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下不去手？”

“嗯……感觉好像不应该打你……你还是个伤员吧？”

因为手感和刚才一模一样，他也照样没退半步。

但这一拳轰出来，不好受的反而是巫毓荫。她此时只觉得自己右手仿佛炸开，保守推测里面的肌肉大抵是断掉了几根的。同时，贤者之石制成的“拳套”里，慢慢地渗出了血来。

“我的伤势不是物理的，不影响我训练你。同时，我的衣服、皮肤，都远比这大陆上能找到的最坚硬的盔甲，更加坚硬。以往你应该能看出来这一点——打一拳试试吧。”

出拳！

“轰！”

环形扩散的气浪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同传出，就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一样。这一拳扬起的尘灰，将簇儒府的身姿遮得严严实实，但巫毓荫能从手感上感觉到，他一点事儿都没有。

“安心了？别手软，用异能。”

“等一下，我再打一拳，打中了就算是第二次有效攻击了吧？”

“算。”

“与我实战的目的，是为了磨合你和你所拥有的能力的契合度，不只是异能，也包括对贤者之石的操控权限——我知道多萝西教过你这个了。以你的权限，操纵这些贤者之石不成问题。”

“契合度？”

“对，换言之，你对能力的理解、开发、运用。比如说……”簇儒府又从囊中掏出三块贤者之石，丢在巫毓荫手里：

“我虽然不能用什么术法了，但打架当个陪练，却也还做得到。”簇儒府脚下一勾，那把长弓仿佛涨了眼就往他手上飞。弓的两翼外侧被加装了刀刃，似乎也有为近战考虑。

“这可是你说的！”巫毓荫虽是放心了，却觉得有些怄不过气，这家伙是瞧不起自己吗？还是说闲挨揍不够？

她收拳，站定，蓄势，气定神闲——脑海中追寻“力量”的感觉，想象自己一拳力量的极限在哪里。长舒一口气，而后睁眼！

他站得笔挺，气势好像密不透风，巫毓荫觉得自己好像根本打不到他。但她还是上前两步，轻轻摆臂，将裹着红水的拳头“放”在簇儒府面前，没有接触。

见状，簇儒府满意地点点头，将地上的武器踢到一边，手里只拿着那把弓刃，摆出架势：

“攻击我。能连续有效攻击到我三次的话，今天的实践课就结束了。”

她将信将疑地收回手，退过半身，蓄了势随后出拳——定腿、扭胯、送肩，当是全身上下协调打出，一拳锤在簇儒府小腹。

咚！声音硬邦邦，像是打在了坚不可摧的墙上。可手感却有点硬中带软，有点类似于坚韧的树皮，有撼动的余地，却只有那一点余地罢了。

还好这对于巫毓荫来说只能算小伤，一会就恢复了。

但，一股完全不同于肉体的疼痛，从脑海当中传来——她每次过度使用异能，都会有这样的症状，簇儒府称之为“精神力过载”。她不得不垂着自己的右手，看着上面点点滑下的血珠，而左手却得扶着额，忍受非同寻常的隐痛。

飞扬的灰尘中，簇儒府的声音传来。

“这便是实践的意义所在。你的异能多而繁复：六重的「力量」，四重的「肢体强化」，四重「高速愈合」，一重「肉体完全支配」，这些便是来自于吉娜和她吞吃掉的人。还有一重「组织活性化」，虽然不知来源，但也相当可怕。要完全掌握这些异能的使用方法、程度，都需要大量的实践。

“没猜错的话，你刚刚用了四重「力量」，但你的手显然是支撑不住的，对吧？哪怕伤很快就会愈合，但也使你的拳头迎来了几秒的真空期，无法继续用其攻击，从而不能达成‘连续有效攻击三次’。”

烟尘散去，簇儒府的笑容依旧。他低着头，手里依然握着弓一动不动。

“防止在实战中精神力使用过度，防止你的迷失，控制好异能的力度，探索他们使用的组合——

“如何合理规划你的能力使用，就是今天实践课的主题。”

趁着巫毓荫还没从刚才那一拳的劲头中缓过来，他后退了三步，虚空搭弓，一支由魔力凝结的箭矢便出现在了弦上。

那是一支钝头的箭。

“来吧，这场实践正式开始了。”他拉弓，却对着天放箭，而且连放三箭，仿佛是在助兴。

巫毓荫看不懂，但她心里无奈——现在除了硬着头皮上，别无他法。于是，她选择了最熟悉的打法：背后生长出的四根触手，直直冲向簇儒府的身躯。

这也算是试探性的进攻，但很可惜——从天而降的三支魔法箭，将其中的三根钉死在地上。巨大的冲击力拉扯她整个人前倾，险些摔倒在地。

“这也行？”

“只是你的行为模式太好猜了。试着用不常用的组合来攻击我吧，比如——你的贤者之石拳套，和适当的「肢体强化」。”

“啧，看你好像很悠闲啊？”巫毓荫站直了身子，干脆收回触手。她身上的衣服也随即变化，成了紧身的样子，方便她近身搏斗。捏着拳头，她缓慢地往前两步，但簇儒府像是耍孩子一样，随着她前进便后退。

她进他退，她退他进。两人一直在动，距离却没变。

保持距离，大概是弓箭手的基本素养吧。但他也没有再拉弓，只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巫毓荫。

“怎么了，不打算攻过来么？突进也是应有的战斗技巧。”

“吵欸！”

巫毓荫烦了，脚下一蹬，扬起灰尘，径直奔去！而簇儒府后退的速度，显然不及她突进！只见巫毓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数十米开外突刺挥出一拳！

而他本人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没有动一步。他只是挂着一个半温不火的笑容，说：

“融化它们，覆盖在你的手上，可以保护你的手，想过么？”

“当然想过……但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怕疼。”巫毓荫捏着三块石头，手上一用力，便捏出一滩红水来，覆盖了巫毓荫的两只拳头，活像是戴了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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