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随即，菊音遣散了那几个宫女。

这么多年，她的身份一直隐藏的很好，可从进了宫，见到小海公公、栖梧宫里母后的画像以及陛下那探究的眼神，让她隐隐约约感到无措。

似乎有些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悄发生。

常溪从床上坐起，眼睛半睁着，眼尾处还泛着泪花。

“是。”

常溪坐在铜镜前，看着菊音为自己梳发，思绪不由飘走。

昨夜《愿溪》重新出世，她心里一直惶惶不安，却不知这份不安来自何处。

“不用了。”

常溪下床，走到那几个宫女端来的洗漱用具前，弯腰洗了把脸。

左手往旁边伸了伸，菊音赶忙将毛巾递过去。

菊音看着床上躺着的身影，犹豫再三，往前走了几步。

“大人？”

“嗯。”

清晨，菊音带着几个宫女，将洗漱用具端进珑翠宫的寝殿。

常溪擦掉脸上的水珠，脑袋清醒了不少。

她看了眼菊音，淡淡的道：“让她们备膳吧，一会儿和我去看看昭嫔娘娘。”

她扫了眼端着托盘的几个宫女，眉间轻蹙，“菊英，你让他们都退下吧，有你一人就够了。”

“知道了。”

常溪将被褥往下拉了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

菊音瞧见她眼底的乌青，问：“大人昨夜可是没歇息好？”

“……嗯。”常溪揉了揉额角，脑子一片浆糊，便轻轻的应了一声。

“大人，好了。”

常溪扫了眼铜镜里的自己，微讶。

“菊音，你为何为我梳了发髻？”

常溪从小性子野，以前有母后管束她，母后离世后，就再没人管过她，连容叔叔他们也是惯着她的。

自那以后，她就越发随性，连发髻都很少梳过，入了刑部后，更是再也没梳过。

常溪看着镜中的自己，神色恍惚。

她似乎都忘了，自己也是个美娇娘。

“大人，不妥吗？”

菊音上闪过一丝惊慌，她紧咬下唇，眸光闪了闪，小心翼翼道：“那奴婢替大人拆了这发髻？”

“嗯。”

得到准许，菊音心下松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懊恼。

她怎就忘了，大人现在是要办案子的，梳个发髻，换个女儿装，还怎么查案。

菊音望着铜镜里绝美的面容，心里有些可惜。

大人这般倾城之姿，却无意打扮，着实是可惜了。

……

常溪带着菊音离开珑翠宫。

常溪：“菊音，昭嫔娘娘现在住何处？”

“回大人，在览芳宫。”

“览芳宫？”

那不是贤妃娘娘的宫殿吗？

“何人安排的？”

“是海公公。”

听到这个名字，常溪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小海公公此举，是何用意？

常溪没多想，反正等见了昭嫔不就知晓了？

览芳宫。

莫轻兮着意一袭枣红色衣裳，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双手轻轻抚摸着一只玉兰簪，眼底盛满了眷恋与爱意。

她盯着玉兰簪，目光渐渐痴迷，唇瓣翕动，一声轻喃流出。

“景之……”

声音轻轻的，好似下一刻就会随风散去。

常溪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

览芳宫原先是贤妃住着的，贤妃死后，宫女太监也被遣散到其宫里。

常溪进来时，便无人通报，索性就直接进来。

听着“景之”二字，常溪心中明了。

看来，昭嫔确实与李愈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参见娘娘。”

莫轻兮听见声音，猛的惊醒，眼里的惊慌显而易见。

她把玉兰簪收进袖中，站起身看，向常溪。

视线在常溪身上的服饰轻轻一扫，莞尔，“原来是刑部的大人，几日前多谢大人相救。”

“这是小臣的职责。”

莫轻兮但笑不语，径直坐回石凳上。

“大人前来，有何事？”

常溪看了眼她云淡风轻的面容，“娘娘身子可好些了？”

“大人要不再歇会儿？”

常溪应了一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大人，时辰已经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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