道:“看完了没有？”

徐小楼笑得眉飞色舞，点了点头。

李玥玟穿上鞋子，问道:“让我看一下你的画。”

徐小楼把画纸贴在那个冰窗上，得意说道:“看，这就是我修出来的成果。”

……

李玥玟很听话地转过身子，当看到这男子探出脑袋的画面，突然就联想到当初在一禅寺的柴房中，弟弟李玄心似乎也经常这般与自己对话。

……

山洞门口的寒冰渐渐融出一个小‘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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