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如此轻松的语气阐述着他的觉悟。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到你们把那些士兵都赶走了，还和驱赶怪物的人在一起……杰克！”他扭过头，喝住了准备偷偷跑走的小

“停。”她将手摆开，做了一个大大的“止”的动作，低着头红着脸。

“那个……有些问题，很羞耻的……能不能让我和她当面问？”

男孩。

“抱歉，我的当事人在见到那个小女孩之前，并不知道她要问什么。或者，她并不愿意告诉我们她的问题。”

小伙子听完愣了愣，看着巫毓荫那说不出话的样子和逃避的眼神，感到了一丝奇怪，同时升起一丝警觉。

“嗯……这位小姐是要找安妮的人吗？看上去并不想坏人，只是……”

“不好意思，杰克他也是担心安妮……之前一直有恶人想要带走她，杰克还立了不小的功呢。”

他笑了笑，这才问起些要紧事来：

“所以，二位找安妮是要做什么呢？”

小男孩颤颤巍巍地靠在墙上，一动也不敢动，叫人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巫毓荫想，或许有人来这里找过麻烦吧。

“杰克！别闹了！”刚刚还在修墙的其中一个小伙子走了进来，用温柔的声音呵斥他。

显然，这儿的院长是在的。

两人面面相觑，都在等对方先开口，却带来了一阵不应该有的沉默。

巫毓荫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搞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无奈，簇儒府只能主动开口，和小伙子说：

“之前，前天晚上，我看到你们和安妮在一起。那时候我就在二楼，拿着刀，准备和任何闯进来的家伙拼命。”

簇儒府打量着小伙子的脸，摸摸下巴说：

“我想知道你和这个孩子对待我们的态度产生差异的原因——你看上去不像是会轻易信任别人的类型。像你这样靠谱的孩子，按理应该先把我们轰走一遍，然后才有交涉的余地……”

“不用去让安妮藏起来……这两位是好人。”

巫毓荫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欣喜，甚至让她的脸颊有些泛红——好人，多直接的赞美。还没有人这么说过她呢！

这下子，无论是谁都得愣一愣。

簇儒府全然没想到她会用这种理由开脱——不，看她脸红到耳朵根的样子，不会是真的有什么羞耻的问题要谈吧？

而小伙子则是在短暂的蒙圈之后会心一笑，十分和蔼地说：

“我明白了，我去叫她……或者我带您去她的房间？正好她一个人住一间屋。”

他走进了走廊，指了指上楼的楼梯。巫毓荫连忙点头，跟了上去，没敢抬起眼来看他，更没敢抬起眼来看簇儒府。

说实话，到这份上，簇儒府有些想不明白她的心思了——

倒不是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不明白这种心态的成因是什么。他掏出笔记本，想要从里面找到些能参考的东西来，却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找不到。

“还需多多思考「凡性」所在啊……”

他自言自语道。

于是，名为杰克的小男孩目送三人上了楼跳舞，才终于坐回了柜台前，变回了百无聊赖的模样。

“安妮是一位老先生送来的，那位先生人很好，一直给我们送钱和食物。前两天城里大乱，我们都很担心他……”

小伙子慢脚上着楼梯，不自觉地就聊了起来。

“安妮和其他的孩子一样总是爱乱跑，喜欢聊天……”

“可你说她住单间，”簇儒府说，“我看到这有很多摆满床的房间，相信你们并不是会浪费空间的人。”

“……您真敏锐。安妮确实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三人上了二楼，左拐入走廊，站在一扇木门前。

“这不一样的地方，还请小姐您自己了解吧。”

门上挂着一个兔子头样式的牌子。

巫毓荫鼓起勇气，推开门进去后，便马上关上了门，把两个人留在外面。

一阵短暂的安静过后，簇儒府开口问：

“你这么快就信任我们了，这和你的气质不太和。”

“院长说，我这个人看人特别准，好人看不坏，坏人看不好。我看你们不像是本地的，甚至不像奥塔兰人。但你们有着很多奥塔兰人所仰慕的品质。”

簇儒府扭过头，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小伙子，冷冷问道：

“我猜你不会像你看起来那样年轻。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像是十几岁的人。而且你闻起来有股自然的味道。”

“我猜您也是——您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我甚至无法用年龄去估量……您的威严凌驾于我的血脉之上。”

“呵呵……难怪这个孤儿院只是毁了一座墙。你是哪一脉的？那头鹿，还是北边那条龙？或者南边池子里的人鱼？”

“不重要了，先生。我出现在这里，居住在城市，就意味着我放弃了自然神眷属的身份。相比之下，我更好奇您究竟强大到了什么地步，能见过三位自然神的真身？”

簇儒府默而不语，反倒是凝视着门上的兔子头牌子，淡然说道：

“我喜欢这个牌子，是你的真身吗？”那个兔子头说不上逼真，线条粗犷十分抽象，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可爱。

奥塔兰没有这样的画法。

小伙子叹了口气。

“倒也是，毕竟您有资格跟在这位小姐身边，我是没资格理解您的力量的……安妮喜欢兔子，所以我给她做了这个门牌。”

“手艺不错。”

“院长的手艺才是真的绝妙……”说到这，小伙子突然愣了一下，转而用恳请的语气问簇儒府：

“先生，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是关于我们院长的。”

杰克嘟着嘴，藏回了柜台后面，始终露着一只眼睛盯着簇儒府。

这个小伙子也赤着脚，身子精瘦，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虽然穿得灰不溜秋，走路却看起来稳稳当当，表情描绘出了远超年龄的成熟。

“两位，院长现在不能见人。如果你们相见安妮的话，我去把她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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