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未见，徐小楼自然就有很多话要说。

“喂，李玥玟，我想给你商量个事儿。”

于是，她再次开始沉睡。

这一次，她整整睡了十年。

“说。”

徐小楼看着冰窗后面的女子，看了看手中的画像，最后抬头望向那佛，他喃喃说道:“我还是觉得，女人更好看一些，天天看这佛，真的还要吐了。”

……

李玥玟再次服下药草，这次的剂量更大，估计没个十年八年，是醒不过来了。

现在的李玥玟，依然是李玄心的脸面。

听到这话，李玥玟的情绪变低落，说道:“现在的我有什么好画的，就算画出来，也不是我……”

徐小楼挠了挠头，说道:“不是不是，我不画脸，我想画一幅比较特别的，你看过泰坦尼克号吗？就是里面杰克给露丝画的那种……”

画上画的，正是她的脚。

徐小楼花了三年时间，把佛祖的脚，修成了李玥玟的脚。

意识到了某件事情，李玥玟瞪大眼睛，音调拔高几分，问道:“你什么时候偷看过我的……”

李玥玟蹙眉，看着那画像，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看了看，然后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脚。

“滚！画你吗个鬼！”李玥玟气急骂道。

这句话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其中还是有一点认真的成分。

……

“我对着佛祖发誓！真的！”

“呸！你对谁发誓都比对它发誓有用！”

“是这样的，我想再给你画张相。”

“为啥？你不是画过一张吗？为啥还要画？”

……

徐小楼继续开始修佛。

这次花了一年的时间，修佛祖的另外一只脚。

看过女子的双脚以后，并且有了三年的经验，修这只脚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一年后，修成了。

然后，便开始朝上修。

徐小楼没有给李玥玟画那种杰克给露丝画的画像，自然就没办法完成自己某方面的有些恶搞的梦想，微微有些遗憾。

和最开始修佛时的笨拙生硬相比，现在徐小楼的手法已经纯熟了许多，铁刀游走自如，就像某些练了一辈子雕塑最老练的雕工。

雕刻手法的进步，是时间和艰辛劳作换来的。

已经过去的几年时间，徐小楼不知挥下了多少刀，这里遍地都是他的汗水。

但最近一段时间，他却是有些犯难了。

他没雕刻过衣服，或者说，她连女人的衣服具体结构，都不甚知晓。

故而，他就不知该怎么去雕刻这尊佛像的外衣。

想了很久，想了好多天，最后，他决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设计一套衣服。

他找来泥巴，在山洞门口堆彻了一个佛祖外观的泥塑。

然后拿来铅笔和纸张，开始设计一套女子的衣裳。

设计完之后，就在泥塑上试着雕刻。

雕毁了大概十几尊泥塑，终于把手试熟稔了。

他拍了拍手，提起铁刀，朝佛像上方而去。

没有了老和尚的干扰，没有了恶劣天气的干扰，他雕刻的很开心，就像是在完成一件伟大的作品。

于是，他唱起了歌。

“黑猪……”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了……”

“黑猪！”

寂寞的歌声里，男子在佛像上攀来爬去，熟练至极地砍来砍去，雕刻出一道又一道崭新的线条。

佛祖的袈裟渐渐变了模样，显得很飘逸，样式很简单，拖着裙摆，就像是有人在小小的身躯上，套了一件宽大的侍女服。

没错，就是侍女服。

徐小楼终究还是满足了自己某方面的恶趣味。

他设计出来一身只有在古代，或者只有在电视剧里才出现的，充满恶趣味的古朴侍女服。

……

十年后，李玥玟醒来。

这女子醒来后迫切想要看到的人，自然就是洞口外的那个男人。

而恰好那个男人此刻正坐在洞外。

这种感觉让她很宽心。

她轻声说道:“喂，这次我睡了多长时间？”

徐小楼明显被吓了一跳，从藤椅上摔落下来，看到洞口冰窗内女子那张男人脸庞后，竟是觉得不怎么厌烦了，相反，内心欢喜的很。

他说道:“十年。”

……

窗外的景色，依旧是十年前的景色，几乎没有什么改变。

只不过那些果树更加茂密，更加高大了。

修葺整齐的菜田里，满是郁郁葱葱的青菜。

那栋小楼，依旧还是那栋小楼。

那个男人，也依旧还是那个男人。

这让女子真的很开心。

山洞口有一颗橘子树。

现在是秋天。

秋天是橘子丰收的季节。

徐小楼今天刚把一件伟大的作品完成，而女子又恰好在今天醒来，所以他开心地抬头看了看自己的成果，低头看了看女子，笑意爬上心头。

他摘下一颗橘子，站在山洞门口，站在那面冰窗前。

掰开橘子皮，掰出一瓣橘子，塞进嘴里。

甘甜可口。

这应该就是秋天的味道。

……

这十年里，陪伴徐小楼的，只有哐哐哐铁刀与石头撞击的声音，故而他看到女子醒来，就再次化成一直唠叨鬼，说个不停。

李玥玟看着对方画出来的侍女服，沉默不语。

徐小楼说道:“怎么样？这衣服要是穿在你身上，肯定好看！”

李玥玟摇头，说道:“我不喜欢这种衣服。”

徐小楼有些尴尬，挠了挠头。

李玥玟忽然笑了，说道:“如果我能活着走出去，我穿给你看。”

“真的？”

“嗯。”

李玥玟脸面微微发烫，转移话题，问道:“还要修多久？”

徐小楼指着头顶，回答道:“只剩下手臂和佛头了。”

“比以前那些年快了好多。”

“无它，唯手熟耳。”

“把这尊佛修完了，就能出去了？”

“当然，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

徐小楼突然腆着脸，把手中纸张举起来，伸手指着上面画着的自己设计的侍女服，问道:“你说出去之后就穿给我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李玥玟打了个哈欠，转过身，说道:“我继续去睡觉了。”

……

“我想画一张现在的你。”

“别别，别误会，我全是凭脑子里想的，只是碰巧而已。”

“真的只是碰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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