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待，他在期待。

而簇儒府先是轻叹一口气，回应以坚硬的眼神：

看着博古雷斯这副冷静却又癫狂的模样，簇儒府没有做出反应，反倒是换了一下翘着的腿，两手相扣放在了膝盖上。

自此，房间里暂时没有了谈话，呼吸声变得清晰可闻。

“我没记错的话，你为二皇子卖命？”

这些全部化为念想，用他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睛完全地表达了出来。可以说，在知识方面，这是一个完全的疯子，为了所欲而毫无底线。

“很好，那看样子我还是认识你的。”尼克耸耸肩，摇摇头。

“最起码，把那个人形的术法教给我！我需要它！”

“……哇，真感人，我以为你想嫁给他。”

“闭嘴尼克。簇儒府……我需要你的知识。只要能把你所知道的知识全部——不，一部分也好。我现在能做到的也只能换取一部分知识，这点自知之明我是有的。”

曾几何时，那个和簇儒府对峙的夜晚，一次又一次复现于博古雷斯的脑海。www.zcwok.com 传奇小说网

“居然能让你心情不悦，佛瑞德真是个好仆人。”尼克·勒梅勒梅的嘴似乎一下子贱了起来，但合上他那张年轻俊美又戏谑的脸，貌似一点也不违和。“但我猜，你不是来找老友唠嗑的，毕竟现在你的对面坐着一个比我更值得谈话的人……”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移到簇儒府身上，而博古雷斯从未把眼睛从簇儒府身上移开过。

“如果你有什么学术问题要探讨，请先等待，我有事情还没有谈完——”

“啊——老旧的破地方，你把它打扫得如此光鲜亮丽，我都不习惯了。”博古雷斯抚摸着面前白桌的桌面，却未从指尖挫起一粒灰尘。

那个完全由术法构成的精妙人形，那片世界尽头洁白无瑕的花海，他所日夜渴求的知识，以及从簇儒府口中听来的、无法辨别真伪的名号：

「秩序」。

“少用语言讥讽我，你的性格比我更恶劣，尼克·勒梅。”他甚至不愿意看一眼自己的对手戏，目光死死咬住簇儒府的眼睛。

“你们所需要的法师，由我来解决，我会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案。”

“……让我想想，让我猜猜，你是在——给我们帮忙？”尼克不可置信地笑了，摇了摇头。“博古雷斯，博古雷斯……我居然不认识你了。你把那个固执又古怪的偏执狂藏哪去了？”

“我为他工作。而如果你想，我马上可以炸掉他的宫殿——我是认真的。”博古雷斯张开手掌，上面弹出了数个相当复杂的法阵，一下子吸引住了尼克的目光。

“我在二皇子的宅邸有六个备用身躯，如果你想，我可以用它们引发一场不亚于特典级术法「雷霆与烈火」的爆炸。虽然难以伤到位于顶端的睡房，但炸掉三分之二个宫殿还是没问题的。”

“……为什么不回答我？”他干脆地问。

“我在考虑。博古雷斯，你是被我认可的法师……但在私人交往上，我需要确认你值得信任。如果这是一场单纯的教学，我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便会教你知识。但你却急切地用你拥有的事物做交换……”

“有付出，就会有收获。换言之，有所得，就会有代价。「秩序」不会允许这世界上有不对等的天平，哪怕我已经被他认可。”

很显然，这番话是他一开始就准备好的漂亮话，只不过对于不知晓簇儒府最高身份的尼克而言，这话可能太漂亮了一些。

“好好好，你的文字水平比一百年前高了太多了！我都要哭了！”尼克浮夸地做出一个仰天哭泣的动作，随后表情急转直下，变得无奈而又冰凉：“——个屁。你认识局面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博古雷斯。

“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要求别人的帮助，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给你们一个完美的答案’……那我们就事论事吧，请你告诉我，人际交往比我还少的你，打算从哪里搞到‘完美的答案’，解决人手的问题？奥塔兰术法联合会的主——席？”他故意把“主席”两个字拖得特别长，好像个闹脾气的三岁小孩。

或许在闹脾气这一点，勒梅家的人未曾变过吧，

“先说说需求吧，簇儒府。或许我确实说得太大了，完美这个词不适合一个理性的研究者。但！你把具体的需求给我，我能够给你满意的答复。”

而簇儒府沉吟了一会，便将具体的要求给出：

“那且先不论你值得信任与否……构建能够消耗神眷的法阵，需要至少三名能够吟唱「典冠级」术法的大法师。而封印术法较为简单，但体量巨大且必须当场尽快完成，需要足够多的算力——四十个特典级法师，约莫一个半典冠级术法团队的体量。”

如果不看某些个怪物级别的存在，这个要求恐怕真的有些离谱。整个奥塔兰的特典级法师只有一千来位，大法师七十二位，而能够吟唱典冠法的法师团队更是只有五个——这还是包括了簇儒府的情况。

巧的是，这五个团队有三位核心成员都在这。

因为一般情况认为，一个人的算力是不足以独立吟唱典冠法的，所以「典冠级」只设置了团队，没有个人登记的情况。而像勒梅家家主这种妖孽的存在，一般会登记为“一人团队”，名义上是团队，加几个人都可以，实际上只需要一个核心人物就可以。

而尼克·勒梅、博古雷斯、簇儒府都是这样的情况，共同达成了罕有的“一人团队”比常规团队还多的情况。

只不过簇儒府现在有伤，吟唱不了什么复杂的术法了。

这样一来，至少还得请到一位能够吟唱「典冠级」法术的人……

忽然，簇儒府心头一亮，转头看着尼克——对方也是一副恍然的表情，看着自己。如果博古雷斯加入了，就恰好只缺一位典冠级法师……

而有一位这样的法师，没有被登记在奥术联，而是加入了与之相对的商业冒险协会。

——凯瑟琳。

他手上那个法阵上下摇摆，散发人畜无害的小小微光。而他的表情无比认真。

“人我来出。”

他当即爽快地说，脸上收起了所谓的“笑容”，转而用一种急切的神情面对二人。甚至两个人都被这过于突如其来的“热情”给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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